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树叶的间隙,一张俊秀的脸突然出现挡住了视野,陶桃大吃一惊:“六哥哥?你吓死我了!怎么和那个坏蛋一样走路不出声。”
“嗯?哪个坏蛋?”陶小六在陶桃身边坐下,怀里抱着一大袋草药。
陶桃别过头,“还能有谁,里屋那个。”
陶小六一愣,随即笑了,还以为能装一段时间,没想到已经惹这小丫头不高兴了。
“那坏蛋怎么说我们桃丫头了?”
陶桃“腾”地坐起来,将赫连与自己站在屋内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倾诉出来。但是没想到,她六哥哥不仅没生气,甚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笑了一会儿,他微微正色道:“不过照你这么说,造成这个‘坏蛋’性格的原因,也许是身边没有他可以信任的人吧,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可怜的?”
陶桃动摇了一下,没有说话,陶小六拿出手帕,擦去她嘴角边的枣泥,“姑娘家家的,注意形象,拿着吧。”
陶桃耳朵发烫,直勾勾盯着陶小六,不自觉握紧了手帕。
陶小六站起来:“别吃太撑,我去煎药了。”
“……哦。”
赫连空桐在房间内无所事事,没几步就从墙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在小房间内,就地坐下,开始回忆这两天的事情。
先是关于武林盟主被魔教教主所杀这条谣言,清天门放出这道消息有什么好处吗?除了让那所谓正道人士义愤填膺,讨伐凤栖教的声音更大些,有何意义?
放出自己杀了司空六簙,只会宣示自己的武力更高一筹,并且让更多江湖人士向往凤栖教的强大,知道清天门也走到了头,常年排名江湖第一的司空六簙跌下神坛,不出三个月,魔教会更加猖狂,恐惧席卷他们所要保护的江湖天下百姓!
也许凤栖教其他人在不久后认定这一件事,会开始为这一切狂欢,但是在所有的魔教中人里,绝不会有赫连空桐。
他面色凝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另一个“愣头青”,那个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北宫离。
仇淼绝不干净,赫连空桐要搞明白,清天门内,到底还剩下多少“清白者”。
他的思绪被鼻尖传来的一阵苦涩味打断,眉头拧得死紧,目光如炬望向门口,只见司空六簙端着一只白瓷碗跨过门槛走进来,里面装着深褐色的一碗不明液体。
他一脸人畜无害,刚要张嘴,就被赫连一声呵斥:
“拿远点!”
陶小六脚步一顿,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赫连以为他没听清,手一挥指着外面大吼:“拿着那东西离我远一点!出去!”
他就像一只应激的大型猫科动物,看见了难以对抗的天敌。
陶小六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懂了:司空桐怕喝药。
不过此刻他发现了一件更令他感兴趣的事,司空桐身上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吗?
因为不合适的大小,灰色的衣襟大开,露出大片雪肌,腰间用绳子绑得很紧才不会脱落,也是因为此举,将一截细腰勾勒清晰,再往下,是差点触地的衣摆,和一双筋骨分明的赤足。
“司空公子别害怕,我煎完药先尝过了,不是很苦,眼睛一闭就过去了,若你实在接受不了,我去帮你拿两个甜枣。”说着,陶小六三两步走到赫连面前,把碗往前一送,“嗯?”
赫连空桐还是抗拒万分,用尽平生最大的耐力才没有直接夺碗摔在地上,不愧是魔教思想觉悟最高者!
而且,他奇怪地看了司空六簙一眼,这种瞎话怎的跟失忆之前一样没有说服力?
赫连空桐心里冷笑一声,黑着脸在床上坐下,对陶小六不理不睬。
废物点心,不是武林战力天花板吗?怎么就被打下山崖了呢?搞得现在事情一团糟。
越想越气,头也开始晕乎,都怪司空六簙!
被心中暗骂的司空六簙现在毫无知觉,披着陶小六的“皮子”置身事外。
“先喝药,等过两天你精神恢复些,带你去集市置办点合身的衣服,白桃村很漂亮,过几天桃花就都开了。”陶小六丝毫不畏惧发脾气的赫连空桐,自顾自走到身旁,好言哄着:
“喜欢喝酒吗?桃花佳酿,可以带你去喝。”
赫连动摇了,慢慢回头分给了他半个眼神,“……空口无凭,我要先见着酒。”
陶小六摇头:“病人不可饮酒。”
赫连空桐:“你别一口一个病人,我现在好好的。”
陶小六:“这是预防风寒,初春时节,溪水冰凉,你在里面泡了不短时间。”
“我——”赫连刚想说话,嗓子干哑,隐隐泛出疼痛,这具身子真是一点气也不给自己挣。
眼尾浮现病态的绯红,他看着司空的脸,双眼逐渐迷离,后者也是趁这个时候,把碗举到他嘴边,另一只手捏着赫连的双颊,给他灌了下去。
赫连脖子酸痛,这阵热来得猝不及防,舌尖触及苦涩,下意识要伸手推开,却软绵无力,摸在陶小六的胸口,手指蜷缩,勾住他的衣服往下扯。
一碗药灌完,陶小六立即塞了颗蜜枣进赫连嘴里。
赫连空桐嚼了几下便咽下去,目光始终停留在司空六簙脸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你怎么总是什么都瞒着我……司空六簙,我好,恨你。”
陶小六一怔,又把他认成那个亡夫了吗?真的有那么像吗?
赫连空桐眼睛一闭,栽在他身上。
陶小六眨了眨眼,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听着赫连起伏的呼吸,僵硬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加了点安眠药,希望你能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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