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集那些东西做什么。”
季白轻飘飘的看过去一眼，笑着道：“这可不是只有我家收集，圈里的人这些信息大概都人手一份。自己生活的圈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异数，自然会多关心着点儿。”
说完，季白声音放轻了些，目光也直直的看着江言：“怎么，江队这是对我有什么怀疑？需要我避嫌这个案子么。”
“不是，”江言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你对这些东西太了解了，就算我不提出来，别人也会提。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护着你，但也是在了解情况的前提下。”
办公室外，钱哥正吆喝着小董去帮忙。一阵阵急速奔跑的脚步声一会儿停一会儿响的，没个间断。不间隔的，景元又发出一声惊叹，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陈凡，你这电脑技术行啊，比技侦那帮眼睛长在鼻子上的天才都厉害。”
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似是在听外面的热闹，一时都没有说话。
半响，季白食指微动，在桌子上点了点。
他目光微垂，微遮眼帘，低声道：“这个案子你想怎么查，如果只是单纯的破案，那后面的流程只需要找出秦翊杀害陈名胜和黄小繁的证据就行。但如果，你要查茶馆的事儿，”季白抬头看向他，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眼底都一片黝黑，深深的看不见底：“那就彻底惹上麻烦，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江言虽然是大队长，但平常与钱哥老王他们几个也是打打闹闹没个正形，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总是透着三分洒脱、三分坦荡，剩下的四分全是对生活的热切和勇敢，让人每次触碰到他的目光时，总会对生活充满希望。
正如现在，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坚毅和果敢，那是一名刑警的责任感，是保家卫国护人民的衷心感，更是无惧前路坎坷荆棘的豪迈和勇敢。
季白明白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嘴边的话彻底咽了回去。临走时，只留下一句：“有事儿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陈凡正帮着景元在查陈名胜小区的监控。
按理说，陈名胜是在出租屋里被杀的，那凶手肯定是进入过小区。就算小区内监控不多，被他全部避开，那他在马路上行驶，不管是走路还是开车，都应该会被拍到才对。
陈凡被季白派过来帮景元，一走过来就看到他盯着几个监控画面在来回切换，一一比对。
陈凡便随口问了句：“兄弟，你这是干么呢。”
景元摘下眼镜，拿过旁边的眼药水便往眼睛里滴了两下，闭着眼道：“陈名胜被杀，凶杀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秦翊完美的避开了小区所有的监控，只能一点点的从小区门口开始往外扩大范围，一辆一辆的车挨个排查。”
“那你这得弄到什么时候。”陈凡拍拍他的肩膀，等他睁开眼后，指了指后面：“你起开，我来试一下。”
景元本来是有点不相信他的，毕竟陈凡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来到这里也只是他家里人让他收收心，别整天想着出去玩乐而已。大家也都被局长提前打过招呼，不用给他什么太难的任务，让他在这里混个日子就行。
可看到他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以及想到这毕竟是季爷的兄弟，说不定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后，他便挪了屁股，站起身，让位置了。
陈凡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活动了下筋骨，那模样还真有种大干一番的架势。
他看了眼屏幕，手放在键盘上，下一秒，十个指头便飞速在键盘上敲过，速度快的让景元直接“卧槽”一声，骂出了声。
电脑屏幕上也换了界面，3个监控窗口排列在上方，下面是一排不停转换的数字代码。景元也是学计算机的，自然清楚那些代码的困难和复杂程度。恐怕现在他随便拍张照发到技侦部那群电脑专家的群里，他们今天也解不开一个。但现在，看陈凡这轻松简单的模样，怕根本都是不用想的，随手打出来的。
景元看着满屏的代码，只觉的脑子突突的涨，这已经不是他能看懂的级别了。他怀着好奇心，虚心求教:“大神，你现在编的这个代码有什么用处。”
陈凡手没停，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上次我跟季爷去陈名胜的小区看过，那里虽然老旧，但也有几家装了摄像头。只要是装摄像头的，那肯定是联网的。我现在将小区内所有摄像头的画面切换出来，看看陈名胜被害的那天，那些监控有没有拍到秦翊的身影。”
从刚刚景元一声“卧槽”开始，钱哥几人的注意力便一直落在两人身上。毕竟他们对于这位富二代也是好奇的紧。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几人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王被推了出来，开口道：“私自调取未经当事人同意的私人监控画面，是需要上级审批的。”
陈凡手没停，依旧在键盘上劈里啪啦的一通摁，嘴上却也没忘了回话：“那补个审批就行了，”说着，他自个儿笑了起来：“古人都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们一个个都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高知分子，怎么做起事儿来还这么迂腐顽固。”
钱哥和老王对视一眼，个个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颌，然后老王对景元道：“后面跟江队说一声，补个审批吧。”
景元点点头应了这事儿，又伸着个脑袋凑过去：“大神，你刚刚又输的一排指令，那是什么意思。”
“排查以陈名胜小区为圆心，周围1000米的车辆状况。”陈凡指了指左上角的一个小圆点：“这是筛选工具，只要输入条件代码，便能自行筛选。”
说到这儿，陈凡脑子忽然顿了一下，他抬头朝江言办公室喊了句：“季爷，我应该输什么条件，是最简单有效的。”
季白恰巧从江言办公室里出来，乍然听他这么问，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等看他比了个KT的手势后，才想起来，在英国第一年时，陈凡闲着没事儿，跟几个朋友做了一个软件。做这个软件的初衷十分接地气，就是为了找漂亮的姑娘。
季白靠在桌边儿想了想，道：“先把两个月来经常出现在小区附近的车给筛选出去，剩下的车根据各道路的监控指示，出青市的筛选掉。再剩下的车，注重将出现次数3次以内和7次以上的标注出来，然后一一去追踪路线。”
季白气儿不停顿的说了一堆，陈凡虽然脑子转不过来，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一向以季白的话为圣旨，当下原因都不问，劈里啪啦的便在电脑上一通摁。最后剩余的车辆数不过200出点头。
陈凡转头看向景元，一边站起身一边道：“兄弟，后面就辛苦你了。”话说完，他人便已经闪到了一边。
他跟在季白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但是偷懒耍滑这项技能绝对是以优秀学生身份毕业的。
季白回了自己位置，松垮慵懒的靠在椅背里，右脚搭在左脚膝盖上，随着某种不知名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十分惬意轻松。
陈凡一脸狗腿的围了过去，趴在他桌子上小声道：“季爷,我今天早上可是看见了，江队开的车，是你的吧。”
季白斜眼瞅了他一眼：“有问题？”
这话说的清清淡淡的，一点情绪都没有，却让陈凡的心颤了一下。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你对他们是不是太好了点儿，我们在这里也就是混个日子，怎么你又给车又帮忙破案的。你以前，不是最怕麻烦的么。”
季白目光微抬，透过玻璃窗，轻而易举的便看到正低着头看卷宗的男人。
江言今天穿了件黑色圆领毛衣，露出小麦色的脖颈，又长又细，像个长颈鹿。他看东西时很认真，不时在卷宗上写写画画，标注重点。如果再给他配上一副眼睛，便是标准的高三期间，认真学习向上的好少年了。
季白看着他，缓缓笑了起来。少年眉目精致，精神熠熠，含笑的眉眼袒露着几分温柔：“人有了私欲，自然就不一样了。麻烦算什么，就算是座山，我也能给他铲平了。”
陈凡顺着季白的目光看过去，又转头看回来。他脑海里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又没抓着关键点。
季白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便问道：“监控的事儿，要查的话得多久。”
陈凡回头看了眼趴在电脑前的一群人，小声道：“他们的话，我估计得三四天。”
“你帮帮他们，”季白转了下手机，同样压着声儿回：“这件事儿牵扯到茶馆，早一点弄死那帮人，我们也安心。”
季白都开了口，陈凡自然不会拒绝。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身便过去帮景元了。
季白手指轻点着桌子，想着他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回老宅看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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