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就想吃这个。”
季白拿过一串，撕开上面的糖纸。红彤彤的山楂已经被去了核，外面裹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糖浆，晶莹红润的模样看着便好吃。
他咬了一口，糖浆碎裂的声音在口腔内炸开。伴随着甜味在蕴开的同时，山楂的酸味也缓缓蔓延。隆冬时节，暖气蕴蕴，整个人沉浸在暖气的包围下，突如其来的酸涩像是开了一扇窗，外面的冷气袭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他咬下一个，将手里的糖葫芦转了个方向，看着江言：“吃么？”
毕竟还在办公室，要注意举止影响。江言四周看了眼，见没人往这边看后便迅速低头咬了一个。牙齿与糖葫芦的磕碰，使季白握着的手晃了晃，能感受到他的力度，像是夜晚两人亲密的碰撞。
他敛下眼，遮住里面的情绪。
看着空了两个糖葫芦的位置，弯唇笑了笑。
***
老王带着一批人轰轰荡荡的回来后，便兴冲冲的冲到江言面前，讨赏似的掏出放在透明物证袋里的东西，献宝似的道：“老大，你看！”
江言看了眼，眉头皱起：“陈庆那里搜出来的？”
“对，”老王点头，“我们去的时候，他们还在**，数罪并罚，他这回是跑不了了。”
江言转着手里的笔，目光沉沉。他转的随意，陈凡却是看的直挑眉心，英国爱丁拍卖会上，以三百万美金的价格拍出天价，当时不管在英国还是国内都轰动一时。他当时还嗤之以鼻，什么笔被卖出这样的天价，不过是营销而已，噱头无非是被哪几位出色的物理学家用过，代代相传下来的。可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他是根儿笔的事实。更何况，他们真的用没用过，又无从考究。
但直到他知道这根儿笔是被季白拍下来的后，他才认真的去查了查。不说笔的本身是千年陨铁制作，坚硬无比，材料有价无市。单说他里面零零散散各种眼花缭乱的高科技，他就值这个价。当时随着他名动一时的价格，被掩藏的真实的用途是，他是保命的一支笔。不是说起死回生的能力，而是如果遇到危险，他能最快速度找到救援的能力。因此才在拍卖会上飙出天价，毕竟，那些有钱人，哪个不想有点保命的手段。
陈凡很想提醒江言，悠着点转，最好供起来，毕竟这支笔能重新盖一幢市局。但看季白无所谓的模样，颇有千金换他一笑的架势，嘴唇张张合合半天，终是闭了起来。
“人呢？”
江言眉头微松，身子往后靠了靠，他肩膀宽阔，肩正滑平，往后靠时将椅子遮盖的严严实实，完美的身材比例堪比模特，两条大长腿只是翘个二郎腿都能彰显着一股蓬勃的欲气。
老王有些羡慕的看了两眼，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叹了口气：“带回来了，在审讯室。”
“你跟景元去问话，记得全程视频记录。”
江言说这话时弹了弹裤脚，看褶皱的地方顺滑了才放下腿。模样语气都很平常，让人听了看了，莫名信心百倍。
“行，”老王摸过桌子上的水杯直接灌了好大一口，温热的触感让他都来不及思考便已经咽下肚。等解了渴这才有时间去细看，这根本不是他的杯子。
“我就说咋俩别买一样的，”老王看着站在陈凡桌前的钱哥，及时甩锅，“害我都拿错杯子了。”
钱哥都懒的跟他争辩，戳破他那拙劣的借口。直接转个身，高冷的看向门外。
老王得了便宜也不卖乖，继续道：“先晾一晾他，看起来不是个聪明的。我也正好歇一会儿。”
办公室里不吵，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但也说不上安静。窗外的阳光穿进来，看着那沉浮的光线，好像一寸寸光阴的流逝都有了实感。
季白手撑着下巴，看着江言：“打个赌？”
“赌什么？”
“李涵被骗的原因。”季白笑着看他，隐隐有些激将：“赌么？”
江言身子挺直，像是被引起了兴趣：“赌注呢？”
“随你折腾，我不拒绝。”
这话，季白是用气声说的，只能两人听见。他话音落下，江言眼睛便亮了，之前两人做的时候，季白虽然配合又主动，但是他体力不行，累了就摆烂，到最后，季白都是拿着他的手解放的。这种赌注提出，实在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张嘴：“被骗。”
话音落下，两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似乎又觉得理所应当。
陈凡听见，左右看了看两人，好奇的问 ：“什么被骗？”
“我们在猜，李涵吸毒的原因。”江言扭了下脖子，长时间的伏案查阅资料，让他跟大多数打工人一样，肩颈疼痛。他围着季白桌边走了两步，前后活动了下胳膊，才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一会儿你跟老王可以去看看，李涵吸毒跟陈庆有没有关系。”
“行。”陈凡很听江言的话，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任何异议。
“那我们这是打平？”季白语气有些遗憾，一双不太明显的桃花眼微微上勾的看着他。
“下次再赌。”江言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只有季白能看懂的意味，“记得愿赌服输。”
***
老王去审陈庆没对久就有了结果。
结果跟季白两人猜的一样，李涵就是被骗吸毒的。
她人际交往简单，圈子算是中上，不会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唯一能跟毒品沾上关系的，也只有走了八辈子的霉运，被人骗了，误吸了毒。
根据陈庆的交代，李涵是跟朋友去酒吧玩的时候，喝了一杯下药的酒，这才染上了瘾。也是李涵倒霉，那杯酒的对象是另一个人，结果被她误喝了。不过多一个财神爷，他们也不拒绝，后来偷偷跟李涵联系上，定期给她送货。
老王将审讯记录扔在桌子上，略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让这群王八蛋给毁了。”
陈凡这个贵公子不食人间烟火，挑了下眉，没插嘴。
江言翻了两遍审讯记录，虽然也有些遗憾可惜，但是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交给法律了：“让景元去跟李涵父母解释一下经过，在我们职责范围内的要求尽量应下。”
这个案子也算是基本结束，江言和季白两人早早回了家。
下午的时候，苗女士来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她包了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是季白爱吃的。
当时江言还顺口问了句，他还喜欢吃黄瓜鸡蛋味儿的呢，您怎么不包？
苗女士轻描淡写的道，今天菜市场的不新鲜，等改明儿。
两人回去时，季白订了个蛋糕。
当时江言坐在车里，这边儿只能临时停车，他人得在车里等着，要不隔着100米正在虎视眈眈盯着的他的大哥，肯定得过来给他贴条。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向窗外。季白从身后明亮华美的商厦里走出，身上的羽绒服是敞开的，被风向后吹起。他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右手还拎着一盒蛋糕，徐徐的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那一刻，江言忽然觉得有些圆满。
神爱世人。
他可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回家时，苗女士正好往锅里下饺子。江爸拿着铲子站在一边听指挥，准备随时将饺子从锅里舀出来。
听到声音，苗女士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声音温柔带笑：“你们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江言江钥匙扔到门前柜子上，先将季白的衣服挂到衣柜上这才将自己的外套脱掉，边往里走边说：“还没进门就闻到香味了，苗女士厨艺越来越好了。”
“就你会说话，”苗女士美滋滋的揽下这夸赞，“不过饺子馅儿是你爸拌的。”
“那也是您教导有方不是。”
季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搭配默契的两位，一时不好进去凑热闹。便站在原地问：“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苗女士挥挥手，“你就等着吃就行。”
江言也凑了过来，手搭在他肩上，像是哥俩好似的：“他还给您买了个蛋糕呢，一直记得您喜欢吃甜的。”
苗女士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小白就是比你有心，长这么大，除了过生日，你还什么时候给我买过蛋糕？”
黑锅猝不及防的甩过来，江言措手不及。只能嘿嘿一笑，拉着人去客厅坐着等吃饭。
他剥了个橘子递给季白：“苗女士买的橘子都很甜。”
季白接过，没说什么往嘴里塞了一瓣。
江言其实挺喜欢看他明明是一只长满八百个心眼的小狐狸却偏偏伪装成一只纯白无辜的小兔子的模样。这种状态在他家里尤其甚——就是怕苗女士对他印象不好，毕竟拐跑了她的直男儿子。
江言微弯腰，胳膊肘抵在腿上，笑着看他：“季白兔？”
季白看他一眼，不理他。
江言又伸手戳戳他的胳膊：“季狐狸？”
季白挪开胳膊，不想跟他沾边儿。
大家，新年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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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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