等到闻季胡思乱想中,洗了个澡出来,谈秋璟正举着手吹头发。
闻季站在卫生间门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垂涎许久,那如葱段般的手指,穿梭在茂密的墨黑发丝中,一根根插入又顺着头发往下落到雪白的脖颈。
暖风吹起发丝,和相交的手指缠绵,淹没,隐现,最后分开。
黑白分明,看着看着,让他好像产生了错觉,那双手像是游走在他刚冲完的身体上一样。满身的舒畅和温热。
燥意忍不住上涌又往下,到了脚底后,又好像顺着这双手到了心口,到了嘴边,耳后,闻季喉结微动,仿佛被这双手钉在原地,但他甘之如饴。
“闻季?”
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好像碎掉了。闻季回过神来,双眸迷离地看着谈秋璟。
谈秋璟看着他,关了吹风机,拔了插头,“你怎么了?不舒服?”
闻季轰得脸热,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连忙后退,眼神恍惚,“没,没有。”
一张脸红得滴血,这还是谈秋璟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慌张的表情,一双手挡在眼前,手里拿着毛巾,“我,我再洗洗。”
说完转身就往水汽还没散去的浴室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谈秋璟站在原地。
他站在原地,对着紧闭的浴室门眨了眨眼,“再洗洗?”
虽然不懂,但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
谈秋璟没多想,时间还早,拿了本书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看起来。
这还是他上节目时,随手拿的一本书,来到这里后,却每天都在找机会和段丞接触,甚至是讨好他,几乎没什么时间看。
到了现在,他十分庆幸拿了书,让自己的“度假”生活不至于那么枯燥。
开篇的名画很快吸引了他的视线和注意力,渐渐地入了迷,虽然这书已经看过很多遍,但每次都让他有新的感悟。
翻了许久,谈秋璟重重地打了个哈欠,从书里抽离出来,才发现旁边的床上还空着。
闻季不会在浴室出事了吧?今晚这人都怪怪的!
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他开门出来,额头的发丝上还滴着水。
两人对视一秒,谈秋璟先移开了眼,面上不显,内心狂叫,“我艹!这样子的闻季,有点……性感!”
以前他是没注意看,不敢和这人对视,也只有今天两人才有更多的交流。
刚洗完澡的闻季,眼睛好像汪洋大海,神秘又吸引着岸上的人,发丝滴落下的水,在他看来,就是荒岛中唯一的清水。
以前他怎么会觉得段丞比这人好看?果然是被下降头了吧!
只是,他先移开了视线,自然没看到,闻季最后那一抹尴尬和释放后的舒坦。
而闻季也在庆幸,幸好他的床紧挨着洗手间,若是睡在窗边,路过谈秋璟时,他肯定会知道自己在大冬天洗的冷水,是个男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
两人突然同时咳嗽起来,又同时停下来,一个觉得自己真龌龊,居然垂涎自己室友的皮囊,一个则是……尴尬中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室友追到手。
等到闻季吹干头发,谈秋璟把书放到两张床中间的桌子上,“我先睡了。”
睡吧睡吧,睡了就不尴尬了。
谈秋璟在心里默念着。
身旁的人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人,嗫喏出声,“渴望风流?”
声音有点哑,好好的一本书,被他念出点不同的味道来。
蹭!谈秋璟几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不是,你别误会啊,我这,这是正经书!”
说着,为了更加让人确信,还装模作样翻了开来。
闻季笑了笑,“我知道,毕沙罗。”
谈秋璟好像忘了两人间刚才的尴尬,十分惊奇,立刻坐直了身子,“你知道?”
在他看来,除了相关专业的人,很少看这类书,而且,大多都会选择去了解名气更高的,比如莫奈和梵高。再说,闻季这个行业,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看这些。
所以他十分诧异,闻季居然知道这本书。
“当然,”闻季拿起书,随手翻了翻,“以毕沙罗为主线,呈现印象派时代光辉,欧文·斯通的绝笔之作。”
他定定地看着谈秋璟,“所以,你是画家?”他想起之前谈秋璟在餐桌上说自己无业。
谈秋璟避开了他的视线,躺回了床上,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无业游民而已。我已经很久没画了……”
上一次画一副完整的画是什么时候,他都快忘记了。
好像是还没回国的时候,他有机会加入到一个很出名的画展,拜托了一位同是留学生的学长,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角落。
那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周围的画很多都是名家,他不过是刚刚学成毕业,能和那么多大师在同一个展位上,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幅画,他用了很久,好几个月的时间,每天面包就着冷水,就这么过来了。
终于画好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卖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为什么会在一众名家中买下他的画。也说不定人家买了许多,只是顺手而已,反正他的价格也便宜。
那次过后,他就打包回国了,也正是这幅画的收入,让他撑到现在,若不然,他回国一无所有,一头扎进段丞和白霜这段虐恋中,连吃饭都成问题。
“不想说,就睡吧。”好在闻季没有让他有过多的难堪,十分温柔地维护了他岌岌可危的那点自尊。
若是要他现在说为什么不画了,他要怎么说呢,说自己因为纠结那缥缈虚无的感情,乱了心,糊了智?还是说自己已经很久都感受不到画画的快乐了,亦或是,自己根本就是没有灵感没有能力,是一个失败的人。
空有世界第一美院优秀毕业生的称号,却再没有勇气拿起画笔?
他转身背对着闻季,听着窗外雪落下的声音,顿时一阵心酸,他本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他从小热爱画画,为了画画,父母还在的时候,把一整层楼都空出来,让他随意在里面挥洒。
后来即使爸爸生意失败,也死命把他留学的费用留了下来,最后实在受不了破产的打击,直接跳楼了。
过了不久,母亲病了,留下他一人。
但是他没用,他最爱的画画,也要离他而去。
埋到被子里,谈秋璟第一次为自己感到失落,难受,在那本小说里,自己最后再也没碰过油画,一直靠着偶尔的插画接单,过着难捱的日子。
可是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曾经的梦想,是开画展,也曾想象过,整面墙都是自己的画。他梦想着大家进来看到他的画,驻足,停留,赞叹。
一滴泪从眼角流出,他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他在害怕,害怕画画……
闻季一手枕在头下,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
他知道谈秋璟在哭,甚至浑身都在抖,默默起身,把节目组的摄像头盖住。
身子想过去,脚跨了一步,又后退。
他知道自己不能,他只是谈秋璟十天的室友,上了同一个综艺节目而已,对于谈秋璟来说,自己过去,只会给他压力,让他感到更加难堪而已。
闻季轻轻躺在床上,看着桌子上的书,陷入沉思,渐渐的,面前的人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
第二日一早,随着生物钟清醒的谈秋璟看着漆黑的房间,习惯性坐了起来,才想起昨日的事。
原来自己是一本小说中的炮灰白月光,昨日觉醒了。再也不用起早做早餐,又躺了回去。
余光看到被盖住的摄像头,咦?闻季什么时候盖的?
他们俩人都习惯在洗手间换衣服,都是男生,前几天都没有管这个东西。
是因为自己吗?所以闻季才把这个盖住,谈秋璟暗自嗤笑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躺下后没多久,困意再次袭来,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早上八点过了,迷糊间,客厅传来一阵笑闹声。
“醒了?这别墅防噪做得不怎么样。”
闻季在前面桌子上工作,甚至已经换好了衣服。
谈秋璟连忙起来,“不好意思,是我起迟了。”
闻季奇怪地看向他,“你忘了?以前我都中午起的。”
“我怎么能和你一样!”说完他暗叫不好,解释到,“不是,我的意思是,万一因为我让大家等了就不好了。”
又不像你,只要坐到那里,什么都不做,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整个人看起来就很……BKing!
当然,最后这句话,谈秋璟没说出来。
刚洗漱完,门就被敲响,节目组的人罕见地到别墅来,一脸郁闷,“两位老师,麻烦把你们的摄像头打开。”
两人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昨晚盖住的摄像头,还惨兮兮的挂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等到两人出去,沙慈看了过来,半开玩笑到:“秋璟!今天起这么晚?还没开摄像头,你们干嘛呢?”
闻季冷着眼看过去,沙慈眼眸一闪,又有些不服气地看向他旁边的谈秋璟。
而谈秋璟虽然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在镜头面前,还是笑着回应他,“昨晚睡觉关了,早上我们醒得迟,忘了开。”
闻季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拉了谈秋璟坐下,“不用说这么多。”
刚好对面坐得是段丞,“秋璟,今天早上的早餐是什么?”
声音低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想吃早餐了,如果没有那双阴沉的眼睛的话。
谈秋璟抬眼看向唐钦休和陈诚他们,有些莫名其妙,“你们没做吗?”
这么晚了,总不能等他起床做吧。
“我本来打算去做的,但是段丞说,你会起床做,让我们别管。”
陈诚看了看俩人,将早上段丞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谈秋璟:……您是有什么大病吗?还指望我给你做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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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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