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秉文!班主任找你!”
顿时,教室安静了,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最后一排,少年洗的脱白的校服出现了不合时宜的水渍和铁锈斑点混杂开。
许秉文抬起头,眼角的淤青还未散去,脸上的创口贴要掉不掉,索性被他扯下来,露出血红的嫩肉,还带着痂。即便这样,也挡不住那张脸蛋原本的惊艳容貌,看得旁边的女孩倒吸一口凉气。
他沉默走向后门。
“草了!哪个混蛋去告诉班主任了!”班里的刺头拍桌,一下站起来巡视周围,目光死死划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前门叫许秉文的那人脸上,“谁告诉班主任的!”
门口那人也是怕,哆嗦着道:“不,不知道,我是去交作业,被,被叫住的。”
又一道男声响起,“怕什么,之前班主任不也没管?一个qj犯的儿子,还能怕了他不成!”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应和。
“对!qj犯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一切都被还未走远的许秉文听在心里,他靠在转角的瓷砖墙壁上冷笑,露出了那颗小虎牙,发梢还带着水珠,是早上那群人泼上来的。
很冷,但是,他该受着……或许吧。
许秉文的父亲在一年前qj一名女生未遂,女生是本校有名的学霸,与许秉文一样,成绩名列前茅。
这件事最初是竞赛班老师联系不上许秉文领取竞赛奖状,于是这名顺路的女孩敲响了那扇罪恶的门,差点被拖进深渊,若非呼救被邻居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许秉文那时正在打工,回来时门口围满了警察,街坊邻里你一言我一语,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学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女生因此转了学,所有怒火便被同学加到了他的身上。
班主任瞥了眼进门的男生,瞳孔收缩,“你怎么回事?”
许秉文看着眼前明知故问的班主任,选择性撒谎,“厕所摔了一跤。”
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推了推眼镜,冷漠推出一张纸条,道:“你的舅舅要你给他打个电话,这是号码。”
“通讯卡没了。”许秉文道。
班主任一个头两个大,蹙眉,“东西都保管不好。”说完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新的,“打完还回来。”
许秉文接下,拿走纸条头也不回走了。
“李老师,那是许秉文啊。”旁边的新老师询问。
李老师继续办公,“嗯,什么事?”
新老师道:“听闻他爸爸……这算不算问题儿童。”
李老师瞥了她一眼,“别多管闲事。”
远离朗朗读书声的教室,大厅。
“喂?小文啊。”温润的嗓音让许秉文喉结滚动,“什么事。”
对面的人道:“小文,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爸爸他……”
“被警察抓走了,吸了东西,被判了无期。”
世界仿佛被静止,黑白占据了他的大脑,挂在墙上的公用电话话筒落下来,幸好有弹簧绳。
早读期间,诺大的大厅只有他一个人。话筒一跳一跳的,断断续续传出声音。
“小文?小文?你还在吗?”舅舅的声音传出。
许秉文拿起电话淡淡应了一声,“我听到了。”
“哎,造孽啊……小文,你别怪你妈当年没带你走,你爸死活不让还差点砍伤她,她没办法。”
“你妈现在有了新的家庭,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你照顾好自己,钱够不够?舅舅给你打二百?”
“不用了,谢谢舅舅……妈妈最近好吗?”许秉文抿唇,最后还是问出。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许秉文以为对方挂断时,“好。”
“嘟嘟——”忙音后,许秉文拿出通讯卡塞进口袋。
但他并没有直奔办公室,而是先去了洗手间。
迅猛的水流击打水池,水珠顺着他白洁的脸蛋落下,融入湍急的水流。
进去了,他那个傻逼父亲进去了。
牵动起来的唇角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嘶”了一声。
痛,但快乐。
“噗,”他撑着水池,低垂着头,“哈哈哈哈。”像疯子一样大笑。
班里的同学都以为他疯了,那几个又来挑衅的刺头被从不还手的许秉文打得直叫爸爸。
于是,喜提二次进办公室的许秉文得到了请教条。
迈出校门的那刻,即便路过的车扬起尘土,他依旧大口呼吸着空气。
就好像,吸入的气体带走了他身体里流淌着的劣根的血脉,将它们净化,再净化。
自由,如风。
回到老破小的居民楼,腐臭的苔藓味灌入鼻腔。
锁孔“啪嗒”一声,他倒在了被白蚁啃得不成样的椅子上,头顶的灯一闪一闪。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第二日,许秉文将家里打扫了一遍。
整个人清清爽爽出门。
舅舅多给他打了五百,但许秉文知道,这笔钱足以切断那微弱的一丝血缘。
七转八绕,五六公里的步行后他来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餐厅。
推门,不足三十平的地方摆了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有客人,柜台后休息的老板抬头,见是他脸上的笑并没有弱下,“秉文,又放假了?”
老板关心的声音让许秉文安心,“叔,今天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有的,这会儿还没中午,中午会送来几袋面粉要你帮我搬一下,对了,你来了的话后厨我就不去了,这几天没你在我这关节都疼。”
许秉文拿下围裙系好,“嗯,您好好休息,我去做就好。”
一年前他特地找到的这家小店,求了老板好久才肯收他,包三餐外加每个月三百的工资,后面这条是后来老板强加的。
作为报答,只要许秉文有空,他就会过来帮忙。
许秉文中午去老地点搬东西,忽然,有陌生声音喊他,抬头一看却吓得丢下面粉就要跑,最后还是在巷子死角被警察抓住。
“许秉文,你跑什么?”
许秉文道:“我不是,你们找错了。”
许秉文以为是雇佣童工的事,一心想要挣脱,手开始乱抓。他不能连累老板。
见他的指甲要抓来,警员往后撤了一步,但手不放,“许秉文,你父亲许岸涉嫌犯罪,我们找你有事,和我们去一趟警局。”
闻言,他的身体僵硬起来,挤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我父亲了。”
这时,同行的女警员追上来,“抓,抓到了?”
“嗯,这家伙力气不小,还抓了我几下,你那有药膏给我一下。”
女警员站直身体,打量这个小孩,“孩子,和我们去做一下笔录,马上就回来。”
拗不过,许秉文坐上了警车。
一路开往警局。
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许秉文没想到只是问一下父母亲家庭情况就放他回去了,关于雇佣童工一点没提。
许秉文被警员强制送回家,一声不啃就跑了,老板又要担心了。
一路上,女警员都在安慰他,不会让他饿死,父母方没人收养他他会被国家收养。
他站在家门口,目送楼下的警车驶去,忽略他们口中的那些话,再次打开门。
脚刚踏出,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穿过他面前的空气,金色的表盘闪烁了一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崭新的带着香味的名片。
“听说你在找人收养?我当你爸爸怎么样?
酸涩文,为什么攻收养受后续会知道的,感谢阅读[垂耳兔头][紫糖]
可以给我一个小星星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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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当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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