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漱低头,解开“巾衣”时,热风吹走“巾衣”,阿孽赶紧抓住“巾衣,”还与她。
殷漱对上他的视线,将“巾衣”往他肩头一罩,道:“来,与你遮阳。”
阿孽微微一愣,低头一看,摸了摸肩头的 “巾衣”。
殷漱伸手替他系绳。
阿孽想了想,眉头一转,推开她的手腕,道:“不必了,多谢好意。”说着,取下“巾衣”递与她。
殷漱不再勉强,亦不与他多作推辞,抬手一扔,“巾衣”化作把蓝伞,只道:“来。”
阿孽行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殷漱寻一处背风岩石,收了伞,盘膝而坐,膝边蚂蚁搬家,望着阿音依前指向远方,她心中明了前路的凶险远胜这火焰沙海,转而笑问:“杞杞,你慌什么?莫非偷瓜怕人逮?”
武杞杞闻声一惊,险些脱手,急撩衣襟兜住坠落的蜜瓜。
武杞杞颊上飞红:“没人捉我。”说着,坐下分瓜,与众人共食。
连山奈定了定神,拔出腰间将错剑,斩尽之处,蜜瓜碎裂。
百里浪暗忖:虽然这小兄弟见识非凡,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蹊跷感。正思量间,瞥见武杞杞捧瓜大嚼,这个大头,哪儿偷的瓜。
连山奈急拭剑上残汁,剖瓜时分,清香四溢。
阿孽拿起一片红蜜瓜闻了闻,赞道:“好瓜,漱漱。”顺手递了一片给她。
殷漱接过瓜,眼角弯了弯,麻利地吃掉剩下的瓜片,拈起最水灵的一片,又往他跟前递:“喏,这片,你再尝尝。”
殷漱见他吃得畅快,心里也跟着乐了。只是,这后生啃瓜时,汁水顺着脖子往下淌,把前大襟洇湿了一大片。她寻思着,索性把手帕递给他,再将瓜切成骰子块,一块块塞到他手里。这么着倒好,一口一个,衣裳总算保住了。可瞧见他每回伸手来接瓜,又觉着怪不落忍的,干脆直接坐近他了些,把瓜递到他手里去。
阿孽手里塞得满满当当,瓜汁也似一个乖巧,不再顺着下巴颏往下滴:“漱漱,你也整两口吃!”
殷漱道:“等你吃了,剩下的自然归我。”
阿孽一抹嘴,把瓜往她跟前推:“饱了饱了,再吃该撑着了,你快尝尝,这瓜甜得很!”
“好啊,”殷漱笑眯眯地应着,眼瞅着阿孽不仅一片片切得薄厚匀实,瓜子挑得干干净净,还在那儿收拾,倒是心细。
殷漱咬了咬,早觉得口渴,又吃了几块,眼见阿孽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低眼起来,侧过身子,将侧脸向着他。
整顿之后,继续前行。
行于烈日之下,众人言语不多,却自有一番默契。
只见一车夫,载着满满一车红豆,往前方赶去。
马车忽倾,红豆洒落一地,车夫慌忙下车拾豆。
殷漱远远望见,心中不忍,便与同伴上前相助。
车夫见几人热心,感激不尽,执意要将红豆相赠,殷漱婉拒,车夫仍追谢不已,指了指路,殷漱谢了车夫。
沿着车夫指的方向走,可以看到一个破旧的酒楼、一间驿站,以及一家脚店。
“你们看那,”连山奈指了指前方,武杞杞抬头望着,激动起来。
“午时过了,末时更热,我们先去歇歇脚,”殷漱道。
“好,我先去探路,”阿孽一路奔去。
“我说,妹妹,你没看出这家伙古怪吗?”百里浪问。武杞杞似乎听不懂,又似乎听懂了。
“有些古怪,”殷漱道。
“那你还带着他过来?不怕他给我们带来麻烦吗?”连山奈问。
“众生百相,人人不一样,这世上的人,不都是半疯半醒古怪活着,我直觉他不会是麻烦。”
“那你试探过他吗?”百里浪问。
“做事坦荡,说话干净,若他不是人,那就是……”殷漱道。
百里浪与连山奈相视,异口同声道:“急脚新郎?”
殷漱一边前行,一边回头道: “若真是急脚新郎,早该躲进家窝了,还敢在我们这儿晃悠?我看那后生行事光明,我身无长物,能算计我什么,别想那么多了。”
百里浪思量着:“可我这秤符总闪个不停,是怎么回事?”
连山奈道:“这有什么难,再试试他的身手呗!”
只见那座酒楼前,阿孽招了招手:“漱漱,快来这里,凉快凉快。”
日头衔成的沙丘成了红锈色。
破酒楼的幌子垂着半边,露“脚店”两字。
“当真是活见鬼了,”连山奈甩着挝子笑道,“这地界也能撞间脚店。”
殷漱敛伞时,身后一阵“嘶嘶”传来,众人扭头,只见封语嫣勒住马绳时,眉眼展新:“我们又见面了,殷姑娘,可还记着我吗?"
殷漱与她微微颔首。
百里浪低头,腰间秤符没有响动,望着面前的女子。
连山奈带挝子的手腕突然绷直,在武杞杞背后拍了拍。
“封姑娘怎在此处打尖?”殷漱突然开口,衣襟沾着沙粒。
“这里的脚店荒废了很久,我经过这里过来看看,往西二三里还有脚店,”封语嫣下马道。
话音未落,西边沙尘里滚来一串铃响。章哑佛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而来,马颈上挂着一块铜牌,上面标明这是驿站紧急传递的马。
封语嫣目光轻轻一晃。
“封姑娘,安好,殷姑娘,也在啊,大家有缘啊,”章哑佛勒马时,怀里芹菜叶扑簌簌落了三片,“我去邻城送驿报,正巧遇见故人。”枣红马的鞍下压着未拆的密函。
烈日当空,推开破门,梁上半幅残破的酒旗突然掉了下来,章哑佛和武杞杞被吓了一跳。
桌椅斑驳里酒鬼掌柜醉眼朦胧,见到来客,仍端酒上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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