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划破苍穹,炸雷紧随其后。
“小夏…小夏!妈和你秦叔给你找到学校了,在老家,你现在去还能赶上今天最后一趟高铁。”夏薇涟将手机和身份证塞进沈夏手里,然后又着急忙慌地推人出门,“东西妈待会寄过去,你到那边先在酒店凑活一晚。”
沈夏想说点什么,可却无法开口,转头看去只能捕捉到母亲焦急的面孔,然后任由眼前画面崩塌又重组,转眼物是人非。
“准备好在下学期开学典礼上跟我道歉了吗,小「强」「奸」犯?”
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眼前,带着奸诈得逞的笑。
莫名的,沈夏右后肩一直到左后腰火辣辣的疼,疼到忍不住闭眼,再睁开时已经身处教室座位前了。
那是一张收拾干净的空书桌,与周围那些堆满了书的格格不入。
而他手里捏着张纸条,看样子应该是刚从空无一物的桌肚里拿出来的。
字体秀娟,只是不知是沾了滴水还是别的什么,将一个字晕开了大半,但还能看。
那上面拢共就三个字:对不起。
看完之后背好像更疼了,可沈夏依旧喊不出、叫不得,面色如常地离开教室,路过垃圾桶时顺手扔了那纸条,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校门。
踏出校门的那一刻,周围景物骤变,沈夏也跟着缩水,矮上了一节,脸庞也要更为青涩。
他知道这是十二岁的他。
也知道现在身处于何处。
甚至清楚地记得要发生什么。
“去你的小兔崽子,敢看不起老子?”
“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拳脚尽数落下,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却抱着头愣是没出一声。
全身都疼,盖过了后背,甚至有些麻木的趋势。
回家,回到家了就好了。
带着淤青的小手推开家门,有人语声传来。
“沈总…别、别在这里。”
“没事,这个时间没人会回来。”
“可是……啊……”
心跳骤然加快,沈夏光听就知道了,隔着一层门板之后的,是他的父亲。
可另一个声音,不是母亲的。
沈夏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打开那掩盖一切不贞的门。
来人赫然是他的父亲。
沈夏看见他敬爱的父亲一如以往很多次那样,在八岁的他面前半蹲而下,宽厚的大手揉抚着他的小脑袋,眼神满是怜爱,可说出来的话却与之相反。
“小夏,你今天刚好八岁了。”
今天是他生日。
“八岁就可以自己选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了。”
为什么要选?
“不能跟爸爸,你要说跟妈妈,知道吗?”
沈夏朦胧间意识到,父亲并不希望被他选择。
他被抛弃了,是所爱之人所为。
雷声炸响,在梦内和梦外同时轰开,彻底将梦魇击退,把他从中狠拽了出来。
沈夏直直坐起,在黑暗的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全身肌肉紧绷,呼吸也快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
许久,他的肩线才松了松,缓缓垂头埋首于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搓着脸。
睡不着了,他想。
梦中的画面历历在目,又挥之不去,扰人的很,他静默了半晌,下意识探身摸向床头旁边。
摸了个空。
啊,是,他现在在酒店,没在家。
大雨依旧下着,现在不过五点半多,但夏末秋初,天亮的还算早,只是此时的天色半黑不白,让人好不爽快。
沈夏没有伞,甚至没有行李,刚洗完澡就被告知转学,只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出了门,出了岭北市高铁站时已是半夜。
而他,在这陌生的故都里,算得上是孑然一身。
没有任何的亲人亲戚,只他一人。
雨很大,所幸落脚酒店楼下就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淋不到什么雨。
沈夏随手抓了个包装面包,又拿了瓶水。
收银员夜班值得浑浑噩噩,支着头恍惚间听到店门铃响,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高挑的背影,这会结账才看清全脸。
那无疑是张很不错的脸,特别的是眉眼深邃而锋利,相当夺目。
就是……有点过于锋利了吧。
沈夏被噩梦袭扰,加上睡眠不足,满打满算才睡了四小时,这会儿实在是没心情去扯笑。
“一…一共九块,我、我扫您……”
收银员举着扫码枪等待。
“帅哥?”
臭脸帅哥依旧没有动静。
“帅…帅哥,还需要什么吗?”收银员欲哭无泪,但职业素养让她继续保持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就算是再帅的帅哥,天蒙蒙亮的时候臭着一张脸进来还莫名其妙地站在收银台前不讲话……
都很吓人啊啊啊啊!
好在那位臭脸帅哥终于把他的呆给发完了,视线从那一排的烟上回到收银小姑娘身上,面无表情但语气愧疚地说:“抱歉,就这些。”
在过大的侵略感和无形的压力之下,收银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结了账,将这位长的又帅又狠的客人送走了。
雨已经停了,地上留了大小不一的水洼。
沈夏盯着水洼中的自己看了看,又抬头望向这陌生的城市。
他迈开腿,边走边往导航软件上输入了一个地点:
岭北一中。
……
岭北市的九月仍然燥热无比,梧桐浓绿、蝉鸣依旧,暴雨之后阳光直直撒下,落到空荡荡的走廊中。
已是上课时间,每间教室都坐着满满当当的学生,讲台统一都站着名老师,给台下的少年们灌输陈年鸡汤。
高二一班也不会例外。
班主任李立年刚结束一段又臭又长的开学致辞,正扶着老花镜想翻开稿子的下一页继续时,一声不大不小、明亮清朗的“报告”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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