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愣神的时候,沈媒婆已经针锋相对,不吃亏的又开腔了。
“呦呵,这是河东村的陈末吧,可真是让老婆子大开眼界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白天的跑到别人家里,跟人家的男人拉拉扯扯,还不怕人看,不怕人说?”
“呵呵,还以为你是什么样的天仙,平时装的三贞九烈的。别人看一下都不行。啧,没想到。”
沈媒婆夸张的一撇嘴,一挤眼,她脸上厚厚的粉,好像都被她这样的的动作,震的掉了下来了似的。
“难怪那么多青年才俊去你们陈家提亲,你都不点头呢,原来你是好倒贴这一口啊。”
“怎么,上赶子不是买卖呗,真是让老婆子长见识了!”
沈媒婆说的实在是很难听,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的不友好。
陈末就算没有顺着她的话,表现出应有的害羞,她也不该这样说陈末。
孟言上前一步就把陈末挡在了身后,“沈媒婆,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和陈末之间哪里有什么事?”
“陈末刚刚没站稳,抓着在下当一下扶手而已,哪里就值当你那样说?还请沈媒婆收回前言,给陈末姑娘道个歉。”
孟言说的掷地有声,看着沈媒婆异常认真。
沈媒婆闻言挑了一下眉,她拿着她那个绣了一对大红鸳鸯的手帕,虚虚的捂住她的大红唇,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这回她不但脸上的粉在掉,她的眉毛还一高一低。陪着她脑后别着的大红花,就很滑稽。
“哎呦,孟郎君这是生气了?呵呵,还说还没怎么样,这都护上了。你们之间清清白白,糊弄谁呢?”
“不过呀,二位别紧张。我沈媒婆最是心善,最见不得有情人不成眷属。”
“呵呵,我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二位不想让别人知道,老婆子可以当没看见的。呵呵。”
孟言看着沈媒婆那心照不宣的笑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他最烦的就是沈媒婆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而且,这沈媒婆可不是个善茬。
她今日这样就是表明了要好处呢。
她的嘴到底严不严,就看孟言能给她什么了。而孟言家里的穷是众所周知,他肯定拿不出钱,那他这里还能让沈媒婆看的上的,就只有孟轻轻的婚事了。
为了给孟轻轻说亲,沈媒婆已经连续来他们家半个月了,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
也不知道男方家里到底给了她多少好处,才值得她下这么多的力气。
但,不说孟轻轻如今也在孝期,不可能现在就出嫁,就说沈媒婆介绍的人,孟言也信不着。
孟言对他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知道他肯定会有高中的一天,到时候他妹妹未来一定会有一门好亲事。
所以,孟轻轻的婚事,孟言完全不着急。
孟言只有孟轻轻和孟母两个亲人,他不想未来他去当官,把孟轻轻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是,今日他不拿出一定的诚意,沈媒婆又一定不会放过陈末。
自古媒人的嘴,最是厉害。
在如今男婚女嫁只能靠媒人的情况,陈末要是今天得罪了沈媒婆,那她以后再想要说一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陈末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关键时候,他也不能为了孟轻轻,就把陈末推入深渊。
孟言一时之间,还真有点被沈媒婆拿住了软肋。
但,孟言作为一个绅士的读书人,在乎脸面,才会被沈媒婆的几句话吓住。
死过一次的陈末,却不会。她如今最看不上的就是名声。在她这里,名声现在就是个屁。
于是,她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孟言,对着沈媒婆就呸了回去。
“沈媒婆你好大的脸。你以为你谁啊,你个媒婆界的败类,你怎么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能出去说什么呢?说我看上孟言了,还是说孟言看不上我。呵,你去说啊,你看我陈末怕不怕你!”
沈媒婆看着这么刚的陈末,突然怀疑关于陈末的那些传言,有几分是真的。
是什么给了她如此底气,让她这样有恃无恐。
沈媒婆不解,孟言也一脸复杂
但陈末作为有上辈子记忆的重生人士,她真的知道许多沈媒婆的不为人知的底细。
虽然,陈末上辈子不是个八卦的,但她的好朋友应谷却是一个活络人。
别看她因为一身怪力,除了陈末没有一个知心朋友,但对于河东村、河西村还有上河县的大事小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当初陈末定亲之前,她虽然已经结婚了,正忙了自己那一摊的小日子,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看了陈末一次。
她不但又一次的对陈末说,她的父母是为了钱把她嫁进赵家的,他们根本不是为了陈末好,应谷劝她不要嫁。
怕陈末不信,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谷还把她知道关于沈媒婆的事情,给陈末说的清清楚楚。
这沈媒婆确实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但她出名确不是因为她多么会做媒,而是因为她专门赚黑心钱。
沈媒婆自己年轻的时候嫁的不好,丈夫是个赌鬼、酒鬼,有事没事就打她。所以,她从那时候就恨那些嫁的好的姑娘。
好在老天开眼,她婚后三年,她的渣男丈夫死了。
可沈媒婆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的狠了,还是对别的比她幸福姑娘恨意难消。她丈夫死后,她没有改嫁,反而是干起了媒婆的营生糊口。
她说的媒,基本都是乍一看还挺好,后来却都证明那就是个火坑。
被她坑过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之后,沈媒婆作为黑心媒婆就出名了。
可是,世界那么大,老实人那么多,总有不明真相的女孩会被她坑到。
还有像陈末这样,女孩是好女孩,却没有一个好父母的,总能让沈媒婆找到可乘之机。
可是,陈末上辈子是个傻的,应谷都把话的这样清楚明白了,她还是一头扎进了火坑。
那时候,陈末虽然相信应谷作为好朋友不会骗她,但她也一直坚信她的父母是爱她的。
应谷说了她父母那么多年的坏话,她父母却对她始终如一,她也就没有把应谷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陈末的爹娘对陈末可不是始终如一吗?
她们对陈末从来就没有好多。还能有什么改变?
陈末说的这样煞有其事,沈媒婆心里一突,犯起了嘀咕。
但她不相信,陈末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真的清楚她的底细。
所以,她丝毫没有收敛。
“啧啧啧,真是个不要脸皮的小贱.人,看着长的挺漂亮,平时端的坚贞不屈,谁知道内里确是个小骚.货。”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得上人家孟秀才!”
“我呸!”
沈媒婆那个大嗓门,那么的一叉腰,一拍大腿,真的是很好的诠释了泼妇骂街。
她的壮硕的身躯往哪一杵,衬得她对面的陈末跟小鸡仔似的。
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是陈末和孟言两个人加起来,他们也比不得沈媒婆坨大。
所以,虽然沈媒婆嗓门大,骂的难听,但还真没有多少人站她这一边。
那些被孟言家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看热闹河西村的人,都忍不住的对沈媒婆指指点点。
虽然他们平时也是传播陈末八卦中的一员,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说着玩的。
那不过就是大家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闲聊罢了,没人会当真。
河西村和河东村离的这样近,他们算是看着陈末从小长大的,所以他们清楚的知道陈末的为人。
沈媒婆如今这样讲话,简直就是含血喷人。尤其是陈末那含着泪,倔强的站在孟言身前的样子,不知又惹得多少人心疼、怜爱。
“各位叔叔伯伯,如今这沈媒婆居然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就这样侮辱我,那我也不能忍了。”
于是,陈末把她上辈子知道的,关于沈媒婆的事情不急不缓的说了出来。
随着一个个他们熟悉的不熟悉的,已经死亡了的女子的名字,从陈末的嘴里说出来,沈媒婆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这回沈媒婆的脸不扑粉也是白的了,煞白,煞白的。
“这些年,我知道的被她害了的女子就这样多,肯定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沈媒婆害过的人,只多不少。”
“我只是说了一句她是个黑心媒婆,让她不要害孟,孟言大哥的妹妹,她就恼羞成怒这样污蔑我。”
“呜呜呜,我,我这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不活了!呜呜呜……”
一边说着,陈末一边假意要去装墙,很好的诠释了,一个柔弱又坚强的女孩子,被冤枉后的绝望。
看的围观的人心疼不止,纷纷出言安慰,对沈媒婆更加厌恶不已。
当然,陈末要是没有趁机撞到孟言怀里,也许孟言也和那些旁观的人一样的,信了陈末的话。
他本来还准备安慰她来着,如今看来,好像有点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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