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丰年和顾琛一起去往镇上去卖猎物。因为怕鹿再半路尥蹶子顾琛就去邻居家借了驴车,把鹿的四肢绑上,然后和赵丰年两个人合力抬到驴车上。随后由顾琛赶着驴车,赵丰年在后面时不时的推一把。
走到镇上早市,顾琛去找市令缴了三文钱后,拿着木牌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把驴拴在路边的木桩上,然后在板车上抽出装在麻袋的干草,放在木桩旁的石槽里,驴拉着重物走了一路了,得让它先吃饱,不然一会会焦躁不安,胡乱踹倒人就不好了。
等顾琛再次折返回来,赵丰年已经把装着货物的板车摆正开始吆喝起来。
“野鸡野兔了,昨日刚在山里打的,婶娘阿么们带一只回家炖肉吃,香的很呢。”有人听到吆喝声停下来往板车上看。镇上的人大多数都没办法养鸡,只能在集市上买着吃,野鸡和自己养的鸡口感不一样,价格差不多,吃多了家养鸡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这样一只野鸡要几文钱?”赵丰年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胖胖的夫郎手里提着一只个头最大的野鸡在打量,“阿么,那只五十五文”,赵丰年之前也在早市卖些野菜什么,所以并不怵客,那位胖阿么一听五十五文,价格还算公道,自家养的鸡像这么大一只要有六十五文,就是鲜活的野鸡也要六十文,这只大是大,只是有一些蔫头耷脑的,所以五十五文也算是合适。
“五十文怎么样?这只看着有些不精神,不会是有病的吧?”胖夫郎虽然觉得价钱合适,但如果能省些钱,那谁不愿意啊,所以还是还价到。“阿么,就是因为不太精神了,不然那么大一只六十文也合适呢。”赵丰年也不生气,买卖东西就是这样,总要你来我往一番,不过他看出这阿么也是满意价格的,所以他也并没有退让。
胖夫郎知道赵丰年说的在理,只是没有压下价格心里还是有些不太高兴的,“你这野鸡确实是昨天打的吗?不会是在家养了一段时间看着要生病了才卖的吧?”这话实际上很没有道理,赵丰年明白这是没压下价钱心里不高兴了,但是卖货物就是这样的,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所以赵丰年也不恼,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对胖阿么说道“阿么,这野鸡是绝对没问题的,蔫头蔫脑的是因为我家汉子昨日为了把那头马鹿弄下山,受到惊吓了而已。”胖夫郎刚才就看到那头马鹿了,块头不小,野鸡野兔胆子小受到惊讶应该是真的,心里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看赵丰年一点没有恼怒的模样,一只在那笑吟吟的招呼买家,突然感觉有点羞愧,也不压价格了,就数了五十五个铜板扔进赵丰年递过来的钱篓里,转身往前走去,大概是还需要买别的什么东西。赵丰年收回在胖夫郎身上的目光,继续笑吟吟的招呼前来问价的顾客。
顾琛看到赵丰年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有些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心疼,庆幸这个人是他的,转而一想,赵丰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心里就又有些心疼。
顾琛走到赵丰年旁边,接过钱篓子,跟着赵丰年一块吆喝叫卖。天色不早,赶紧卖完回家才是正经事。
顾琛解下系在腰间装水的竹筒,打开盖子递给赵丰年,随后对赵丰年说道“野鸡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一只我们带回去吃,野兔卖的少,寻常人家也不咋吃兔子,我们不如去酒楼转转,顺便把马鹿也给卖了。”赵丰年看了看被折腾的无甚精神的马鹿,既然拉来了,就没有再拉回去的道理。就点了点头说“我在这看着,你去把驴牵过来,我们赶着驴车过去。”顾琛把竹筒重新系回腰间,转身去牵拴在木桩前的驴。
顾琛赶着驴车并没有再沿街叫卖,直奔镇上的福云酒楼,这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菜式的花样也多,镇上的一些大户都喜欢去这里打牙祭,所以马鹿在这里也是不愁卖的。
驴车在锦绣织坊门口停了下来,今日来的时候张芸芳把绣好的几条手帕递给赵丰年,让他帮忙卖掉,在早市的时候忘掉了,套上驴车收拾货物的时候才想起来。但是集市上人已经没几个了,就想去锦绣织坊问问。如果织坊不收的话,等会回去的时候再吆喝一下,卖不掉就等下次攒攒多了再卖,反正这东西又不会坏掉。
顾琛在外面等着赵丰年,甚显无聊的吆喝了两声,没想到还真卖出去两只兔子,还有两个人对马鹿感兴趣,只是鹿的体型大,他们只是家里有些富余吃喝的银钱,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顾琛也不气馁,等赵丰年出来后就往酒楼赶去。顾琛走到酒楼门口,把驴车放在外面让赵丰年看着,自己走进酒楼里面去找掌柜。
“掌柜的在吗?”顾琛站在门口大声的喊道。“客官里面请,您找我们掌柜有什么事吗?”很快有一个肩膀上搭着布巾的跑堂模样的人向顾琛迎来,看到顾琛不像是吃饭的模样也没怠慢,语速轻快的对顾琛说道“您稍等,掌柜的在后厨呢,我这就去给您喊来。”顾琛点了点头,也没往里走,就站在距离柜台不远的地方等着,等了没一会儿,那个跑堂小哥就领着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汉子走来,看到顾琛拱了拱手“想是这位客官找我,所为何事?”顾琛也拱了拱手对掌柜回道“我是大溪村猎户,近来猎了头马鹿,体型不小,想问问掌柜的收不收?”福云酒楼也经常和猎户打交道,毕竟他们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接待的大多数都是富裕人家,总要有一些别的酒楼没有的吃食。
掌柜的一听是马鹿有些惊奇,马鹿可不好猎,马鹿一出现都是一群,非常机警,体型还大,如果这猎户能猎到马鹿,还是先招揽了好,毕竟马鹿在他们酒楼也是个不可多得野味。“要,敢问兄台这鹿有多大?”掌柜更加热切的对顾琛说道,“掌柜请随我来,就在门外,你来看。”顾琛引着掌柜往外走去,走到门外,驴车前已经围了一圈人了,都在对着车上的鹿连连惊奇。
顾琛引着掌柜拨开人群,指着板车上的马鹿对掌柜说“掌柜请看,这就是那头马鹿。”掌柜的目光随顾琛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头体型颇大被绑了四肢的鹿在板车上躺着,或许是围着的人多,正焦躁不安的挣扎着。“这鹿可是你的?打算卖多少钱?”福云掌柜正要开口称赞,就听到有人问价钱,抬头望去,原来是另外一个酒楼里的掌柜听到风声,急匆匆的赶来,想抢占个先机。
“这鹿是我家汉子猎到的,你准备给多少钱?”赵丰年并没有着急报价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卖野物,并不知道别的猎户卖多少银钱,只能依他报的价格来看市价多少。
能当上掌柜的都是人来精,虽然赵丰年尽力不露怯,但这位掌柜也看出来这是第一次卖鹿,心里一喜,觉得这鹿手到擒来,“你看我给你二十两如何?”掌柜的试探着开口,看这小哥儿是不是个眼皮浅的,如果是个眼皮浅的,就赶紧拿钱走人,就他的汉子是个懂货的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嗤……孙掌柜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那么大一头鹿就想用曲曲二十两把人家夫郎打发了?”福云掌柜听到这里赶紧开口说话,就怕这小哥儿是个眼皮子浅的,不然可就亏大发了。顾琛快步走到赵丰年身旁站定,对赵丰年摇了摇头,然后对福云掌柜的说道“实不相瞒,这鹿不好猎,我这次运气好,那我也蹲守了两三日才猎到,是以我们也是第一次卖此物,并不知市价如何,刚才掌柜的对这位孙掌柜说的价钱嗤之以鼻,不知这位掌柜出多少银钱?”那位孙掌柜本来就是欺他们不知市价,所以压了一个很低的价钱,没想到半路出了个程咬金,正在暗暗恼怒,抬头一看居然是福云酒楼的掌柜,心中的郁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杨掌柜既然那么看不上我出的价钱,那杨掌柜准备出多少?”那孙掌柜猜测这福云掌柜也不会出多高的价格,毕竟是有便宜不赚王八蛋,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
那杨掌柜看了看四周,走到顾琛旁低声报了一个价格,顾琛与赵丰年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然后就要把猎物搬进酒楼。“不忙不忙,兄台且随我来,我们在后门搬进去。”杨掌柜一看他俩所为,就知道他俩是同意这个价钱的,就连忙把人引到后门,不然等会拿银钱的时候就要被人看到了。
那孙掌柜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今天这鹿与他无缘了,气哼哼的甩了甩袖子,这汉子看着人高马大的,像是个精明的,没想到也是个眼皮子浅的。
顾琛两人赶着马车随杨掌柜走到酒楼后门,也没用人吩咐,就两人合力把鹿搬了下来,随后两人接过杨掌柜递过来的钱袋就要上路,就听杨掌柜又叫住了顾琛“兄台,且慢!”顾琛转过了头,朝掌柜拱了拱手问道“杨掌柜还有何事?”杨掌柜指着板车上的兔子说道“这想必也是兄台猎到来卖的吧?我看时辰不早,不如这些也给我留下如何?”杨掌柜转头一想,这话容易引起歧义,随即又开口解释了一句“就以市价如何?”顾琛没想到这杨掌柜为人如此至善,心想这几只兔子能结交如此一个人也不错,就开口道“何必如此麻烦,这几只兔子就送给掌柜,以后请多多关照。”杨掌柜本来买下这些兔子就存了结交的心思,结果顾琛如此上道,那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又把那几只兔子提到了后院,对杨掌柜拱手道谢后,就架着空驴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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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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