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过程有两个人很感动。
裴柚很感动,因为这费用交得很值,医生又耐心又专业,给盆子安排了全面的检查,制定了很详细的计划。
医生也很感动,她很少看到这么喜欢自家狗狗的主人,事无详细地记录了下她说的要点,生怕自己遗漏了哪点重要信息。
她甚至得拍一拍小姑娘的手背,提醒她这点不用记。
总之有两个人很感动,有两个人很满意。
看完过后,裴柚先去缴费,盆子被护士抱到检查的房间。缴费完之后,盆子还在检查,裴柚只好坐在外面的椅子处等它。
玩着玩着手机,就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很高级的香水味。
她抬头一看,沈舒笙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顿时愣了一下:“沈老师...”
说来也奇怪,仅仅是一面,她就记得沈舒笙,哪怕她只露出了眉眼。仅仅只是两面,她就记得沈舒笙的香水,今天用的和那晚在车上闻到的是同一个味道。
她仅凭这些就认出了沈舒笙,但她对沈舒笙一点都不熟悉,她甚至不知道该叫沈舒笙什么,叫舒笙好像太过亲密,她担心冒犯了沈舒笙,叫全名沈舒笙吧好像又很直接,不太礼貌。
只好延续之前的尊称,沈老师。
沈舒笙礼貌地笑了笑:“好巧,又见面了。”
确实巧,又在医院见面了。
裴柚偷偷问了句:“沈老师,你也养小猫小狗吗?”
沈舒笙解释:“不是,朋友的小猫,她有些事,托我来帮忙看一下。”
裴柚明白:“噢,这样啊。”
沈舒笙点了点头,看着裴柚纠结的样子,温声问:“怎么了吗?”
裴柚半侧头,再看了看她。
她很纠结也不要说下面的话,但她从这个眼神和昨晚的答案中获得了一些勇气。
沈舒笙不讨厌她,而她希望沈舒笙好。
所以这应该是可以说的。
她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沈舒笙:“人其实和小猫小狗一样对不对?”
“如果是生病都需要及时去看医生,及时地获得医疗救助,及时地吃药打针,这样才会好的对不对?”
“嗯,当然。”虽然沈舒笙不太明白,裴柚说出来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确实是如此,所以她点了点头。
裴柚斟酌了一下用词:“所以有的时候,工作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沈舒笙听出来裴柚好像是在劝她注意身体,是在担心她会影响剧本改编的工作吗?
她不确定,虽然觉得有点**,但是换算过来裴柚算作她的甲方,她想了想,还是有必要给她的甲方打一剂强心剂:“不用担心,我只是刚回来,所以有点失眠。“
“不会影响后续舞台剧的工作。”她保证道,语气很诚恳。
“不是。”裴柚嗡嗡地小声道。
“不是舞台剧工作的问题,我...”
她艰难地开口:“对不起,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手里拿着的那张传单,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就是不小心看到的。”她有点手足无措,哪哪都痒得慌。
“这个和普通的小病,感冒发烧和我当时吃坏了所以弄成的肚子疼都不一样。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更重视一些呢。”
裴柚语气越来越低,头也偏到一边,说到最后甚至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不是感动导致的,是底子那股不好意思在作怪。她很难为情,真觉得自己挺有病的,劝人看病,还是劝仅有几面之缘的人看病。
只是没办法,她这人确实有点圣母心,这个被温宁骂过她很多次,她也有在慢慢地改。
只是在医院里,她全都想了起来,一看沈舒笙都这样了,还接下剧院的工作,还去ktv,还送她回家,还帮她朋友照顾她的猫。
她对不熟的自己,对朋友的猫都这么好,对自己不能好一点嘛。
是不知道剧院的工作会很累吗?她之前私底下和温宁聊天的时候,都听温宁吐槽好几遍了,有的时候就是会日夜颠倒。
她的圣母心又被刺激了起来,想提醒、想劝导。
听到这里,沈舒笙偏了偏头,看着低落的、死抿着嘴唇的裴柚,一切都明白了。
这是个不小的误解,但是善意的,是美丽的。
她的心颤了颤,身体像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她迫切想说些什么解开这个误解,只是几秒,她就想到如果她的解释是直接否定,这个难为情的小鸟可能会更羞得缩起头来。
她语速放慢,温和地解释:“其实这份传单不是拿给我自己的。”
她在委婉地解释,我没有生这个病,但裴柚也不是全盘的多想,只是想错了一点点。
“但还是谢谢你。”语气很郑重。
她没有觉得裴柚的建议是没有必要的、无意义的,相反她对她表示感谢。
裴柚松了一口气。
但她没有直接地表达出很多轻快,她比较谨慎,尽管不是沈舒笙生病,但或许这个生病的人是沈舒笙比较重要的人呢,总之她不能戳她的痛处。
“嗯,擦擦。”沈舒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裴柚,让她擦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擦擦眼睛里湿润的液体。
室内开了空调,不高,可能是着急的。
裴柚接过,乖乖地道了句谢后,掀起她的刘海,仔细地擦了起来,然后再放下,用手从上到下像把梳子一样抚了抚它。
沈舒笙在一旁看着这行如流水一般流畅自然的动作,应该重复过很多次。裴柚的齐刘海不算厚也不算长,很恰到好处,不会模糊她的眉眼,反倒给她增添几分乖巧和稚嫩。
现在想起来,经过这么一个乌龙,她当时的疑问倒是有了个确切的答案。
没有什么面具,裴柚是真的很单纯。这个单纯不是涉世未深的天真,而是她待人处事的真诚。
她打心眼地真希望别人好。
即使着急,也只是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敲问,生怕冒犯了别人一点。
沈舒笙没见过这么柔软的女孩子。
送她的那天晚上,她仅仅说了不讨厌她,但她没说其实她和裴柚相处起来很自在很舒服。
她不去细想为什么会这么感觉,也一如既往地用之前的态度应对。
她向来温和地对待所有人,只是对裴柚,她不知不觉地更耐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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