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之后的暑假并不是完全自由的,家长多半会安排很多补习班学习高中课程,为了某个念头,栾若也是第一次上了补习班。
栾若拿到了二中的录取通知书,栾言津也毫无疑问地拿到了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尽管是预料之中的结果,真正看到的时候,栾若还是有些难过。
毕竟想象和现实,还是现实更加残酷一些。
在开学前一晚,栾若做了一个梦。
她又梦到那个仓库,栾言津坐在她身旁,他们很默契的一言未发,很安静,栾若仿佛听到外面的蝉鸣声还有风声,她已经忘记了,当时有没有这样的声音。
然后是初一开学的那一天,栾若在校门口遇见栾言津,栾言津笑着和她打招呼,栾若也一如往常地说:“好久不见啊,言津哥哥。”可是栾若确定的知道,他们并不同班。
栾言津家和栾若的奶奶家是邻居,栾若梦到去年爷爷过生日的时候,邵敏带她到栾言津家里玩,她很安静地坐着,听家长们谈笑,栾言津却是能融入长辈们的对话,她偶尔抬眼看栾言津,他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从始至终,只是栾若在注视着他。
梦里栾言津忽然看向了自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梦就这醒了。
梦,就这样醒了。
栾若醒来之后匆匆洗漱吃饭,邵敏带着她赶到学校,二中离栾若家很近,但由于出发的晚,到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迟了。
栾若在公告栏上看好地图,按照老师讲解的流程领好东西,填完表,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她发现了自己的初中同学许尽欢也在这个班,于是很开心地成为了他的后桌。
老师进来走流程,介绍学校,同学们自我介绍,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栾若却心乱如麻,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想到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栾若一个人去吃饭,按常规来说,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伙伴,可她却一反常态地想一个人待着。
吃完饭之后栾若并没有回宿舍午休,准确的说,在初中的三年完全戒掉了午睡的习惯,她一个人在学校闲逛,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校园里人越来越少,栾若走进了教学楼,栾若想起二中很有名的一个景点就是教学楼顶层的小天台,听说看的特别远,晚上看星星特别漂亮,还有一个靠外一侧和顶部是玻璃的小房间,而且不会锁,栾若上楼准备去天台看看。
二中是不怎么管午休的,很多高三学生都会在午休时间回教室学习,栾若轻手轻脚地上楼,避免打扰到还在学习的学长学姐们。
栾若到达天台之后,找到那个玻璃房,外面实在太热,栾若决定进去待着,进入房间后,里面有几个小凳子,栾若随便找了一个坐下,随后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看的很清楚,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中的部分建筑,栾若坐在小板凳上,望向一中的方向出神。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开门的声音响起来,栾若的思绪被打断,栾若还以为是巡查的老师,有些害怕地看向门口,现在走是来不及了,栾若只能构思该怎么解释。
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人,并不是老师,是一个男生,高高的,皮肤挺白,从栾若的角度仰视他,可以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
栾若在心里赞叹他,长得真的很帅,是一种非常标准的帅气,即便是审美各异的人,应该都会赞同他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那个男生看起来也有些惊讶,应该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栾若率先开口道:“同学,你也不回宿舍啊。”
那个男生回答她:“嗯,中午睡不着。”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栾若就愣住了,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栾言津一模一样,如果闭上眼睛,栾若简直觉得这就是栾言津在和自己说话。
那个男生看栾若愣住了,问到:“你怎么了?”
栾若回神:“哦,没事儿,那个你坐下吧,天气怪热的。”说着,栾若就往他的方向推出一个小板凳,那个男生说了一句谢谢,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他问栾若:“你也是高一的?”
栾若定了定,尽量忽略他和栾言津如出一辙的声音 ,回答道:“对,我是高一十三班的,我叫栾若,若隐若现的若。”
那个男生也回答道:“十七班,翟临齐。”
栾若的惯病上来,问翟临齐:“哪个字?”
翟临齐补充道:“来临的临,整齐的齐。”
翟临齐简单介绍完又问:“你是只偶尔来这里几次,还是会经常来?”翟临齐需要知道借以明确自己和对方的交往深度。
栾若尽量看着翟临齐说话,以此压制这声音的影响,她回答:“应该,常常会来,我不喜欢午睡,这儿是个好去处。”
翟临齐点点头,问:“你会介意我在这里吗?”
他问这话的意思,是他也要常常来这里吗?讲真的,栾若并不喜欢在这种可以独处的时候被人打扰,但是听着翟临齐的声音,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栾若还是说:“不介意。”
翟临齐说了一句好的,便不再说话,他坐的离栾若有一段距离,两个人各想各的事情 ,栾若仍是看向一中的方向,脑子里却回响着不知道是栾言津还是翟临齐的声音,一开始的宁静一扫而空。
只是声音一样而已,只是上学的时候见不到栾言津了,他又不是没了,遇见一个声音像的人何必有这么大反应,栾若试图安抚自己。
也许正是因为见面的机会少了,所以碰到与对方相关的人或事,总是会在心中泛起波澜。
他们没有再说话,各看各的风景,各想各的心事,这个地方着实对思考有很大帮助。
等到起床铃响了,两人准备出去,翟临齐率先起身,栾若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位置,翟临齐忽然转身,对上了栾若的眼睛,是一个似乎刚刚从自己的思绪里被拉回来的眼神,从刚见这个女孩到现在,翟临齐发现,她真的很喜欢走神。
聊天和走路的时候都在走神,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安全事故。
翟临齐对栾若说:“明天见!”
栾若后知后觉地回答他:“哦,明天见。”随后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天台,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栾若回到教室后打开空调,吹了几下凉风,试图冷静自己的内心,每次遇到有关栾言津的事,她总会变得很不冷静。
下午要开始军训,栾若到操场上的时候,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了翟临齐,栾若不由自主的定住了,翟临齐发现了她,目光向她投过来,栾若便急忙转换了视线。
翟临齐不由得问旁边的男生:“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那男生看了看翟临齐的脸,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啊,不吓人,挺帅的!”
栾若走进队列,同桌的女生董宁宁问她:“你今天中午没回宿舍,怎么了吗?”
栾若回答:“没事儿,不喜欢午睡,学校又不查,就不回去了。”
董宁宁嗯了一声。
中学的军训强度并不大,并不是很难捱,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栾若去洗了把脸,十三班和十七班的训练场地离得很近,栾若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翟临齐,和他一个方向走。
栾若转头说了一句:“你好。”翟临齐等了两秒,才回答她:“和我说的吗?”
栾若点点头。
翟临齐礼貌的回复了一句你好。
栾若并不是社恐的人,尽管只有半天,和班里的同学相处地也很好,一般只要认识说过话的人,见到面都会问候一下,要怪只能怪翟临齐这个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别扭的声音……
翟临齐显然不知道栾若在想什么,他复又开口:“你不用害怕我,我还是很好相处的。”几辈子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翟临齐说得也十分不自然。可是带上他和栾言津一般无二的声音,栾若就一点都听不出来。
不能告诉翟临齐他的声音和自己喜欢的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听起来好奇怪,栾若顺着翟临齐的误解,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自己班级的训练场地,又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下午吃完饭回操场训练的时候,栾若又碰见了翟临齐,栾若在心里感叹他们还真的很有缘分。
想到下午翟临齐的话,栾若开口问好,但可能是栾若还是有点别扭声音太小,也或许是周边环境太吵了,翟临齐并没有回应。
栾若腹诽道,跟我说你好相处,我跟你打招呼你又不搭理。
结果等到翟临齐走近了,他自己又和栾若说了一声你好,栾若十分疑惑,问:“我刚刚跟你打招呼了,你没听见?”
翟临齐解释道:“没戴眼镜,可能刚刚没有看清楚。”
栾若又问:“!没有看清跟没有听清有关系吗?”
翟临齐解释道:“听说视力也会影响听力。”
栾若不再多问,赶回去夜间训练。
夜间训练的主题,栾若把它归结为,挖掘学生的艺术天赋,首先是唱教官教的红歌,而后就是同学们的艺术表演。
栾若的前桌兼初中同学许尽欢,身为全班唯一一个艺术生,为大家表演了许多节目。栾若看着他,心里暗暗庆幸当年没走艺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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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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