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秀才爷,你们还不放开我。”
陆庆生被钳制住两只胳膊,依旧嘴硬。
这句话给了他莫名的底气。是啊,他可是朝廷钦点的秀才,见了县老爷都不用下跪的身份,何故怕乡野村夫。
陆庆生顺着唇齿舔了一圈,目光尽数落在陆茶脖子那处白皙。
陆茶与他正好对视正着。
他夫君还在就敢如此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胆,真当他不敢打人啊。
“你才想到你是秀才爷!”陆茶直接对着他那张脸踹了上去,擦过时闻到浓郁的异香,差点反胃吐了。
陆庆生脸上霎时一片红印,更多的是不可置信,陆茶竟然敢打他!
没等陆茶深究香味的来源,陆庆生那双肿起来的眼睛看人都要斜着看,陆茶与他怄气,同他比谁眼睛大。
几名捕快闻讯而来,先是疏散了周围其他百姓,独独留下重要的四人:陆茶、李凤、卓长浩和手被绑在身后不能动弹,裤腿边沾了一圈灰,全然不像是个读书人的陆庆生。
陆茶一看情况不妙,唯唯诺诺当个被秀才爷轻薄的小哥儿:“官爷,为我做主啊。”
陆茶算是现场实际演绎被污蔑是什么感受,全程他小嘴叭叭,说得可歌可泣,又是哭又是闹,再有几名百姓的附和之言,陆秀才强抢民男的罪名是抹不去了。
捕快头耳边全是小哥儿呜呜呜的哭声,抬眸看着另外几个涉事人,凶悍的汉子压着惨兮兮的秀才。
“都抓回去!”
管他秀才不秀才,直接庭审。
陆庆生秀才名头来得不正,听到这句腿直接软了一半:“捕快老爷,我可是秀才,此事我简直冤枉,我都是听那陆婆娘说陆茶对我芳心早许,啊——”
卓长浩左手一拧,他半个胳膊直接无力垂了下来,高声痛呼。
“都抓起来!”
捕快横眉冷眼,皆压了回去,念在陆茶是个小哥儿的份上,派着两个人跟着他。
审问堂,陆亲娘跪在一边,半点头不敢抬起来。
她在家中好好的洗衣服,嘴碎说了几句陆茶,结果家里冲进来穿着官服的人就问她认不认识陆庆生,后来就稀里糊涂上了马车,来了这里。
“就是你与陆庆生私下陈仓,口头约定把陆茶卖给他做外房。”
县太爷面前,一页认罪书写的满满当当,均是指控眼前妇人。
陆亲娘急得快哭了出来,厉声反驳:“我啥时候说这样的话啊。”
陆亲娘左边跪着陆茶,讨好对他笑笑:“茶哥儿,娘可没这么说啊,你给县太爷好好说说,一家人,都是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肃静。”县太爷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是否属实。”
“不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这我亲儿。”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陆庆生已经招了!”
陆庆生算是个读过书的,脑袋聪明,将罪名全都推到陆亲娘身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陆亲娘一瞬间想到家中的三儿,她要是入了狱,岂不是她儿不能考科举了。
“茶哥儿,娘没有,你快给太爷说说。”
陆茶无动于衷,甚至看着她跳脚的样子,像个陌生人。
原身再怎么样,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嫁出去,不盼着他点好,歪点子都用在怎么让他死身上。
一个哥儿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被‘夫君’捉奸。她知不知道,但凡换个哥儿,早就羞愧因此自尽,以免蒙羞了。
造谣,可耻。
县太爷秉公执法,她心虚眼神恍惚的样子入了他眼底,他怎能不明白。
他拍响案板,关了她三天。
事已定局,陆亲娘只怪为什么陆茶不肯给她说说好话。
“赔钱货,都是因为你!”陆亲娘拳打脚踢,都打在空气中。
陆茶却满不在乎看了他一眼,与猎户携手而去。他还要给新买的牛搭棚子呢,至于陆亲娘,该给原主还之前欠下的命债了。
陆亲娘看着他越走越远,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窖。
这不是她的儿子,这是恶鬼,这是鬼!
她的陆茶不可能这么对他的。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她没把陆茶卖给猎户,这人是不是不会被鬼俯身,变成如今六亲不认的可怕样。
李风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随他们夫夫回到了陆家,赶忙良好该建棚子的大小,定价一两银子后,脚程不停出发回了铺子。
夜深雾重,陆茶把缰绳绑在鸡圈的篱笆,喂了母牛一把干草和一点水。
母牛吃饱饱好产奶,他挤了一点牛奶,给小牛犊留了点当晚餐,自己捧着新鲜出炉的热乎奶放在火上大火煮开加糖去腥,为了丰富口感,加入适量的茶叶增添风味。
煮奶茶自然用红茶更为好喝,但绿茶清热解渴,更有陆茶这个小绿茶精加持下,味道更上一层楼。
奶茶冒着滚滚热气,陆茶端着碗,小心脚下的路:“猎户,来尝尝味道!”
他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是大众的口味,要给猎户尝尝征求意见。
卓长浩唯陆茶是从,就算不好喝,他头也能点出残影。
果不其然,卓长浩道了句:“好喝。”
陆茶自然想到了这点,一口把碗中剩余的奶茶喝完,匆匆漱口洗把脸上床。
卓长浩还没提醒那碗他刚刚用过,茶哥儿的小嘴就搭了上去......
这么说,他们这算是亲了。
卓长浩耳红脖子红,让陆茶在床榻里侧好等。
他卷着一袖风霜寒露,钻进被窝,陆茶被冻得正着,含含糊糊控诉:“怎么这么冷啊。”
吓得卓长浩腿爬上床边不敢动,怕把茶哥儿吵醒。
忽然,那胸前钻进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暖和的触感令他渐渐回温。
“抱抱......”
陆茶说着梦话。
在梦里,他梦到了一只快要濒死的小猫,拖着孱弱的身躯,追着他喵喵。
陆茶心都化了,将那小小身子搂进怀里,用体温给予它温暖:“乖乖。”
他揉了揉猫猫的小脑袋。
梦外,卓长浩柔顺的头发,被那只手杂乱无章左右乱搓,肃然成了鸡窝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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