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原创歌手来说，杀伤力最强的莫过于有人评论说抄袭。
而对大多数路人来说，吃瓜才是更重要的。
于是那条评论底下被疯狂追评，有说“十分钟到了，还没找到吗”，也有粉丝质问没有证据别开麦的。
但比那人更快的，是各大营销号博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们很快将那条评论截图，飞速转载至各个社交平台。
终于，在脏水泼出去的第二天，那人找到了证据。
是张论坛帖子的截图，从照片的包桨程度来看，起码得有五六年的时间。
虽然跟岸舟新歌的歌词并不完全一致，但结合上下文结构不难得出两者的关系。
一时间，“岸舟新歌”和“岸舟抄袭”两个热词被挂在一起，齐齐被吃瓜的路人、挖掘黑料的对家顶上热搜。
不乏有粉丝站出来替岸舟说话，但都是以被嘲收尾，最后被铺天盖地的黑料淹没。
更有好事者，直接把这些粉丝的发言做成了合集，配文“粉丝迷惑行为大赏”。
许池宁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岸舟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公司。
“小许啊，我知道你身为商务肯定很着急，但你现在去节目组又能做什么呢？”
主管喝了口茶，长叹声：“拍摄地外围了一堆狗仔，但凡你被拍到，这不是过去添乱吗？”
其实主管说得很有道理，许池宁也明白。
各方媒体都在等着挖更多料，这种时候节目商务的人空降，只能代表岸舟的商业价值受到了影响。
哪怕抄袭是假的，在彻底反转前，大家也会斟酌和岸舟继续合作的事情。
这对尚在拍摄中的节目组来讲，是件很吃亏的事情。
可那是站在公司的角度。
许池宁语气不容置喙：“主管，如果不能批准出差的话，那我请事假吧。”
她盯着主管的眼睛：“年前的工作都差不多收尾了，我能处理好。”
“并且，综艺一共10期，现在刚播出3期。我们总要给资方一个交代。”许池宁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件事是真的，我也得去现场谈违约的条件吧？”
“这不是做给狗仔看的，是给资方看的。”
主管指尖敲着桌子，安静的环境里，只剩下清脆的敲击声。
片刻后，她抬头：“我记得你跟岸舟以前就认识？”
“嗯。”
得到许池宁的回答后，主管才继续说：“按照公司流程提交请假申请，我会给你批准。但期间工资照发，如果被人大写文章，公司对此一概不知。”
许池宁没什么意见，紧赶着催各方上级走完OA，飞速赶到节目组。
她这两天不是没联系过岸舟，但岸舟对此缄口不谈，甚至反过来安慰她，说自己会处理好。
许池宁相信他是一回事，但决定去现场是另一回事。
以前被前公司坑的时候，她不在岸舟身边。这次她不能再不作为，哪怕她的声音渺小到掀不起任何波澜，她也得去。
许池宁只带了办公用的电脑，挑了个晚上的时间，从停车场混进节目组。
此时他们刚结束今天的拍摄。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收拾着设备，岸舟背对着人群，似乎是在打电话。
人多眼杂，直接过去没准儿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
这两天许池宁没少在工作群里看见有后期剪辑的人调侃，说万一岸舟真抄袭，到时候工作量可就大了。
她没敢说，如果真的抄袭，就不是工作量的事情了。
整个节目都得黄。
毕竟立项时，岸舟就是最大的卖点。
许池宁思量片刻，站在原地没动弹。
“许池宁？”有人略带疑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见许池宁转身，语气转变为惊喜，“真的是你！”
许池宁扫了眼来人，礼貌颔首。
扬九笑眯眯的，手里还抱着器材：“怎么你现在都不来了，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了。”
“池宁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句话大可不必。
许池宁如是想着，面上不显：“我还有事，先走了。”
扬九飞快拽住她的衣袖：“你是来找岸舟的吧？”
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他现在估计头疼着呢，他前公司也下场了。”
前公司？
许池宁蹙眉。
见许池宁不解，扬九恍然大悟：“你是过来太着急没看手机吧，网上应该已经炸开锅了。”
见风使舵的人多，扒高踩低的也不少。但还有一类人，他们是纯恨。
许池宁拿出手机，粗略看了一圈，脸色不怎么好。
的确是岸舟前公司的官博发言，言语中满是阴阳，暗示岸舟以前也喜欢到处借鉴，只是没被发现而已。
虽然发出去没多久就美滋滋删博了，但截图早已传得漫天飞。
扬九心满意足：“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池宁姐，岸舟现在没废也快去了小半条命，你要不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得了。”
他轻浮的态度陡然出现，令许池宁有些不适。
“你也是节目组的一员，他黑料缠身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大了去了。”扬九眯着眼笑，“我就是不喜欢他啊，仗着跟我爸关系好，真当自己是我们家恩人了。我又不差这点工资，节目组垮了就垮了，反正能看到岸舟倒霉我就开心。”
许池宁懒得多说，她之前还觉得扬九人挺好，现在看来，倒是不过如此。
“说真的，考虑下我呗，我挺喜欢你的……”
他还没说完，许池宁瞟了眼岸舟那边，便举起手对岸舟挥了挥。
扬九撇嘴，小声嘟囔：“可别后悔。”
“你怎么来了。”岸舟目光扫过扬九离去的背影，语气不善，“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纵然有万语千言，真到了他面前，也只剩下一句。
“想你就来了。”许池宁仰头看他。
即便有妆造，却仍难掩疲态。眼白攀附着几缕血丝，眼下泛着不易察觉的乌青色。
隔着半米的距离，许池宁小声问过他的房间号，又独自溜达了半圈，找总导演大致了解了当下的情况后，才踱步去了岸舟房间。
刚一进门，便被温热的怀抱圈住。
许池宁不动声色反手锁上门，这才回应他的拥抱。双手放在他的腰侧，脑袋磨蹭着他的下颌。
“你来得真不巧。”岸舟嗓音闷闷的，“明天才能结束拍摄，我都没时间陪你。”
许池宁换了个姿势，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开：“现在是拍摄的问题吗？”
“是啊。”岸舟略带无辜地凑上来，“再给我抱抱嘛，好久没抱过你了……”
真是的。
许池宁好笑又心酸，干脆伸手反客为主，把他搂过来。
“热搜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到底是没忍住，“外边都快吵翻天了，问你你也不说。”
“我已经在收集证据了，会给他们发律师函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许池宁说，“大家只看证据，况且辟谣也得花时间。”
岸舟抿唇：“清者自清。”
“清你个大头鬼啊。”许池宁掐了一把他的腰，“你能不能上点心，你之前创作的过程呢？手稿总有吧。”
“有倒是有……”岸舟声音低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出来。”
“你不是不想公布恋情吗。”岸舟垂眸看她，表情委屈到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跟恋情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不记得了。”岸舟委屈更甚，大有下一秒就要叫她渣女的迹象。
许池宁：？
“那是我以前跟你表白的时候写的。”岸舟“数落”着她的所作所为，“当时你板着脸，说太长了不想看，我又精简了些。”
他睨了眼许池宁：“结果你看了一半，说不够真诚，又给我打回来了。”
“找辅导员请假都没你麻烦。”
许池宁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完完全全对这段记忆没啥印象，在不怎么占理的情况，只好插着腰：“翻旧账是吧你。”
“没有。”岸舟三根手指，露出假笑，“我发誓。”
眼见着被他带偏，许池宁只好绕回来：“那网上的那个截图怎么回事？你以前发的？”
“是你发的。”
许池宁五官拧成一团：“啊？”
“是的。”岸舟点头，“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发网上，应该是偷偷觉得我写得好吧。”
许池宁这次没掐他的腰了，换了个地方拧了把：“现在是骄傲的时候吗？你把手稿发出去不就能澄清了，哪儿能这么复杂。”
“你想看手稿吗？”岸舟问。
许池宁歪头看他：“这也跟我有关系？”
“还挺大的。”岸舟从钱夹里翻出张照片递过去，“实不相瞒，歌词是我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写旁边的。”
照片赫然是几个月前，许池宁失忆后第一次遇到岸舟时拍下的合照。
虽然不太明白岸舟把歌词写照片旁边是什么怪癖，但创作者嘛，有点怪癖也能理解。
“其实如果你愿意公开恋情的话，我也不是不行。”岸舟戏谑着。
许池宁再三思索，刚要答应，又觉得哪里不对。
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只要把发歌词的账号找出来，然后你拿去说是你的不就行了。”
“岸舟！你又误导我！”
岸舟无辜脸：“我没有，你乱讲。”
岸舟：嘿嘿，又被老婆发现了。
小许：谁是你老婆，别乱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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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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