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惊鸿舞团。
慕念挂断电话，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江雯站在她旁边，全程听完了她和江舸的对话。此刻见慕念这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不由得打趣：“怎么？这么快就把我那个傻弟弟搞定了？”
慕念嗔她一眼，耳朵却渐渐红了起来。
江雯看得好笑，心想果真是年纪小，不管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提起感情来，还是脸皮薄。
她不过说了几句，怎么就害羞成这样？
江雯不再逗她，换了话题。
“虽然你天赋不错，但能进入莲花奖复赛的选手都是舞坛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次比赛和你以往参加的那些小打小闹不一样，你必须得重视起来，不要因为谈恋爱耽误了练习。”
慕念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儿。
她小声反驳：“没有耽误练习，我这几天都泡在舞团，连话都没怎么跟江舸说。”
闻言，江雯乐了。
怎么听起来好像她棒打鸳鸯，耽误小情侣谈情说爱似的？
她可不想做拆CP的恶人。
江雯笑道：“等你参加完复赛，想和他聊多久就聊多久，可以了吧？”
慕念点头，心里甜丝丝的。
对于她来说，江雯就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她在舞团其他人面前是业务能力强大，不苟言笑的首席，可在江雯面前，她更像一个邻家小妹妹。
她会跟江雯撒娇，也会跟她说自己的小女儿心事。
更何况，如果没有江雯，很有可能现在她和江舸都没有什么交集。
慕念在追逐江舸的过程中，江雯是唯一的见证者。
江雯拍拍慕念的发顶，对她道：“再跳一遍‘惊鸿’，你刚才跳的时候有几个地方还是不够完美，尤其是舞蹈后半段，情绪渲染不到位。”
惊鸿是慕念复赛要跳的舞蹈。
舞蹈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由她自己编舞设计，而江雯则负责配乐。
可以说，惊鸿是她们两个人共同的作品。
惊鸿这支舞是有它独特的情境在其中的，舞蹈讲述的是祸国妖妃妲己和纣王相识相知的故事。
因为是独舞，所以舞者需要一个人表现出完整的情节，包括妲己最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魅惑以及和纣王的情感纠葛。这就要求舞者不仅要有扎实的基本功，还需要一定的表演技巧。
起初，江雯还担心慕念完不成这样高难度的表演。
但后来，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之后，江雯发现慕念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
慕念走到舞室中央。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跟江雯打了个手势，音乐声响起，慕念随着音乐起舞。
她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欢快地在丛林中蹦蹦跳跳。忽然，一只箭射中了她的心脏，她受了伤，仓惶逃走，大难不死，在多方打听之下，知晓了射中她的人，是当今的帝王。
——尊贵的九五至尊。
于是为了复仇，她化身为美丽的少女，去魅惑君主。
舞蹈的前半段音乐比较舒缓，到了后半段，节奏变得快了许多。
慕念的眼神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她本就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平常看人的时候都带着挥散不去的媚态，现在为了更好的将舞蹈情节表达完整，她故作的妖娆更是动人心魄。
就连江雯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称一声绝。
更别提是心火旺盛的少年了。
江舸是江雯的表弟。
舞团的人都认识他。
他是熟面孔，舞者们只当他是过来找江雯，径直带着他去了练舞室。
却没想到一走到舞室外，就看到了慕念练舞的画面。
他黑瞳紧紧锁定住慕念，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
带他来的人是舞团的新人。
新人侧头看他一眼，见他看呆了，与有荣焉地道：“慕念是我们舞团最优秀的舞者了，她悟性强，也够努力，江雯姐特别重视她，正亲自督促她练舞呢。”
江舸没有说话，他目光仍旧落在慕念身上。
隔着舞室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少女细腰扭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勾子似的，勾着他的心。
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江舸屏住呼吸，认真看她跳舞。
新人舞者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见江舸一直不回答，新人也觉得无聊，她只当小江爷傲气，不愿意跟她一个小虾米说话，没聊几句，就找个借口走了。
江舸站在舞室外，安静地看完了全程。
等慕念跳完，朝江雯走过去的时候，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藏了起来。
像是生怕她看到自己似的。
江舸靠在墙边，听慕念和江雯交流着舞蹈哪里还需要再改进。
她们说着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江舸听着听着，思绪就渐渐远走。
他想起了少女雪白的脚踝和不盈一握的细腰。
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
里面的讨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江舸正疑惑为什么她们不说话了，下一秒，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关掉手机，然而已经晚了。
里面的人早就听到了声音。
慕念和江雯走出练舞室，看到江舸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背靠墙站着。
江舸视线落在慕念身上。
少女手里握着个手机，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嘲笑他。
江舸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他别开眼，拒绝去看她们脸上的神色。
却听到慕念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江舸，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进去？”
他脸上是故作的淡然和镇定：“刚来。”
“那你看到我跳舞了吗？”她声音中有隐含的期待。
江舸一梗。
脑海中自动跳出他刚才看到她跳舞的傻B模样，仿佛几百年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冷着声音回：“没看到。”
慕念茶色瞳孔中闪过失落：“这样啊……”
江舸张张唇，刚想要说些什么。
余光却看到双手抱臂的江雯，女人描摹精致的脸上闪过揶揄，她眉梢挑了挑，分明是等着看好戏。
江舸咬咬后槽牙。
他脸色更冷了几分，沉默几秒钟，到底没说话。
见状，江雯叹口气。
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傻弟弟这么凶，也不知道念念怎么看上的他。
-
江舸在惊鸿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走了。
走的时候，慕念站在舞团门口，笑盈盈跟他说，等她忙完这一阵就会继续给他做小饼干吃。
江舸：“…………”
他口腔中仿佛又出现了那种黏腻的味道，他额上青筋跳了几下，最后面无表情道：“随你。”
慕念脸上笑意于是更大了一些。
本就是妩媚的长相，一笑世界仿佛都沦为她的陪衬。
江舸怔了下，后知后觉跟她道别。
外面天空已经慢慢转黑，少年出了惊鸿，仰头望向天边柔软的月光，不知道为何，前几天的烦躁郁闷突然一扫而空。
他唇角扬起一个和自身冷戾气质不符的温柔笑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樊文滨。
江舸接起电话，听到那头喧闹的声音，樊文滨在电话里叽叽喳喳，说自己今天过生日，组了个局，问江舸要不要来。
其实江舸是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活动的。
但今天他心情格外好。
夏夜的晚风吹起少年的衣角，他清俊的声音响起来：“在哪儿？”
“蓝魅台球厅。”樊文滨似乎喝多了，说话声音也飘：“江哥你快来啊，还等着你给我吹蜡烛呢，我跟他们说了，必须得等着你。”
江舸笑骂他一声：“知道了，马上到。”
晚上八点半。
江舸推开台球厅的门。
刺耳的音乐声伴随着狂欢声瞬间充斥了他的耳膜，江舸走进去，一眼看到坐在人群中心的樊文滨。
樊文滨戴着个生日帽，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笑得像个傻子。
见他来了，樊文滨朝他招招手：“江哥，快过来坐啊！”
江舸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皱着眉：“怎么喝这么多？”据他对樊文滨的了解，这家伙虽然爱玩，但酒量却差得要命。他知道自己不能喝，平时都很克制，怎么过个生日像疯了一样？
樊文滨打个酒嗝：“我开心。”
说着，他把手里的酒瓶举高一些：“江哥，你也喝。”
江舸臭着脸骂他：“差不多得了！不怕酒精中毒啊？小谷哪去了，你喝成这样，他不知道管管你？”
樊文滨指指一旁的台球桌。
江舸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看到谷俊风正坐在台球桌旁的高脚凳上。
他手里拿着个pad，正目光专注看着什么。
江舸问：“他在干什么？”
樊文滨道：“听网课。”
江舸：“？？？”
樊文滨：“小谷说，今天晚上有数学名师的直播。”
江舸了然。
说实话他心里其实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兄弟生日，他什么都没准备，空着手就过来了。
江舸对樊文滨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
樊文滨眼睛亮了亮：“我想要L家的新款球鞋。”
江舸答应的痛快：“可以。”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另一道声音响起来：“那双球鞋可是限量款，江少对朋友还真是大方。”
江舸眼睛眯起来。
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陈耀文，以及他旁边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
女孩白皙的大腿裸露在空气中，见江舸望过来，朝他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江少，您还记得我吗？我叫齐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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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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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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