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别宴在他耳旁沙哑道:“是CARTIER。”
“……”宁知秋大脑短路般,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问题:“你有多少条这样的丝巾?”
更可怕的是,江别宴这个疯子,竟然认真地数给他看:“我计划了每天五条,早饭,中午,晚饭,晚上睡觉一条,备用一条。”
“…………你是不是有病?”宁知秋发自真心地询问道。
江别宴扭头,滚烫灼热的呼吸就喷在他颈间裸露的皮肤上,他张嘴狠狠咬下去。
“唔。”宁知秋不受控制地颤栗。
“一共三千六百五十条。”江别宴沙哑呢喃,笑意缱绻,就贴在他脆弱的耳肉边,细细地摩挲着:“两年,知知,我给你两年时间。”
“什么?”宁知秋意识到身后的人是江别宴,被训练的身体在潜意识指导下,作出了抗拒的自毁反应。
胃部抽痛加剧,腹中犹如痉挛,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又想去摸自己的脖子。
但江别宴的呼吸就横在他颈窝间,穿过了锁骨,沿着向下的线条,抵达了更深处。
并非冰凉的枷锁,而是灼热的呼吸。
宁知秋仰头望天,纤长的颈子犹如美丽而绝望的白天鹅,连目光都因身体深处的钝痛愈发迷离,他张了张嘴,失神般喃喃:“两年…什么…”
江别宴自他身后环抱住他,低低地哼笑,带着浓重的鼻音:“两年,给我生个娃。”
“…滚。”宁知秋有气无力地啐骂。
江别宴很聪明地意识到:“你是不是,一旦见到我的脸,就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宁知秋阖上眼帘,冰冷地辩解:“没有。”
江别宴不相信:“你很抗拒看我的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么?宁知秋,你怎么了?”
——“Phill, hate him.”
他站在黑暗中间,被傅云鉴牵住了链子。
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将他吞没,他感到窒息。
电视机忽然亮起,就在三步远的距离外,正在播放他的节目。
摇滚乐与乡村蓝调,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江别宴笑得那么开心,他那张俊美无俦仿若神祇的脸,总是展露出迷人的笑意与温柔。
“Hate him, Phill.”
“…I will, Andy.”
江别宴伸手,温柔地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后扣着他的脑袋,让他倚靠在自己肩头。
宁知秋不挣扎了,什么也看不见,反而令他好受许多,只是来自江别宴的触碰,仍令他感到反胃般的强烈不适。
“你还有多的丝巾吗?”宁知秋问他。
“有。”江别宴回答。
“蒙上我的眼睛。”
江别宴愣怔,但他很聪明地没有追问,从衣兜里抽出丝巾,轻柔地覆盖了他的双眼。
宁知秋低下头,青丝滑落,他微微喘气。
江别宴摸了摸他的头:“知知,阿姨什么时候走的?”
宁知秋被他困在怀里,懒懒的趴在他肩头,柔若无骨地倚着,怠惰于挣扎。
“你走后没多久,她确诊了胰腺癌晚期。”
“……”胰腺癌,癌中之王,存活率极低,而且发病时痛苦难当。难怪宁知秋会说,死了反而是解脱。
江别宴从来不后悔,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此刻,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我竟然没有陪着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宁知秋嗤笑,无所谓道:“十多年了,你还惦记这做什么?”
江别宴固执地追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知秋噤声,良久,缓缓呼口气,轻飘飘地说:“告诉你也没用,连他都救不了我妈,更何况当时刚成年的你。”
“他,”江别宴警觉,“谁?”
宁知秋漠然噤声,不说话了。
江别宴威胁:“你不说,我现在就亲你。”
“……无耻。”宁知秋偏头躲开他,嗓音沙哑:“我哥,我叫他Andy。”
江别宴摩挲他的下颌,爱不释手地抚摸:“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你以前提过,你小时候住在M国,后来回国了。”
“嗯。”宁知秋明显不愿多提,无论江别宴怎么逗他,都不再透露只言片语。
余元把车开进公馆。
沿途路过喷泉、草坪和欧式建筑,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这座公馆没有九位数拿不下来。
江别宴却不太在意,不过是他大半积蓄的一部分而已,赚了这么多年钱,连房子都买不起,还怎么娶媳妇儿?
余元把保时捷稳稳地停在主楼前:“老大,到了。”
江别宴重新用被子裹住宁知秋,将他打横抱起,踏进雕花大门。
宁知秋被蒙住了眼睛,并没有挣扎,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挣扎没什么用,他吃下去的食物消耗殆尽,现在也没多少力气。
江别宴雄赳赳气昂昂跨进主卧。
欧风装潢十分华丽,落地窗,壁炉,欧式大圆床,床帐挂在象牙弯钩上,角落里有一瓶百合,百合旁边是边缘枯萎的玫瑰。
江别宴把宁知秋放进床里。
床垫非常软,就像棉花糖,身体沾上去,便不受控制地整个儿下陷,令人有种无处着力的错觉,惊慌一闪而逝。
宁知秋抓住江别宴的袖子,猛地松开。
江别宴俯身,食指沿着蒙住他眼睛的丝巾,轻轻划过,呢喃浅笑:“亲爱的艺术家,请你就在我为你打造的城堡,创作独属于我的爱情,好么。”
宁知秋缄默不言,江别宴问他:“要不要解开?”
“不。”宁知秋直白地说:“我不想见到你。”
江别宴很受伤,虽然明白宁知秋不是讨厌他的意思,但那感觉,跟讨厌他差不多。
“谁让你变成这样?”江别宴磨牙砺齿,不依不饶地追问。
宁知秋转身背对他,阖眸睡着了。
*
十四年前,盛夏,许久不见的好友终于回来了。
江别宴揽住他的肩膀,高高兴兴地问他近况如何。
——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宁知秋险些脱口而出。
但是,他的困境,与江别宴有什么关系呢?
何必影响好友的心情,他难得回来一趟。
宁知秋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轻轻摇头,他看着江别宴。
江别宴总是春风得意的模样,少年郎意气风发,在这样的人身边,仿佛笼罩自己的阴霾也被吹散,宁知秋和他行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暂时不告诉他了吧。
等妈妈检查结果出来,万不得已,再告诉他。
宁知秋垂眸,希望妈妈没事。
走到了分岔路口,江别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放开:“再见!”
宁知秋期待着明天,江别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他点点头,毫无保留地信任好友:“再见。”
*
宁知秋从睡梦中惊醒,双手无意识地抽搐般抖动。
他的心跳快到难以平复,失去规律跳动的心脏,将胸腔都撞得发疼。
噩梦带来强烈的心悸,宁知秋伸手试图寻找依托,直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将他握住。
紧接着,黑暗里,窸窣响动后,只有背靠着的怀抱的温度愈发清晰。
“江别宴。”宁知秋叫他的名字。
江别宴蹭了蹭他汗湿的颈窝:“我在。”
“救我。”他平静地下令。
江别宴莞尔,托起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虔诚亲吻:“Yes,your majesty.”
两个疯批的极限拉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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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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