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志明还在为自己的“临时作业”苦恼时,闻言所在的宴会欢声笑语一片,至少表面是这样的。尽管宴会的主角并没有受到除了参与的小孩子之外的人重视,尽管这场孩子的生日庆典成为了成人的交际舞会,尽管陆亦曼苍白的脸色始终没有得到缓解,可她还是告诫自己,没什么的,会没事的,尽管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未成年的孩子聚在一起,或是谈天说地,讨论只有他们感兴趣的奇闻怪事;或是享用美食,不顾形象的胡吃海喝有之,优雅地细嚼慢咽有之,更有甚者将手中的果汁兑了酒,想要模仿大人的气派,在同龄人面前做到“标新立异”。
就在一片风平浪静、其乐融融的时刻,突然,一片黑暗将整个大厅笼罩。犹如潜伏在一片祥和海浪之下的深海巨兽终于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它古怪可怕的獠牙,想要将飘荡在海上的所有生命全部扼杀。
待到侍者将全部的窗帘打开,并急匆匆地去通知他们的经理和维修部门时,不知是谁的尖叫刺破了沉寂,伴随着“白日”冰冷的余晖,将在场每个人照射得格外苍白,其中以陆亦曼最甚。因为,大厅正中的电子屏幕上放映着一个女人的照片,她似乎是满脸惊恐地望着镜头,她是陆亦曼的母亲——许其颂,她被绑架了。
闻言曾经远远地见过许女士一面,在她亲自来学校接陆亦曼时。这是一位温柔优雅的女士,言谈举止间尽显风度,是大多数人想要的“标准母亲模板”。闻言不禁转头看向直愣愣地站在中央的陆亦曼,她想看这位当事人之女是个怎样的反应。
只见今天的小寿星死咬着嘴唇,眼睛里红已经无法褪去,身体微微颤抖着。然而,成年人的注意力还在屏幕上那个不可思议的图像上,人们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不是说州长夫人因为再度生病而不能参加她女儿的生日宴会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被捆上绳子,展览在厅中屏幕上?” 。
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厅堂,毕竟没人想得到州长夫人会被绑架,更何况她的丈夫和女儿还在这里跟自己交杯换盏、侃侃而谈。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陆夫人,是陆开之的仇家吗?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在州长防控严密的家中带走陆夫人?陆开之他在宴会前知道他的妻子被绑架了吗?在场的人们疑惑不止,却也不便亲口去问陆先生。
只见陆开之眼中饱含怒火,立刻吩咐身边的人去探查家中的情况,并且吩咐手下立即去报警。虽然情况紧急,但他依旧将所有的事情井井有条地吩咐下去,可谓是将一州之长行若无事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安排好一切后,他走上中央,向在座宾客深深鞠了一躬。在场的宾客也在时时注意着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陆开之。
“非常抱歉,各位。在座的各位都是于百忙之中拨冗出席小女的生日宴。但未曾想到陆某家中竟遭遇如此横祸。只是如今陆某心挂妻子安危,惴惴不安,只望家妻能够平安归来。今日的宴会恐怕不能照常举办下去,等到家妻无恙而归,陆某必定会携家眷同各位奉上赔礼。今日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大家海涵!”
“陆先生您真是多虑了,还是尊夫人的安危要紧。”
“是啊是啊,夫人吉人天相,自会安然无忧。”一片附和声起,在座宾客当然表示理解。
闻言回想起陆亦曼一直以来的奇怪表现,心里涌上来一丝不对劲的感觉。那感觉就仿佛线头即将被理清,但瞬间又缩回了一团乱麻之中。她想,要怎样才能进入州长的家中并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带走,要怎样才能将绑票的照片植入到一个高级酒店的屏幕中,之前整个大厅瞬间陷入黑暗是什么原因,与这件事情有着怎样的联系,究竟是什么人要动州长的夫人……还有,她哥为什么非要她来,又为什么动她的请帖。闻言心中一团乱麻,思绪万分。
闻言有一个习惯,一旦想不明白什么事情,她的思维就会胡乱发散,跑到十万八千里远去。她不禁想到,前天她在陪哥哥在爱丽娜女士家的商场检修机器时,那个工具箱。平日里哥哥总是用自己的工具箱,但那天他用的并不是自己的,工具箱上没有她给贴上去的图画贴纸。而且她在哥哥打开箱子检查用具时,还看见了印有“宏贸大厦”标志的袋子,宏贸大厦是比尔姆星宁朗州的著名地标,以哥哥的性格恐怕不会舍近求远地去那里买东西,应该不是他的。哎呀,真是想不通!闻言揉了揉脑袋,随手将屏幕上的图片用自己半旧的智脑拍了下来。
闻言也是有智脑的,不过那是她哥小时候用的,使用起来非常慢。只有当她独自一人出门在外时,哥哥才会同意她带着。她低头看着智脑中拍下的图片,还是感觉到有一些违和感。脑中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张模糊的脸,但很快又消失了。
此时,不少宾客已经纷纷离去,只留下了少数关系好的亲友仍然忧心地留下来,等一个结果。刚才那群小姑娘除了被家长强行带走的,不少留下来陪伴自己的朋友。
陆亦曼呆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悄无声息的就像是在哭泣,虽然她依旧红着眼,但还是没有让泪水往下流。一旁那个小姑娘,就是在宴会开始前率先发动“屠兄大战”的女孩儿,叫林笑果,她紧紧地握着陆亦曼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大厅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了一批身着藏蓝色制服的人,有男有女,是星际侦察组,也是负责针对此次事件立案调查的人。
随着所有的侦查人员走进来,闻言十分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了一位“熟人”。他是最后进来的,在所有人的后面,身上穿的还是那天晚上的一身黑衣黑裤,正在试图将一个工作铭牌往头上套。
他就是前天晚上闻言在列车上看见的那个男人,那个盯住她家花魁,啊不,是她的老哥哥的男人。她眼尖地看到了铭牌上写着“赵知返”两个字,下面还有一团模糊的小字,不过闻言没有看清。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心想,完了,这次真是完了,她哥哥一定是摊上什么事了,杀人?越货?这都被侦察人员罗列到嫌疑人榜上了。
赵知返似乎也看到了闻言,不过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从人群中走向前去同陆开之进行交涉。
“陆先生,我们将针对许其颂女士被绑架一事进行立案调查,我是调查组的负责人,赵知返。”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闻言怔了怔。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有人用这样好听的声音跟她说话。闻言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是她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更加冰冷,缺少那种温暖的感觉。
“先麻烦您将许其颂女士失踪前后的家庭监控调出来传给我们。陈小娜,你负责接收,然后带着新来的小孩一块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赵知返说罢,又想到了局长之前的叮嘱,特意补充了一句, “如果您方便的话,陆先生。”当然,他语气里带了些许强硬的意味,大有一副“管你自家有什么猫腻,只要我们接受了,就必须大查到底”的流氓态度。
还没等陆开之作何回复,他又接着说: “现在我们要请陆先生跟我们好好地谈一谈,”说着还拉过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顺便示意对面的陆开之坐下谈。 “根据我们已有的了解,许其颂女士是一位长年疾病加身,很少露面或者出席各种活动的家庭主妇。由于与外界接触极少,所以因为她自身原因导致此次绑架事件的发生,这不太现实,当然我们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也会派遣一定人手沿着这条方向继续调查。”
赵知返看了一眼陆开之, “不过,因为您的原因,我是指在工作中和您发生过矛盾的人将您的夫人绑架,这种可能性相对更大一些。” 赵知返尽量委婉地说道, “另外,如果是因为钱财绑架的话,绑匪恐怕将会拨来通讯,要求赎金,还请陆先生做好应对绑匪的准备,当然,我们会在一旁指引您,尽可能地使尊夫人脱离危险。”
“不过,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您在我们来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宾客解散,如果绑匪一直在暗中观察您的举动,那么相比你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了。”赵知返特意强调了“迫不及待”几个字。他不认为一个坐到了州长位置的人会不明白这种近乎鲁莽的行径对一个下落未明、可能沦为人质的人意味着什么。
陆开之没有说话,也没有吩咐手下去调取家庭监控,只见他颤颤巍巍地扶着扶手坐下来,他陷入了思索。这时,赵知返对旁边一个瘦成麻秆的组员说: “陈逍鱼,你去调出‘天眼’的数据,把州长大人家附近所有能够被记录的、能够通行的道路分出来。如果非要用识别系统的话,先用识别系统走一遍流程,然后让局里多组织一些人手再看几遍,记住了,一定要用人眼珠子再看一遍。”
陈逍鱼知道自家老大的脾气,相比方便快速但存在着“暗坑
”的机器,他总是更相信人。 “知道了,老大,一定用眼珠子看。”说着还用双指指了指自己瞪大的双眼,接着就走出去通知技术部门。
赵知返看着沉默的陆开之,心里很不耐烦。他知道大多数人都会碍于**而不愿配合查案,但是面对这样的危机关头,当事人每犹豫的一秒钟也许都会给受害者带来更深的伤害。
他随即撇头看向大厅中央的屏幕,屏幕中一张惊恐的人脸,与他在来的路上所看资料里面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士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似乎被绑在一个废弃房间内,房间里透着“白日”的余晖,为她悲惨的遭遇扫上了一片阴霾。
突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惊异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表露,只是随意地点拨智脑,好像在给什么人发了什么消息。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赵知返的举动,除了在一旁偷偷观察他们很久的闻言。
1.闻朝为什么非要闻言来这场生日宴
2.所谓的“熟悉感”究竟是什么
3.方叔听到闻朝的话后意识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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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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