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全国青少年锦标赛举办很成功,好几个人都比较亮眼,按理来说前八都可以进,但综合考量下来,进入国青的有六人,八强只有京队和津队两人没进。
去体总训练在一周之后,梁月侨的额头还没拆线,另外还要回学校参加一次月考。
班上的人对于梁月侨的带伤回归震惊又心疼,梁月侨放下书包,没怎么解释,毕竟有些事他们也不清楚。
“练习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
“谁有0.5呀,借我一支呗,”梁月侨掏了笔袋只有一只水笔,半管墨,“谁救个急放学补顿餐。”
班长从遥远的对角线把笔丢过来,嘴上开玩笑:“冠军签个名哈!我们都是你粉丝!”
梁月侨抬手抓住飞行物,连忙制止:“粉圈不搞竞体人哈,球迷就好!”
哈哈哈哈。
班上活跃成一团,要签名的还是给了,梁月侨不习书法,但是人比较臭屁,缠着周生给她设计了一个花体,现在写得溜极了。
最后一科英文,最后一点作文,梁月侨看着试卷上面对核心为“加强基础学科教学”的材料满脑子都是问号。
搞不懂,现在李华真的不流行了,高一英语作文就开始写essay,还是时政相关,教学质量水平不同,谁都能上来就侃侃而谈啊?
带着对时代教育的不忿和自由玩耍时间的压榨,梁月侨一个另辟蹊径,鞭辟入里,洋洋洒洒写满答题卡。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有些小朋友爬的时候你要他跑,现在分流跑不快你要他爬,早干嘛去了?
写完收工,摸到小树林拿了答应给班长的外卖,回到教室书包一甩,振臂一呼,“给大家报个备!去体总训练了,烦劳各科大佬不吝赐教回头发个笔记,高中三年英语笔记和隔壁七中的生物笔记在我抽屉里,保持友好学术交流,咱们共进退哈!”
她这一呼没有百应,三十来人回了好,物理大佬十分鸡贼呀,早早摸到她的位置把笔记先行占领,并打响回馈第一枪:“等我回家!高一到高二的物理重难点及相关题型电子档发你,你不走竞赛这个我就保留了。”
梁月侨回:“支持保留!课内知识重难点就够了!谢谢我沈哥!”
物理大佬沈璃:“加油!国际赛拿了冠军你就是我运动届的人脉!”
他握拳撞了自己心口两下,梁月侨回敬,挥手告别。
第二天还没走呢,就接到了英语老师的电话,梁月侨嬉皮笑脸挨了一顿呲,英语老师说完了,梁月侨才问:“那我作文多少分呀?我记得高级词汇,语法,结构排版都不错的。”
好的,直击重点,“扣一分!”
梁月侨嘿嘿一笑:“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您放心我一定教育强国!体育报国,争做祖国的小红花!”
……
电话瞬间挂断。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英语老师吃瘪走过来调侃,“体育生嘛,是这样的。”
英语老师和班主任当场一个不答应:“谁说的?!刻板印象哈!有计划又上进,文化还好,拉出去也是能去文化竞赛的!”
护崽狂魔,办公室的老师懒得理。
梁月侨知道吗?不知道,她现在还在收拾东西,周生看着她的疤,“梁大小姐,该说的记得说,该做的记得做,缺什么跟我打电话我给你寄。”
明明没有忙前忙后却莫名让梁月侨觉得安心,她凑到周生面前,“周周!有你好好哦。”
撒娇的脸被推开,周生拿出礼物盒,是一块定制的电子表,“我写了个小代码,绑定你家的空气芯片有事直接警报。”
“哇偶,”梁月侨夸赞,“太棒了吧。”
周生摇头,“我的第一幅人物是你,等你拿冠军了我再画一幅。”
梁月侨把周生抱起来,耶了好几声给她吃定心丸。
“我就是梁月侨,我会做好自己。”
落地体总,梁月侨在教练带领下完成了一系列琐事。
但是她是这一批里来得最迟的,单人间和双人间都没了,国青第二负责人老贺也是个川人,贺导想了一会问梁月侨:“去不去跟房妹住?”
“可以呀,昭昭同意就可以。”
恰好房妺下训过来看他们,听着也同意了。
房妺没有任何不良习惯,更准确说她在体总的房间像没人住过一样,太干净了,梁月侨走进去的时候罕见的拘谨了。
房妺看出来她的不适主动解释,“别担心,没洁癖,我也才搬进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弄乱它,我就一点要求,衣服和快递包裹不许乱扔,其他的没有。”
在日常生活中梁月侨很好满足,但一些可能冲突的习惯还是得提前告知对方,“我睡得晚,睡眠时间少,喜欢打游戏,每天还有文化任务要完成,会打扰到你的话我可以迟一点回来。”
房妺让她看桌子上开着的笔记本,“网课,不打扰。”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至此梁月侨的国青训练正式开始。
第一天体能测试,梁月侨以川省传奇的仙人起誓!
四月初的京都!这个冷空气上跑道简直受不了,身体那叫一个又冷又热。
好在各项测试完成得相当合格,梁月侨在同期里体能一骑绝尘。
教练组勾勾画画非常满意最后给梁月侨约谈。
“小梁呀,你这个身高打女双做后场有没有考虑过呀?”
梁月侨明白了,在这里等着她呢。
原本坐得挺规矩的人把手一抱,身子靠后两腿岔开,还算稚嫩的脸露出一种不符年龄的老练。
“教练是觉得我可以打女双还是应该打女双。”
教练扼了一下,脸色阴了下去。
梁月侨瞧了一眼,非常直白:“不打。”
教练想到什么,不怒反笑,喝了口茶悠悠开口:“侨侨呀,老贺跟你启蒙教练了解过你最开始不是想打双打嘛,你现在的技术特点和身体优势来说完全可以圆梦的嘛。”
十岁之前有人跟梁月侨说这句话没问题,现在不可以。
人生路上选择很重要,当明确了职业道路的时候,羽毛球是她的梦想,冠军是她的目标,打败每一场的对手是她实现目标和梦想的手段。
81.74是个很厚重的数字,无论是梁月侨从小长大的蓉城还是如今的首都,这个平米的房产都意味着一个不小的数字。
但是又太小。
对半分以后,梁月侨的领域容不下其他人。
房妺那句独立宣言太过委婉,她应该直言不讳地声讨梁月侨霸道自私又多变,以至于打双难以有人配队。
教练此时在梁月侨眼里更像是旧朝遗孤,训练体测之后本就疲惫的身躯让她心情不爽。
于是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单打名额,保级策略,我才十四岁不是特别懂,但我出了体总家里净资产也高低配得上句梁小姐,我妈跟我说小管理最容易出问题,因为权利的味道还不错,也最容易被更换因为有很多人愿意品尝权利的味道。”
她说完站起身弹了下不存在的褶皱,“我们都需要时间想一下,你看怎么样?”
权利是个体系,上下串联笼络成一个集团才足够有话语权,所以在一个体系内权利需要制衡,国青教练组有旧朝元老未必没有新科状元。
说白了梁月侨就不怕他,意识到这一点且被一个还没有十五岁的小姑娘震住的教练失去了和蔼的虚伪面孔。
梁月侨拉门的瞬间,他色厉内荏喊叫:“梁月侨!你不怕吃处分我把你退回省队嘛?”
梁月侨冷笑一声门一摔,“本小姐不打双,尽管给处分,我要下去了,我就让她们冒不了头。”
关门前她食指点点自己眉骨的绷带,“处分今天下午没背到我身上算你没本事。”
这里的争吵早已引起了外面的好奇,宁鸫和江姜有些担心,尤其听到处分之后。
“不怕,处分下不来,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梁月侨捞起毛巾擦了下脸,非常平静,“尸位素餐,德不配位,烂箩筐。”
房妺和陈楚曦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梁月侨冷着脸骂人。
宋岩和老贺也在。
他们是因为成年人工作沟通知道的这件事,小孩们不是,房妺挑眉,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怎么骂人了?涵养不是挺好的嘛?”
梁月侨接过水:“我可没说过。”
半口水下去,办公室大门打开,梁月侨斜着眼看那边,哼了一声,“不是说今天下午老带新出去熟悉一下嘛?”
房妺很自然接过那瓶水示意她看那边过来的国家二队成员们,“先去洗漱,换衣服。”
梁月侨点头,把脑袋上的丸子头扯了,松松绑了个低马尾。
下午吃饭的时候跟梁月侨放狠话的教练被带走调查。
原因是干预正常竞技体育,私收贿赂,赌球。
梁月侨往嘴里送了一块哈密瓜,把盘子推给桌上的其他人,“他家瓜不错,甜甜的,还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
摸不准她究竟是傻白甜还是白切黑的众人笑笑,不过牵扯不到自身利益也没啥好探究的。
等每个人都吃饱喝足回了房间,房妺才开口问:“处理那么快,早有预谋啊?”
梁月侨不知道哪里摸出一瓶奶插着吸管就开始喝,眼神无辜:“不知道啊。”
房妺懒得跟她装,打开手机,“省队运动小花(化名)实名举报……证据十足,她十五岁,能有这个本事?”
梁月侨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我十五岁都没有,更没有这本事了!”
房妺言简意赅:“装,继续。”
好吧,其他人可以装这个真装不了。
“本人性情淑均,温良贤德,待人友善,不过在我身上做文章不行,踩着我上位不行,这地方不能没有领导人,我就只能把我讨厌的那个给弄走。”
性情淑均?温良贤德?睚眦必报!
房妺好笑:“钱能拿来的东西也能用钱弄走,小看你了。”
“干嘛干嘛?”梁月侨翻开书本,“我妈妈的功劳。”
好吧,房妺耸肩,这个拼爹拼妈的时代,有人不长眼撞在了装哑巴的梁月侨身上。
吃到了父母辈红利房妺也无话可说,不过这样一来国羽权利斗争正式落幕,奥运年无论大小运动员都可以好好准备了。
至少不会出现母榀奥运当年腰伤复发的情况。
是的,后续采访中才知道60年的奥运母榀决胜局第三局的腰伤是当年年初就埋下的隐患。
梁月侨最终还是打单打,毕竟女单梯队着实贫瘠。
而国青的训练强度挺大,尤其是沙地。
沙子吃力,但是柔软无害,纵使梁月侨也在里面摸爬滚打使不了劲。
其他的基本与省队相同,只是时间安排更为紧密。
五月份,奥运积分结算完毕,队里安排好了出征人员,同时把亚青赛名单给了出来。
奥运出战选手男单女单各一人,分别是程远和陈诚谌,双打比较齐,繁华继续顶大梁,男双力挽狂澜组合,混双文成组合。
亚青赛男单余乐,男双一个粤队一个浙省,李泉和柳锶钇。
这俩配合度极好特点鲜明,时隔三十多年的重炮和网前,下两个奥运周期重点种子选手。
混双和女双就很熟了,猴子和王虔,翟钺和陈楚曦。
女单:梁月侨,宁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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