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琛被灶房里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见赵丰年熟睡的脸庞,往下走去看到白皙的脖颈上绽放的点点红梅,眼中立马浮现出笑意,他屏住呼吸凑近赵丰年,在赵丰年脸上轻触了一下,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灶房里顾瑜已经把早食热好,还给赵丰年和赵阿奶每人煮了一个鸡蛋,张芸芳说了,今天这炖早食是赵丰年和赵阿奶在他们家正式吃的第一口饭,不能让人家觉得委屈。
顾琛去里屋把赵阿奶和张芸芳扶起来,然后给顾福山拿了碗筷,看到赵阿奶三番四次看向门口,想了想说道“阿奶和爹娘你们先吃,我没让年哥儿起床,昨天也累了,我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张芸芳听出来顾琛的意思,这是怕新夫郎给起身晚给她和顾福山留下不好的印象了,这小子,现在还护上了!
“好好好,年哥儿是该好好休息下,赵阿奶来吃个鸡蛋”。张芸芳手里给赵阿奶剥开鸡蛋,也是告诉顾琛和赵阿奶,她不计较这个。张芸芳婆母是个规矩多的,规矩多到让他们这一家日子就差点活不下去,幸好顾福山是个拎的清的,带着他们母子搬出来单过,还怕在一个村庄距离近,同样逃不开他娘的磋磨,就一路往南走,所以才搬到距离他们不近的大溪村。张芸芳受过规矩多的苦,他不想让他的儿媳也受同样的苦。
赵丰年差不多快到辰时的时候才醒,醒来后看到陌生的屋顶,他还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反应过来他昨天成亲了,这是他的夫家。他眨了两下眼睛发现现在已天光大亮,脸色猛的一变,猛的坐起身就要起床,随后一种难以言说得痛感在身后某个部位传来,随后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巨大的疲惫感猛烈袭来。这让他不得不重新躺到炕上缓解一下,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心里不由得对顾琛有些恼怒,昨夜的顾琛太陌生了,真真的让他招架不住。
顾琛走进来的时候赵丰年正以一种堪称缓慢的速度穿着衣衫,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起昨夜让顾琛的脸皮也暗暗发红。
“你还好吗?你起身怎么不叫我一声?”顾琛快步走过去帮他把衣衫穿好,柔声说道。赵丰年抬起头白了顾琛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起床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赵丰年心里有些担忧,嫁到夫家第一天,就起那么晚,也不知道让顾家人怎么想他。顾琛看出赵丰年的担忧“没关系,我已给爹娘和阿奶说过了,是我觉得你太劳累,并未叫你起身。”
听到这话,赵丰年手里急切的动作慢了下来。等赵丰年洗漱好,就看到顾琛已把早食端出摆在了吃饭的桌子上,看到碗里有一个剥好皮白嫩嫩的鸡蛋后,赵丰年顿了顿说道“还有鸡蛋?阿奶和爹娘吃过了吗?”
“吃过了,这是你的,快来吃,娘说让你吃完饭去里屋找她说说话。”赵丰年闻言一愣,心道这是要给他立规矩的意思,看了看顾琛没有言语,就缓步走到桌前,坐在铺了软垫的板凳上慢吞吞的吃起了早食。
饭后顾琛也不让他洗碗,用小力气把他推到里屋的门前,让他进去找张芸芳说话。顾琛大概知道他娘找赵丰年干什么,只是没告诉他,怕万一猜错了尴尬。赵丰年在里屋门口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想到阿奶也在里面,顾琛娘应该不会太给他难看,就挂起笑脸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屋里张芸芳正在拿着什么东西给赵阿奶显摆,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赵丰年站在门口喊了爹娘和阿奶,张芸芳看到赵丰年进来就赶紧招手让他走过去,随后让赵丰年坐在炕边问了几句适不适应之类的闲话,在赵丰年一一作答以后,拉过赵丰年的手,然后往他手心里放了一个泛着凉意的东西,对赵丰年说道“这是你爹在我生下大小子的时候送我的东西,我想着既然是在我生大小子时候给我的,那我要留着给大小子以后的媳妇夫郎,再苦再难我也没动过它的主意,年哥儿你也看见我们家是个什么光景,嫁到我们家是你受委屈了,你把这个收好,也算是阿娘的一点心意。”赵丰年低头看去,只见一个不是多粗但是擦的光亮的东西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个银镯子。
“阿娘,使不得,这太贵重了。”赵丰年看清是什么东西以后,连忙推脱道,奈何张芸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把银镯子往他的手腕上一套,然后把赵丰年的手推了过去“收着吧,这个本来就是我留给大小子媳妇夫郎的东西,你现在嫁给了大小子,这就该是你的。”赵丰年看了看阿奶,见阿奶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歇下了摘下来还回去的心思。张芸芳见赵丰年安心收下了,又在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布袋放到赵丰年的手中,然后对赵丰年说“这是我们家剩余的银钱,买布买肉差不多花了三钱,给你玲花婶子了一钱媒礼钱,然后办酒席杂七杂八的也花了一钱,现在这里只有二钱三十文,这是咱们家的所有家当了,你收好。”张芸芳说完有些羞愧,就这么点银子了,以后的吃喝都压在赵丰年的身上了,也真是苦了他。
赵丰年却有些意外,张芸芳的意思是以后由她掌公中了,也不是没有人儿媳妇进门就管公中的,但是大多数婆婆都不会这么做,掌公中这个差事看起来算什么,但是谁掌公中,谁就有在这个家中绝对的话语权,顾家的钱虽然不多,但这也不得不说张芸芳对赵丰年是有足够的信任的。赵丰年看了看赵阿奶,看到赵阿奶面上也有意外之色浮起,赵丰年就知道这是张芸芳一个人的主意,他踌躇着对张芸芳说道“阿娘,这……”没等赵丰年说完,就听顾福山咳嗽一声说道“年哥儿你拿着,都是一家人,谁管公中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别嫌银钱少就好。”听到顾福山也这么说,赵丰年就站起身应到“我知道了爹,我跟琛哥肯定会努力让咱们家人过上好日子的。”
顾琛在门外也有点吃惊,他怕他娘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把银镯子给赵丰年,然后说一些有的没的,怕赵丰年吃亏,所以就在门口偷听,没想到不紧没有让赵丰年吃亏,反而把管家权给了赵丰年,但转而一想,他娘这次虽然因为他成亲病好了许多,但是到底是年龄大了,精神不济了,如今娶了儿夫郎进门,这时候把管家权交出去是最好的,既讨了儿夫郎欢心,以后也能把管家的担子落下好好歇一歇。但当顾琛听到家里只有二钱银子的时候,他看了看桌角边打磨好的工具叹了口气,看来要把打猎的事提上日程了。
赵丰年出来的时候顾琛已经不在门边了,外面传来了劈柴的声音,他把布袋收好,然后对着顾琛走了过去,边收拾柴火边说了这事,顺便把家里剩的银钱数告诉了顾琛,问他有什么打算。顾琛停下了手里的斧头,给赵丰年提起了打猎的事。
“打猎?”赵丰年没想到顾琛还有这种本事,面上的神色一下亮了起来,“我没见过打猎的,不过我在镇上有时候听一耳朵,打猎能挣不少银钱呢!”顾琛看到赵丰年的脸色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熟手的话确实能挣不少银钱,但要是像我这样的生手就不好说了。”
“生手?你没去过?”赵丰年疑惑的问道,“嗯,也不算没去过,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爹带着我去过”随后顾琛就把他爹的遭遇对赵丰年娓娓道来。赵丰年听完后,心里唏嘘不已,如果不是顾琛爹把腿摔坏了,也不会瘫痪在床,顾琛家里也不会那么穷了。“既然那么危险,你还要去?”赵丰年担忧的问道,“嗯,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就是苦了你刚成婚就一个人在家里撑起这一切。”顾琛怜爱的看着赵丰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让赵丰年过上好日子。
“苦我是不怕得,只是我怕……”赵丰年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顾琛默契的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会的,我会非常小心的,我知道你在家等着我呢。”赵丰年点了下头,是了,顾家这几年穷,也没让他学个手艺傍身,除了学习他爹去打猎,好像也没有什么出路能养活这一大家的人。
说着话两个人把柴劈的差不多了,这时门边响起顾瑜顾朗赶鸭子回来的声音。“年哥哥,你们在劈柴吗?我把鸭子关好就去烧火做饭,我们今天做个素菜汤如何?”
“好着呢,你去关鸭子,我去烧火。”赵丰年知道这是这两日吃席上剩的肉吃腻了,想要换个口味,所谓的素菜汤,就是把野菜菌子洗净,等锅里水烧开放入洗好的野菜菌子,再等烧开放点盐调味就行了。
顾琛看到赵丰年已经洗净手走进灶房做饭,他进屋把打猎的工具又拿出来打磨,工具快一分就多一分安全,事关生命,可不得慎之又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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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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