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上海,金桂飘香,一阵风吹过,一朵桂花落在了庭院的角落。
庭院中,紫袍男人面色镇静得很,听到邬存新的发问,反而挑眉一笑,并未言语,只是伸出两指做了个手势。
原本寂寥的庭院中,从侧室涌出大批人,他们都带着腰刀,气势汹汹。
邬存新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他发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在周兄向他拜托送信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答应得那么轻易,双臂更是被人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膝盖和肋骨隐隐作痛,像是一条倒霉的即将被剥皮的鱼。
但很显然,并没有这个机会。
邬存新厌恶地放缓呼吸,闭紧嘴巴,粗糙狠厉的大手从两旁袭来,轻而易举地剥去了西装外套,随身的行李箱也被翻摊开,被别人触碰和随身物品被人一览无余的不适感令邬存新面色一沉。
邬存新深吸一口气忍住脾气,努力保持住理智交涉:“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请问?这小白脸还挺有礼貌的。”脑后控制住他的人传来一声嗤笑。
除此之外没有人理会他,身后的人的手还不老实地顺着衬衫口伸进脖颈处游走,直到那身穿暗紫衣袍的冷脸男人下令:“带走。”
见到自己似乎要被带走,邬存新看向疑似首领的人,不满道:“你们一声不问就这样抓人,随身翻检他人物品,就不怕官府的人吗?”
谁知听了这句话,紫袍男人饶有兴味的向邬存新看来,他慢步向邬存新逼近,恶趣味的停留在了邬存新的正前方,看起来像是在向他跪拜,他伸出两根手指玩弄似的掐住邬存新的下巴,轻蔑道“你可以不和我们走,那你是想在这把衣服都扒光,让我们检查?”
那目光像是在看地上的尘埃,邬存新对这种态度不解。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赵观澜,大清按察使。”赵观澜冷声道。
“而你,是涉嫌起义的同盟会乱党。”说这话的时候赵观澜的嘴角反而是微勾的。
“你说什么?”邬存新不可置信道“证据呢?”
对方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只转身摆摆手。
“我就是来送信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信你们去查”邬存新大声反驳道,这个时候他的危机感终于追上了脑子,就算他留洋多年神经再不敏感,也知道在大清只要和革命沾上了边,少则去牢里滚一圈,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我来送信的是我留学德国的同学,我家世代经商,我刚刚留洋回来,怎么会想不开干革命呢”邬存新急着辩解。
“留洋?”赵观澜目光从手中的信件中抬起,看着邬存新说道。
“巧了,我们收到的信儿接头人就是从国外回来的。”
邬存新无言以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赵观澜手中的信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理解事发来由,他见暗紫衣袍男人其他都不做重点搜寻,只一直在检查那封信件,便主动相告。
“我此番前来是代德国同学送信,对方名叫周九章。”
“这软蛋交代的还挺快。”身后的人嗤笑了一声。
赵观澜也蹲下身来,低眉瞧着邬存新,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半响冷不丁笑了一下,他面庞白净硬挺,笑起来按理来讲是好看的,却无端端有股可怖之感。
“很好,就这样子交代,也省了我们一番事情。”
话虽如此,他手上刚巧还拿着邬存新的镜子,沿着他的脸划下来,从眼角到下颌,再到白腻的脖颈,挑开衬衫及至**的胸膛。
越划,嘴角不屑的弧度就越大。
“你知道,像是乱党这群鼠辈,乱我大清秩序,都令人厌恶不堪,但他们好歹意志坚定,临到死也是一以贯之的
啧,但像你这种,做乱党都做的虎头蛇尾,这般背信弃义之人,我是最看不起的。”
泥人还有三分尿性,邬存新被这样一番侮辱,心中猛地升起一阵邪火,盯着赵观澜那张可恶的脸邬存新猛的一个用力。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姿势极近,邬存新猛的用头向前撞了一下,赵观澜竟然被推后半步。
也多亏这半步,几乎是在邬存新发力的同一秒,一只箭从高处射了过来,直戳地下,邬存新甚至看到箭尾因力道太大还在颤动。
难以想象如果邬存新没有制造这么一个意外,那么它的位置相比是赵观澜的脑袋。
“掩护赵大人!”
现场顿时骚乱起来,邬存新趁乱赶紧找到了掩体,看着自围墙外围又出来一群蒙面人,双方很快开始对打起来,看起来似乎不分上下。
邬存新露出眼睛机警地观察,两伙人堵住了进口,打得难舍难分,趁没人注意他,打算溜进屋内的后窗,跳窗逃跑。
但他感觉后脖颈有些吃力,抬头发现,那个赵观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到了他身边,现在正一只手拎着他一只手和人打斗。
邬存新被赵观澜带着一路跑至郊外,三人追出来,赵观澜似乎对付三人依旧游刃有余,他最后把三人纷纷拿下。
如果不是此时作为赵观澜的阶下囚,邬存新一定给他拍好称赞。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观澜出手狠厉,现下躺着的三人虽然留了活口,但身上的伤均深可见骨。
“欸小心!”邬存新注意到远处草丛有一银亮闪过。
赵观澜闪身,但晚了一步,箭头射中了他的左小腿,他一个趔趄,将手中的刀掷了出去,直中偷袭的人喉咙。
此时赵观澜已站至悬崖口,受伤的腿没有站稳,一直在赵观澜身后的邬存新也被他一起带到了山脚,两人就这么翻了下去。
“人死了吗?”两人消失不久,一队蒙面人马上前探查。
“大人的规矩,死要见尸,下去搜索。”
...
两人在下来的时候被一棵树挡了一下,邬存新感到一阵眩晕但好在手脚都能动弹,他第一时间查看了周围的环境,那伙人似乎还没追上来。
他撇了一眼和他一起滚落的赵观澜。
赵观澜似乎晕了过去,形容颇惨,除了肩上的箭伤,身上还有之前打斗受的刀伤,看上去要不是胸口还要微微起伏,甚至让人怀疑死了。
如果没有人管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死。
邬存新很真实的感受到此时他心里闪过一丝快意,看着之前如此神气的人现下像条狗一样躺在杂草之间。
邬存新眼睛盯着赵观澜伤损严重的身体,眸光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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