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刃:中场休息一会,季摄又跑哪儿去了?
季暖音刚走到酒店门口,停下来回消息:回酒店,一会把图片修好发你。
苏刃打趣:我的图片还用修?
季暖音:那直接发你。
对面太直了,发过来的话堵得对面苏刃一时语塞。
苏刃笑笑:那还是修修吧。
季暖音:OK。
她收起手机,正打算进酒店,却眼尖的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是一眼,季暖音就认出那身形是徐恣没错。
他来这儿干吗?
公开行程不至于包裹的这么严实,想起刚才那个未接来电,季暖音皱眉,几乎是有些疲倦,还有那么一丝烦躁和不安。
躲了三年,心想着怎么也该差不多了,可最近几次意外,发现徐恣这小子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她冷落,漠视,疏离,徐恣他是看不懂别人脸色吗?
她都快要和季家和徐恣断绝关系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是不行呢。
难道非得不体面地来个决裂才可以吗。
徐恣已经出了酒店门,朝这边走来,只要一抬头,两人就可能撞上,季暖音不动声色转身,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地朝右边小道拐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堪堪照亮花园,一条条羊肠小道弯弯绕绕向四面八方扩去,在第一条分叉口附近,安放了几把木制长椅,白天的时候能从这儿看到海景。
晚上了,季暖音不想乱跑,她只想安静坐会,等外面人走。
周围很热闹,她的心绪也根本没法静下来。
没什么意外的,徐恣的身影冒了出来。
想起这人,季暖音胸膛起伏一瞬,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要说以前,季暖音是讨厌徐恣没错,可长大后三观成熟,意识到父亲出轨,私生子的徐恣也只不过是另一个受害者后,她心态变了许多。
父亲有了自己亲生孩子,季家不接受她,这一切都不是徐恣做的,徐恣甚至在感受到她的厌恶时,处处包容,谨慎对待。
看着那少年清澈明亮,不参一丝杂念的眼神,季暖音实在是没法心安理得的再和以前一样。
那几年里,她尝试着接纳这个弟弟,主动破冰,还算是度过了相对风平浪静的一段日子。
虽说关系不至于多好,好的像亲姐弟那样,但起码有人再问起两人的关系,季暖音是默认姐弟这两个字眼的。
本来照这样下去,这一家子也能和平相处,当个外人眼中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可现实总是朝着料想的方向七弯八拐东冲西撞,然后奔着歧路,咚一下直直跳下去,不死不休。
徐恣高考过后,她爸撺掇着季暖音去给这个弟弟准备惊喜。
季暖音本来不愿意去,可架不住季家一家子人看着,她进了徐恣房间,将手中的礼物随便放下就走。
谁曾想,门开着,家里的季疯疯偷偷跟着从门缝里溜进来了,他是只小柴犬,很闹腾,在徐恣房间里跑来跑去,撞翻了不少东西,甚至还调皮地钻到了床底,从里面撞出来不少书籍本子。
季暖音赶忙把它轰出去,然后将闹钟,笔筒,笔记本一一捡起。
棕色的羊皮小本平坦在地上,被风一吹,发出簌簌的响声,季暖音走过,只是随意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拿起那个牛皮本,然后刹然间冷了神色,匆匆把它塞到了床下,落荒而逃。
一逃就是三年。
季暖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亲情缘浅,才会在被领养后短短享受了两年家庭的温存后,母亲突遭变故,才会在孤单影只提防戒备了整个青春期后,刚准备好接纳仅拥有的“家人”时,现实又给她当头一棒。
南黄岛月明星稀,仰头看了一会,发觉没甚意思,于是在黑夜里楞楞坐了一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遂往回走。
季暖音回了酒店,在大厅里被付经理叫住了。
“老师您跑哪儿去了啊,半天找不到您人。”
季暖音问:“怎么了?”
“孙总和夫人还有他们一群朋友想去观星台赏月看星,叫您跟着一起去拍照呢。”
“今晚?天上没多少星星啊?”季暖音讶异道。
“那我怎么知道,孙总他让我通知您的啊。”
季暖音点头,“那我回去收拾一下。”
“哎呀,别收拾了,您这不是拿着相机呢嘛,赶紧跟我走吧老师,找您好一会了。”
季暖音还留有一丝戒备心理,“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
“行行行,那您直接问孙总吧,给。”付经理把手里的电话递给她。
电话接通,确实是孙胡伟叫去跟着拍照。
季暖音于是跟着付经理去了后院停车场。
...
看见孙阔是季暖音没想到的,孙阔看见她倒是不意外,挑眉嗤笑一声,“季老师,愣着干吗,上来啊?”
法拉利里,就孙阔一人,季暖音想转身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驾驶座和副驾分别下来两个人,强硬地攥住她手臂,就把手机夺了,然后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季暖音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汗,刚想张嘴喊救命,孙阔像是早就意料到了,直接拿出一块布塞进了她嘴里。
季暖音哼唧两声,冷眼瞪他。
孙阔也算是对这种眼神熟悉,笑两声,吩咐前面,“开车。”
法拉利轰一声出了停车场,经过酒店大门时,季暖音透过车窗一眼就看见正往回走的徐恣。
徐恣埋着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走的很慢,不像刚出来时那么疾步向前。
季暖音立刻翻腾起来,试图引起外面人注意,“嗯嗯,嗯嗯!”
徐恣!
嘴里塞着东西没法出声,就是正常人在车里呼喊,估计外面人也没法听到,季暖音只能瞪眼看着车窗外的徐恣和自己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也是讽刺,她刚刚才躲了徐恣,没过多久,又撞上他,还是在这样一副场景之下。
这可能是老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让她以前总无视徐恣,唯一一次想拼命喊他,却只能当个哑巴,眼睁睁看着人走远。
车子使向傍海道路,向着黑暗不断前行。
孙阔把季暖音嘴里塞着的布拿走了,本以为会听到这人的破口大骂,没想到却只得到比之前更冷漠的眼神。
“你想干吗?”季暖音双手背后被绑,扭曲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随着车子而不断颠簸。
她看着孙阔那张脸,厌恶之情从眼里不断露出。
孙阔可能是没想到她这么硬气,落到自己手里了还不肯低头赔错,原意吓唬一下就把她放了的念头也变了。
“去草甸。”
“那得开一个多小时呢阔哥。”
“别废话。”
季暖音看出来孙阔脑子有病,可不至于是那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性子,于是放了一点心,试图讲道理。
“雪天路滑,发生意外在所难免,赔偿调解都做了,为什么还抓着不放?”孙阔早知道她是被后面车追尾才撞上来的,可好像压根不在意。
孙阔无所谓笑笑,“因为你实在太讨厌,我看不过眼,玩玩你怎么了。”
季暖音名字虽然带了一个暖字,可整个人跟这个字压根不搭边,尤其是那双眼,扫过来时没一丝温度,即使落在人身上,也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
孙阔性格顽劣,脾性天生较正常人古怪许多,因此从小被周围人说不正常,之所以和季暖音作对,也是因为她的眼神总能刺在他心里,孙阔几乎是伴随着他爸的这种眼神长大,如影随形。
他实在受够了。
法拉利轰鸣着绕过空无一人的沿海小路,然后在白天万般热闹,此时只剩空寂的地方,将车上的人一把推了下去。
季暖音头和四肢磕在地上,顺着惯力滚了两圈后才停下来,黑暗里,只能听见孙阔笑意盈盈道:“既然腿是好的,那你就走回去吧。”
发动机轰鸣一声,扬长而去。
孙阔把她丢的地方虽不至于有蛇虫毒蚁,洪水猛兽,可毕竟是人烟罕至的偏远地方,大半夜的,来不来人都叫人害怕。
看着红色车尾灯远去,季暖音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人渣。
手被绑在后面,她踉跄起身,适应黑暗后,借着月光往前走去。
刚开始走了几步,感觉还行,可摸黑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季暖音被海风吹得头晕脑胀,浑身发酸,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周遭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海浪拍打的声音,季暖音一时有种身在天涯海角的孤僻感觉,脑子里甚至想,一不做二不休,坐这儿别走算了。
算了,别晚上失温冻死了得不偿失。
起身,忍着不适继续走。
前面路有多远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沿着脚下的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
如果运气好,没跑到其他几条路上迷路,那估计赶在明天郭峰他们赶飞机到处找不到自己之前,能回酒店。
想到这儿,季暖音停住了脚步,罕见地想,那天怎么就没把孙阔这贱人一下撞死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