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越无力吐槽模拟宇宙的恶趣味,还是它想加入这种重量级的变量看看由此而带来的变化几何。
她只能躲到靠近饮月的地方,这块位置刃在挡着,很安全。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且刃好像还占了一丝上风,想必这会儿应星还没有彻底黑化吧,相比以前的应星,那个抛去了以前的自己,变成了【刃】的他,更加锋利得像出鞘的刀锋一般,锐利,一往无前,眼中除了杀戮再无其他。
两人的身影一黑一白,相互交错,来回碰撞,速度快成一阵风,整个黑压压的牢房瞬间成了两人的独秀,砍、击、挑、刺、劈……一式一招皆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又非常诧异对方竟然预判自己的下一招、下下一招,他们的表情在一来一回中,一方由愤怒变为了拧眉,一方由兴奋变为了严肃。
变得不像要为杀饮月还是救饮月而战了,而是彻彻底底地一较高下,想看看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水平如何。
底层牢房四处回荡着激烈的武器碰撞声,外面那群囚犯听见这声音,不出意外地听热闹起哄起来,奇怪的尖叫着又吼又跳给这混乱的场面增加氛围。
周越捂着耳朵,靠近了饮月一分。
如果此刻有直播观众,她应该会手握拳像举着一支话筒那样,问饮月:“你好,现在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你打起来了,请问您此刻的心情如何?”
但自娱自乐地想着想着,她竟然不自觉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周越慌张地移开目光,祈祷着饮月没有听到。
但可惜,饮月的五感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折磨下,越发对外界刺激敏感了。
饮月觉得今天甚为荒谬。
沉默片刻,他叹息着回复:“就当是我做了一场梦吧。”
恰如一场梦。
周越没想到他会回答,愣了下看去,饮月笼罩在一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他好像真的觉得,这只是梦。
也好。
刺啦——
又一声激烈的正面交锋,刀剑相击,应星不敌刃,被挑翻向后翻滚了几圈才一个打挺落地,接着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力停下。
周越当即循声转头,看向这场战斗的终局。
而刃的剑尖立马追了上来,剑锋停在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的应星的鼻子上。
“你输了。”他说。
底层其他牢房听见激烈的刀枪剑戟碰撞声消止,又是一顿怪叫和不知是向谁鼓掌的庆贺。
一片嘈杂中,应星迎上那将自身与剑融为一体的人,自嘲讥笑道:“是,我输了。”
还没有黑化的应星,被自毁无数次后将自己锻成世间最锋利武器的自己,打败了。
刃皱眉。
他觉得这个人太熟悉了。
但是,想不起来。
他作势收起手中的剑。
周越以为停下来了,她正要上前去联络她这个队友,不料其实应星还余一口气,又是一个眨眼,他起身向刃发起了反攻。
“!”
刃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有韧劲,并且……恢复能力太快了些,怎么又是和他这么像?
但对方显然强弓末弩,只是吊着一口气。
外界数着耳朵挺热闹的其他牢房囚犯们听到短暂的瞬息后,乒乒乓乓的声音又不止了,更是一阵猴叫,比他们自己打起来了还激动。
周越等不及了,再拖下去,地牢中的狱卒们马上就要来了,她相信底层这么热闹,长老很快就要来了。
她也看得出刃此时行有余力,便大声叫着:“刃!我是你模拟宇宙的默认队友,我叫周越。”
刃?
饮月和应星不约而同在心中复述着这个名字,同时想到,原来他叫刃。
真是……人如其名,仿佛天生为杀戮而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为杀戮而生”时,两人心中均是一痛。
刃挡住了应星冲上来的一个斜砍,扭头看向这个刚刚就在狱中的女性,语气带着莫名的怨念:“周越?好,好得很。”
周越睁大眼睛。
怎么会?她还以为队友相认会像上一次那样,非常友好呢。难道说他有记忆吗,并没有失忆?然后对自己被她坑进模拟宇宙而心怀不满?
但是不对吧,他叫丹枫饮月君,并且没有丝毫仇恨的样子,还和过去的自己打了起来。
下一句,刃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
“就是你吧,我刚落地没几分钟,从工造司好不容易找到路出来,一眨眼又回到原地了。”
他幽幽道:“你死过了一次对不对,还有几条命?”
啊!周越明白了。
原来她死过一次会影响其他队友。
她非常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道:“抱歉抱歉,害你重回出生地……”
应星看他边打边聊天,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还说着什么死了一次什么几条命什么出生地这样让人听不懂的话。
忽然就不生气了。他瞬间收了招式,面无表情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又看了周越一眼,“你们,想干什么。”
刃勾起嘴角,红色眸子闪过兴奋的光:“想停下,现在可还不行,一决高下吧!”他提剑,瞬间冲到他身前,“我知道你还在收着,你……还有很多力量没有使出来。”
应星第一次见有人比自己还了解自己,轻哼一声,忍着伤口疼痛,略显生硬地躲开。
周越着急:“刃!正事啊正事!我们当务之急是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饮月四肢躯干被无力地吊起,他目光落在周越身上。
方才这位名叫周越的人,和那位叫刃的人,似乎是……一个团队的?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得到一个信息,他们来这里似乎有什么任务,完成任务就可以离开。
任务?
是什么?
饮月无神地想着,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刃对应星说:“既然我们一个想杀,一个想救,那么……就让饮月君决定吧。”
周越奇妙地对上了他的脑回路,看来他们这些任务者都很叛逆和注重任务对象的心理想法啊。
不过这次的提问却过于直接,更近似于拷问。这么想着,她看向饮月。
红色中蕴藏了许许多多沉沉浮浮的雾,那双眼睛骤然看向饮月:“饮月君,你说呢。——你想死,还是,想活?”说着说着,他歪头,脖子扭出咔嚓声。
饮、月、君。
这三个字让饮月虎躯一震,让应星一阵恶寒,让周越再一次吐槽模拟宇宙。
应星想起以前,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调笑戏弄着饮月,故意捏着嗓子叫着饮月君,以此来逗笑丹枫。但是今日想起时,他只觉得讽刺。
“呵。”
刀剑相抵,应星的紫眸没什么温度地看向丹枫,想看他怎么回答。
又是提问。
饮月指尖冰凉却又有了些温度。
想到今天这荒谬的一切,饮月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闭眼,不去看任何人。
“够了。”
很轻很轻的一声。
但众人一致停下了所有动作,沉默地看着他。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透着说不清的被戏弄的恼怒和自怨:“越狱?为什么要越狱?我既做错了事,我便会以一己之力承担。”
声音不大,但他们都听清了。
特别是应星,在饮月话音一落时,他心中的怒火便控制不住地燃烧着,他笑着,语带嘲讽看向丹枫:“一己之力?好个一己之力。你还是这样,总把担子放在自己肩上。”
“?”刃状况外地看着他们,若有所思挑眉,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真是太有意思了。
周越默默在心里点蜡。
希望刃永远不会有这天的记忆,不然他要是想起来,曾经有一天他对过去的自己和饮月之间的对话露出这种“吃瓜好玩”的表情时,他会是什么反应。
哎,周越突然想到,现在没有记忆的刃的性格和行为,更近似于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时的应星吧。
现在的应星,破碎扭曲,在与日俱增的绝望仇恨里逐渐走向毁灭了。
饮月抬眼,直视应星:“你不也是吗?”
沉默在牢房中蔓延。
“叫做一己之私如何?”应星看向饮月的目光近乎冰冷无情:“可若当初,你即便是将你想做的事与我们说了,又如何呢?我们难道会不帮你,我们难道会坐以待毙,我们难道不想白珩还活着?丹枫,你当真不知道?!”
他言语中无形却又尖锐的一刀又一刀质问,将饮月的心扎出无数口子,丹枫哑口无言。
应星仰头,最后那句话非常疲惫了:“丹枫,你从开始想一人承担这事起,是不是就把我们视作阻碍了,你,到底有当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友人吗?”
过去那些饮月刻意回避的事实被最亲密的友人血淋淋揭开,他几乎无法呼吸,情绪低沉道:“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这太大了。”
应星又一阵反唇相讥:“你不想?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们想不想?丹枫!看着我的眼睛!”
说到气头,他一个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浓烈的情绪将眼眸晕染成空洞的黑,双目漆黑地逼视饮丹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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