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猎户小屋

雪似乎下小了些,风也像累了般若有若无地吹着。语汐看向走至面前三步远站定的人,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了声。许久不曾说话,又在雪地里站了多时,喉咙都不觉地痛了起来,只得从披风中抬起手来揉一揉发痛的喉咙。

郑勤望着眼前人不太舒服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吗?”语汐闻言,摇了摇僵直的脖子。他也不意外这个回答,因为她看起来并不像村里人的打扮。

郑勤又问:“那这附近你有认识的人吗?还是你要去到什么地方?”

语汐又摇了摇头,用力地咳了咳喉咙,声音沙哑地说:“我,我迷路了,咳、咳咳。”

郑勤看向咳个不停的人,还在思索间,又听到她说:“能麻烦您告诉我,咳、咳,附近最近的村子在哪里吗?咳咳,我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郑勤看看天色,又看向她道:“这里最近的村子就是郑吴村,以我的脚力约摸半日才能到,你现在这样,估计很难过去。”

语汐听后,有礼笑道:“多谢告知,咳,还是麻烦您指点一下方向,咳,我得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胡子脸后的人虽觉得麻烦,但是又不能不管她。之前的雪下得很大,地面的积雪也有一寸厚,乡间道路并不平坦,就算是村里的汉子在雪天走这段路也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但是,这个姑娘似乎很有主见,也很坚持。

他在想,是冒着天气随时可能剧变的危险,多带着一个人回村呢,还是直接原路返回去到山里呢?山里树木繁多,不用担心大风大雪太过肆虐,但是一旦上山,在这种天气,想再下山就十分困难了。

他一个人倒是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眼前的人,在雪地里走上半天的路,肯定是坚持不住的。时间是很紧迫的,也不能再犹豫不决地耽搁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又是一阵狂风大作,比先前的更加猛烈,雪花也在无情地降落着,为寒冬又添了几分冷意。

语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睁不开眼,身体在寒风中摇来摇去,想说些什么,却完全开不了口,刚动了一下脚,却失去了平衡,被一阵狂风猛地吹倒在地。

她,又累又冷,又饥又渴,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郑勤也被这阵大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看到突然昏过去的人,心想:这下不用纠结怎么选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回到山上了。

他不再犹豫,抱起倒在雪地里的人,迈开大步,迅速往山里走去。

这条山路他十分熟悉,虽然有些许雪花覆盖了山地和树林,但他依然健步如飞,手中抱着一个人也不影响他的速度。在他看来,手中人的重量还不及一头山羊的一半重,对他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行至半山腰,再往深处走去,眼前出现了一圈篱笆,篱笆里面有一个小木屋。郑勤轻车熟路地推开篱笆门,向木屋走去,将上了锁的木门打开,把怀里的人放在了屋里唯一的木床上。

有段时间没有来这个木屋了,屋里积了不少灰尘,墙角也多了几张蜘蛛网,屋里的摆设并不多,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两个小凳子,还有挂在墙上的一把弓,以及木门旁吊起来的一口大铁锅。屋里看起来颇为冷清。

郑勤解开了语汐披风上的领间系带,让她躺卧在披风上。虽然床上有他之前用过的垫絮和虎皮,但屋里的棉被却十分单薄,只能勉强御寒。他自己人高马大,身强体壮,不太怕冷,但床上的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肯定受不了寒,更何况,也不知道她在雪地里到底呆了多久,得让屋里暖和起来。

先解下了身后背着的两只野兔和弓箭,将野兔放在了门旁的角落,再把弓挂在墙上,顿时,屋里就有两把弓了。一左一右,挂在墙上,很是醒目。

他走到墙角,把角落的一捆柴拿来门边,又出门将屋外瓷罐里的雪水拿进屋里。将雪水倒进大铁锅,在铁锅下摆好木柴,用火折子点燃,盖上木制的锅盖,第一道准备工作就就绪了。

屋里有火在燃烧,噼里啪啦地响着,慢慢地,屋里的温度也升了起来。

因为没想过会在小木屋过冬,所以木屋里的东西并不算多。除了必备的一些木柴,刀具,弓箭,一罐白米和一小罐粗盐,几乎没什么别的东西能够使用。不过现在的情形,有这些东西,已经十分好运了。

他走至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发现她的呼吸很有规律,脸色似乎也有一丝好转,放下心来,又拿起两只野兔,来到屋外。

屋外,风依旧很大,雪似乎消停了些,他利落地处理了两只野兔,剥下了完整的兔皮,再把兔子分别切成小块,用雪水清洗干净,又回到了屋里。

这次猎到的两只野兔比较肥厚,灰棕色的皮毛,比寻常兔子皮要大一些,看样子,可以卖个好价钱。郑勤把清洗干净的兔皮挂在屋里的绳子上晾着,看到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了,就把一只分量的兔肉丢进了锅里,又撒了把盐,另一只分量的兔肉,随手用墙边的罐子装了起来。

拿了把小凳子,坐在了铁锅旁,看着冒着热气和轻烟的锅子,听着外面不停呼啸的寒风,想着之后要处理的一些事情,莫名地,也有了几分倦意,就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屋内,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屋里门窗紧闭,温度适宜,在这下雪的冬季,不会觉得十分寒冷,反而充满了暖意。

屋外,风呼呼地吹着,林中的树木也只能随风左右摇摆着。风声很大,很狂,听这声音,感觉骨头里都渗入了不少寒气。

雪又开始不停地下着,越下越大,片刻间,积雪已经有两寸厚了。屋外,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大地都好像安静了下来,只有寒风在不断鸣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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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的水样娘子
连载中七步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