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巫审判

白光越来越盛,头狼张嘴欲嚎,巨剑已经从他身体横穿而过,深深扎入土中。

剩下的狼群猝然间失去头领,一阵混乱,有的想逃,有的想要朝没有武器阿萨发起攻击,阿萨一个侧身避开扑过来的野狼,横手扯住狼尾,另一手顺着脊背而上,扼住颈椎稍一用力,就将它扯断了脊骨,瘫软成了一团。

阿萨借机再度砍杀了几只野狼,将狼群几乎歼灭了大半。

直到剩下的野狼消失在森林,阿萨这才回过头来理睬逃脱死劫的牧羊人——也许还没有逃过,这个倒霉蛋让狼群咬死了这么大一群羊,足够买十条他的命了。

没人比牧羊人更深知他主人的狠毒与吝啬,他想要去碰触阿萨的脚,想要抱着他的腿祈求,却在看见她那身血腥后胆怯地收手,只敢抠住她脚旁的黄土。

牧羊人卑微地将头埋在土里,哀求道:“大人!大人!羊被狼杀了,求您救救我!我还有妻子跟女儿,我不能死!我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您!”

阿萨抬起眉头,她看着这个有妻有女的羊倌,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把握住。

她腰间接下一个水囊来,在牧羊人的焦虑中慢吞吞喝干净了最后一口水。清了清喉咙,沙哑却明显属于女孩的清亮声音响起在牧羊人耳边——

“我会帮你解释,你想要我怎么做?”

方才的恐惧与悲切瞬间消失,狂妄的想法不知从何处如同烟花在牧羊人脑壳里炸开。

牧羊人似乎在这一刻才发现阿萨甚至不到他肩膀高,他那双方才不敢触碰阿萨脱了底的羊皮靴的手一把抓住了阿萨的脚踝!牧羊人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少年一剑砍断狼头,扯断狼的脊椎!他只能想到这是个女人!弱势者!而他是个男人!他可以一拳打晕十个这样的女人!瞧瞧她的脚踝!完全可以被一手抓住!

牧羊人瞬间自信极了,他似乎有了更好的,向强大威猛的主人赎罪的办法,他扑向了阿萨,大声喊道:“把你的剑给我!女巫!我要把你绑上火刑架!”

*

我操你大爷。

*

有句话说得好,当别人说你是女巫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是。

牧羊人的衣服只值十个铜币,但他的羊皮靴挺新的,虽然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也卖了三十八个铜币——这是阿萨跟裁缝讨价还价后获得的最好价格。

其中牧羊人的钱袋里还有五个铜币,跟一块散发着恶臭,口味腥臊的羊奶酪,阿萨十分坚定地把这块咬了一口的羊奶酪强行塞给了裁缝,换了一个铜币。

而几头野狼的尸体就值钱多了,有眼力见的磨坊主也不敢压价,他大方的给出了头狼三个银币,其他狼一个银币的价格——自然,那几头被砍成两半的狼只能算三分之一价。

贪财的磨坊主还想用两个银币价格卖给阿萨一双崭新的羊皮靴,阿萨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奸商,而是靠着自己漂亮的脸蛋从磨坊女主人手里拿了两根刚搓好的麻绳,将皮靴捆了一捆。

皮革袋子叮叮当当响着,不断提醒着阿萨,她终于又能吃上一口盐了。

三个月啊,阿萨三个月没见过人烟了啊!那个活生生咬死子爵的小姑娘真的会躲,搁不见天日的地下土城里钻来钻去,硬是把阿萨困在了地下城,整整吃了两个月的地鼠跟蘑菇,喝了三个月的地下水,没被毒死纯粹命大。

阿萨感动地站在路中间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气息从鼻腔涌上了大脑——

鸡屎猪屎马屎狗屎人屎,就是这个味儿,带劲!是那样亲切,那样有人味儿!

这是一个足有百人聚居的平静村庄,铺满了茅草的拥有三角形房顶的木屋错落分布在村内,河流经村旁而过,再往下游依稀可看见磨坊。

村庄四周延伸而出的道路上不见一根杂草,还有几个穿了衣服的孩子举着木棍在路上追逐打闹,此外一切都安静地不像样,这样阳光坦荡的午后,不见一个太太小姐坐在太阳底下做活儿,这个村庄好像没有女人似得,一路过去只看见了一些闲汉。

阿萨打量了两圈后,朝着立着高高的啤酒旗帜的酒馆走去。

被黄泥土墙围住的小酒馆算得上是这个村庄中最好的房子了。它的墙奢侈的全由灰色石头垒砌,甚至在高昂的窗户税下,大方地开了好几个小窗,连屋顶上的茅草也比村中其他房屋要新鲜厚实得多。

发酸的酒味混着畜生的膻味从围墙内飘出,朝着四面发散,里头那些好像压低了一点嗓子就会被人瞧不起的村汉在大声叫嚷,间或掺杂了几句“女巫”“草药”之类的话。

不过低矮的围墙遮挡不住太多东西,阿萨清楚的看见一只在木棚上歇着的母鸡,将一团白绿色粪便喷到了靠着木柱站立,跟人说闲话的村汉头上,这个村汉毫不介意地把它掸走了。

酒馆门口门口流淌着黄色的小水流,水流中还掺着黑褐色的不明泥状物,门口一个十三四岁,头发活似一团枯草的干瘦女孩拿着一柄大扫帚,努力将污水往路上扫,却将脏东西糊得满地都是,但门口躺着的醉汉毫不在意,他大声地打了个嗝,搂着一块石头哼哼唧唧笑着说话。

阿萨瞥了一眼,双手扶着腰带,大摇大摆走进了酒馆里,她脱了一层底的皮靴带起脏水,发出响亮的踢踏声。

酒馆里所有声音瞬间停止了。

无论正在将推车上的粮食扛进屋的雇工,缩在角落慢吞吞咬面包,不露脸的斗篷男人,还是正在举杯的壮汉,与站在壮汉身旁,脸上带着夸张笑容的胖妇人,都看向了全无外地人自觉,活像回了老家的阿萨。

阿萨全然不在意他们的打量,她走过了正在搬运货物的院子,在木棚下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这是一条从木匠手里出来,就开始被不断盘浆,这么多年未经清洗,被腐蚀出了黑亮凹陷的老木桌,估计见证了不少醉鬼从初尝试酒精到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流淌着酒水。蕴腾的雨气中,木桌释放出肉眼可见的酒糟味,阿萨感觉把它放进木桶里加点水都能直接酿出酒来了。

阿萨屈起食指与中指敲了敲桌子,指关节脱离桌面带起清晰的黏腻感,她粗声道:“有什么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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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巫
连载中陈八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