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螃蟹望着他的侧脸,带着三分不信任:“不斩灵吧?你真的没有骗我?”
无归坚定道:“我为何要骗你,我从不骗人。”
“那就好。”
小螃蟹深吸一气。
无归下阶的脚声在船廊中回荡。
夜色无星光,船廊尽是斑驳黑木墙。
无归带着小螃蟹穿过船廊,远远光源是一家卖炭铺子,对门挂两盏黄灯笼陪风轻晃。
船廊过一辆马车,马车的琉璃窗里是一个黑衣男人,带一顶头巾,头微微侧靠轿窗,双眼紧闭,紧致下颚,紧握一卷金笺。
马车里的黄光忽明忽暗,映出他疲惫的神情。
突然,轿铃响动。
男人皱了皱眉,从瞌睡中惊醒,迅速环顾四周,望向窗外,眼闪慌乱,立刻起身,向轿门,去掀轿帘,差点踉跄,微转开头,露出尴尬,低头理服,掩饰失态。
马车缓缓停稳。
男子透过琉璃窗,见到垂头散发的黄衫女坐在亭子里,她身边放书箧。
轿帘一掀,铃铛里卷来阴凉凉的声音。
男子疾下,一手拿一卷金笺,另一手将九曲魁珠塞兜。
男子瞟一眼黄衫女,没有停留,径投前路。
马车缓缓发动,那一串銮铃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问灵亭’里的黄衫女,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身影被亭子里的黄灯笼剥离出来。
小螃蟹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紧握的双手。
无归继续带着小螃蟹在船廊中渐行渐远,海浪在远方起起伏伏。
海浪绕着船宫里响。
墙壁水玉四溅,晃得眼晕。
申屠曛慵靠榻边,发贴在肩头,手臂随意搭着几,握着一只剔透酒杯,杯中酒液在惑。
他轻轻抿一口酒,目光始终专注落在手中的《灵渊星盘》的说明书上。
数名船仆恭立,有手捧脚膏,有手持玉壶为他斟酒,还有捧着《灵渊星盘》的说明书,微微躬身,确保簿子在申屠曛眼前清晰可见。
翻动声在荡。
忽然,无归从宫殿外缓步来报禀,先是深深一礼,道:“船长。”
申屠曛头也不抬:“都退下吧。”
“是,”船仆齐声应道,撤走空了的酒坛。
申屠曛收起打不开的《灵渊星盘》,且搁了《灵渊星盘》的说明书。
无归继续禀报:“船长,小螃蟹已经在寝殿安顿好了。”
申屠曛点头,目视酒杯,语气平静:“她的吃穿用度都安排好了?”
无归恭敬答道:“船长放心,都安排好了。”
申屠曛放杯,想着,我仔细研读这《灵渊星盘》的说明书,确无记载出灵渊之法。
无归见他面露难色,拱手问:“船长,可有烦事?”
申屠曛未闻,我现在不光成了一朵曜菇,还附身在一具船长的体内:如何找到离开的办法?等等,申屠曛抬头:“倘若船长想要出灵渊,可有正途径?”
无归神色一变道:“船长,可能有所不知,凡入灵渊者,其影子就已被毁,其影子碎片无迹可循,难出灵渊。不过据说,“甜嘴蜜炭”铺子有办法,若船长需要,手下立刻抓隙姥来。”
申屠曛思索着他的话,片刻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无归退下。
无归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申屠曛重新闭眼,摩挲着杯沿,杯液胶着思绪,慢慢想着,这息隙灵渊莫非是人迹不到之处,妖精往来之乡吗?
无归安顿殷漱,引出申屠曛给殷漱治伤。
内殿里七八名船医兼灵魂修补师围在床榻前,有手捧雕花胭脂盒,有端着铜盆,有新鲜草药,房间夹着一股药香与胭脂混合的气息。
“原来船长喜欢这样的宠兽……”一名灵魂修补师低声着。
“怎么跟普通的螃蟹没什么不一样?”另一名灵魂修补师捏起小螃蟹的下巴说。
小螃蟹被迫抬高钳子吓人。
船医眯了眯眼道:“这样平平无奇的兽貌如何配得上船长呀。”
“是呀,”旁边的灵魂修补师随口一说。
小钳子猛甩船医的手:“行了,你们快出去,别再碰我了。”
嗤笑一片:“你是什么人?船长为何大老远把你从水里捞过来?”
小螃蟹吐了泡泡:“我怎么知道。”
船医与灵魂修补师们互换眼神,低声议论:“船长,该不会就吃它吧?”
“啊?”另一人故作惊讶挑眉:“你看它瘦不拉几,一看就不好吃,船长怎么可能吃它呀?”
“就是就是,”旁人纷纷附着嘲弄。
殷漱听着她们的议论,心底一阵烦闷:在西荒大洲被嘲讽就算了,怎么成了螃蟹,还要继续被陌生人数落?
这时,一名船医晃了晃瓶身:“你们看,这些可都是月山宫里最顶尖的洗脚膏,从来不给外人用的。”
殷漱瞥着洗脚膏,听着一场无聊的嘴仗。
突然,房门被推开,高大身影迈步而入。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跪倒齐道:“拜见船长。”
申屠曛环视一圈:“你们在干什么?”
她们低着头,不敢吭声。
申屠曛挥了挥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都退下。”
“是,”众人连忙起身,疾退出去,房内安静。
小螃蟹趴在床上,觑着申屠曛,见他走近,下意识往窝里缩:“你干嘛?”
申屠曛蹲下身,目光平视:“澍澍之前杀敌嚣张,现在倒是乖巧了。”
小螃蟹吐出泡泡。
申屠曛起身,绕过床榻,走到一旁。
小螃蟹目光紧紧盯着他:“就算你船长,你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喜欢自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算你是船长,你也不能笼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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