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间

没有林洌的信息。

她放下手机,又躺回去,拉过一床的被子裹着自己,侧着身体蜷缩起来。眼睛一直望着床头的手机,看了很久,手机没有亮起来。

窗外的白昼明亮温暖,室内却很暗,暗得很阴冷。窗帘缝隙透进来一线明晃晃的阳光,萧雨淇想要多一点,可是窗帘太远了,她够不到。手机沉默着,萧雨淇也沉默着,时间无声地流逝,后来眼泪就那么安静地淌了下来。

***

林洌本来是想去厨房煮粥的,结果翻箱倒柜也没找出一粒米。看来萧雨淇是不在家做饭的。然后林洌想找面条,找着了泡面,还是杯装的,热水冲的那种,连锅都不必用。

林洌无法,只好拿了萧雨淇的钥匙到楼下去买外卖,千叮咛万嘱咐人家不要放味精,不要放油,不好吃没关系,是要带给病人的。收银台后的小姑娘说,“放心吧,我跟师傅说一声。家里的老人家呀?”

林洌笑了笑,也算,是吧。

小姑娘扭头跟师傅交代了外卖,又回头跟林洌聊起来,“害,老人家都这样。又粘人又挑嘴,心情不好就不吃饭了,得一勺一勺的哄着喂。我爷爷也是这样,越活越像个孩子了。”林洌忍不住噗哧一笑。雨淇奶奶,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外卖很快好了,林洌接过。小姑娘又说,“你家那位挺有福气的,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子。”

孙子林洌无奈地笑了笑,还不忘谢谢人家。

上楼前林洌转入药房,买了些常用药品和处理外伤的东西,又买了抽血器和胶管。

药房的阿姨很耐心,跟她说抽血的注意事项,抽血时什么姿势不容易头晕,抽出的血怎么保存。林洌一一记下,抱着一大堆东西上楼。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把一堆东西放在客厅的咖啡桌上,然后走到卧室,一度一度地慢慢扭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一片幽暗,萧雨淇背对着她躺着,一床被子都抢了过去,把自己严严密密地卷了起来。她那长长的卷发披散在枕头上,把林洌那边的半张床都占了。是的,那半张床现在已经加了林洌Tag了。

林洌的眼神柔和下来,放轻了脚步绕过去。不知萧雨淇本来是睡着还是醒了,她半睁开眼,看见林洌,脸上没有表情。长长的睫毛轻轻扑腾了两下,豆大的眼泪就自顾自地落了下来。

林洌一皱眉,赶紧半跪下去看她。萧雨淇伸出手来,林洌立刻握住了。萧雨淇的手是温温的,发烧应该好了些。林洌伸手探萧雨淇的额头,嗯,是好了些,但没有退尽。她拉出萧雨淇的左手,绷带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说着,伸手摸了摸萧雨淇的脸。她伸的是左手,昨天撞了水龙头受伤的那只手,现在手背上贴了张创可贴,看起来就像稍稍蹭到了皮一样。

萧雨淇转脸朝她的手掌心吻了一下,问,“疼吗?”

“疼。”林洌说。

萧雨淇眉头一皱,林洌说,“手不疼,是心疼。”

萧雨淇沉默了一下,拉着林洌的左手,贴在自己胸口,轻声问:“你不是走了吗?”

“你醒过?我去楼下买粥了。你家厨房,那真的是家徒四壁啊。”

萧雨淇笑了,眼睛一弯,眼里含着的泪又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林洌伸手帮她擦着眼泪,“你感觉怎么样?起来吃点东西吗?你也该吃药了。”林洌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距离上次萧雨淇吃药都过了快一天了。她说,“你等着,我把粥拿进来,这样快一点。你稍微吃一点,就吃药。”她快步走到房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萧雨淇,“你刚醒来,看手机了吗?”

萧雨淇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看了,你没有给我发信息啊。”

林洌一愣,心里忽然一阵春风拂过。周医生真是错付了,给萧雨淇发了那么多条信息,萧雨淇却只看见里面没有林洌的。林洌低头笑着,再抬头时还是满心满眼的快乐,看得萧雨淇心里也暖暖的。不知道林洌在开心什么,但是林洌笑起来,萧雨淇就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林洌笑着说,“你快看看手机吧。我得赶紧去给你拿粥,再晚一秒就怕警察要来了。”

***

萧雨淇和周映桐视频,林洌在旁边喂粥。

周映桐简直快瞎了,亲眼确认了萧雨淇好好地呆在自己家,就立刻转成了语音电话。还好今天她当机立断,没有冲去B城。真是明智。

周映桐用粤语跟萧雨淇说了会长要回国的事,会长会来B城。她会给萧雨淇发会长的联系方式,会长说她等萧雨淇联系。

“她不是为了我的事回来的吧?”萧雨淇问。林洌把粥递过来了,她低头吃了一小勺。

“不是,我也这么问她。她说她恰好有些事情回去处理。”

“哦,那就好。要是她为了我回来,我压力很大。”

“不必有压力,她说她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也可以跟你说一些你们和猎人之间的细节。她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东西,你问她最合适。”

“那看来她也是吸血鬼。”

“她说她不是。你那小朋友知道你是吗?”

“当然知道。”

“嗯,那她还算可以。”周映桐莫名其妙这么说了一句,又说,“你还有什么别的关于这个要问的吗?”

“那个,你没跟她说…”萧雨淇瞄了一眼林洌,林洌专心致志地一勺一勺给她吹着粥,感觉确实听不太懂粤语的样子,“你没跟她说小朋友的事情吧?”

周映桐笑了出来,“哪个小朋友?你金屋藏娇那个?”

“喂!”

周映桐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欢乐,笑了一会儿才说,“大概事情说了,说了对方是个猎人,是你学校的学生。没说名字,你不是不让说嘛。”

“哦,那就好。”学校那么大,要是那会长真的要搜刮林洌,不知道名字也不好找。

“还有,说真的,你别再喝血包了。你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黑了,这是过量摄入异体血了。再喝真的要出问题了。”

萧雨淇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嗯。你开个免提。”周映桐说。

萧雨淇开了免提。

“喂,猎人小朋友。”周映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说的是普通话。

“我在。”林洌舀着粥,轻轻吹着,神情淡然。看来已经适应这个可爱的新身份了。她把勺子递到萧雨淇面前,萧雨淇低头吃了。林洌对着塑料碗说,“周医生,您说。”

“给你再说一些注意事项,你记下来。”

林洌马上放下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准备好了,您说。”

“能不能别说‘您’,我听不惯。”周映桐笑道,“叫姐姐。”

萧雨淇没忍住笑了出来。林洌正想操,看见萧雨淇笑了,心也软了。软了就不操了,软了就翻了个软绵绵的白眼,软软地说,“姐姐,你说。我记着。”

周映桐笑得更欢乐了,说了几条饮食注意,作息注意,温度注意,忽然又问,“对了,你留到什么时候?阿Ki你自己也记着啊,林洌不在的时候你别又搞得死去活来的。”

林洌闻言抬眼瞄了萧雨淇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萧雨淇冲着电话喊,“周映桐我什么时候死去活来了。你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我得知道你的小护士什么时候走呀。林洌!问你呢。”

林洌还在手机上打着字,头也没抬,云淡风轻地说,“雨淇让我走就走,雨淇让我留就留,你问她啊。”

周映桐在电话那头大笑,萧雨淇简直没脸活了。

***

周映桐在这对虐狗的无良师生之间,来回把两人都尽情地挑逗了一番,心满意足地刷够存在感后终于退下了。

萧雨淇在林洌的努力之下,毫无知觉地吃了半碗粥。其实林洌继续喂,她也能继续吃,是林洌说她停食太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猛,就把粥盖上了。萧雨淇问,“你呢?你今天吃什么了?”

林洌这才想起来,她顾着气萧雨淇绝食,气得自己也绝食了。于是她又把已经半凉的外卖粥打开,单手拿着灌了一大口,喝啤酒似的。另一只手朝萧雨淇招了招,含糊不清地说,“出来吃药。”

萧雨淇趿着拖鞋跟她走出去。见咖啡桌上摆满了几大袋东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袋子是楼下药房的。

“你买什么了?这么几大袋。”

“等一下跟你说,先吃药。”林洌坐在沙发上,数好一大把药握着。拉萧雨淇坐下,过了一半的药丸给她。萧雨淇分批吞了,灌了半杯水。林洌把剩下的也放到她手中,萧雨淇看着自己掌心的药,长长地深呼吸一口,又努力地吞完了。

林洌从她手上拿走水杯,递了一小罐补铁口服液给她。萧雨淇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真的塞不下了。”萧雨淇一张脸皱巴巴的,看着那口服液苦大仇深的样子。林洌忽然想起在楼下和小吃店小姑娘的闲聊。要哄着才肯吃饭吃药的雨淇奶奶。

林洌笑了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蜻蜓点水式地,轻轻地碰了一下唇而已。萧雨淇往后退了一下,转开脸,抿着唇说,“发着烧呢,传染你。”

现在想起来怕传染了?林洌失笑,屈起手指本来想刮一下萧雨淇的脸,不知想起什么,又改成轻轻地用掌心贴着,“那你昨天晚上不怕传染我?我听说不只唾液的,好像那个□□什么的也…”

“林洌!”

林洌一下笑出来,对萧雨淇说,“你怎么这么可爱?你这又不是流感发烧,不会传染的。我还得当你的小护士照顾你呢,我也病了你怎么办?要是会传染的话,昨晚我也不会…了。”她想不到合适的词去描述那件不可描述之事,干脆跳过了。

萧雨淇闻言轻轻睨了她一眼,低头一笑,说,“你觉得你很会吗?”

林洌抬起眉毛,脸侧向一边,一脸拽拽的笑意看着萧雨淇,“哦不满意啊?那你倒是教我呀。差点连门都不让我进,我怎么练习?”

萧雨淇咬着牙伸手打了她一下,“你闭嘴!”

林洌笑着看着萧雨淇,笑着笑着就掺了点苦。她正了神色,声音放得很轻,“雨淇,跟你说正事。”

萧雨淇有点怯,瞬间不闹了,安静地看着林洌,嘴里咬着牙,面上还是平平淡淡的。

林洌的指腹轻轻安抚着那颗小小的泪痣,温暖的掌心贴着萧雨淇,说,“昨晚我打你了,对不起。”

萧雨淇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不好。”

“别瞎认错。”

“我吓到你了,你当时看我的眼神…挺害怕的。”萧雨淇抬起眼帘看林洌,林洌没说话。萧雨淇马上又说,“不怪你,是很可怕。我自己也…”

“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么吗?”林洌慢慢开口,“你觉得我怕你,是怕你吸血鬼的样子?是怕你吸我的血?”

萧雨淇讷讷地没说话。

“我确实挺怕你露出吸血鬼的样子,”林洌说,“因为你每次这样,紧跟着你就会抱着我的脖子哭,抱着我说对不起。我每次看见你的眼珠变红,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我又要惹你哭了。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给你吸血,吸完了你哭,你自责。你如果不吸我的,你就去灌血给自己灌得发烧生病。现在更厉害了,我给你你都不要了,然后抱着自己啃得血肉模糊。萧雨淇,你有没有想过当时我在旁边看着是什么心情?”

萧雨淇一抬头,林洌的眼睛红了。她慌乱地抬手去摸林洌的脸,“别哭,你别哭。”说着别哭,自己的泪却已经流出来了。

林洌看着她,说,“雨淇,如果我在你面前,拿起刀把自己捅得血肉模糊。你在一旁无能为力,但你得睁着眼睛一直看着。你是什么感觉?”

萧雨淇心痛得无以复加,她一叠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林洌,对不起。”

“我不要这一句。”林洌含着泪,表情很决绝。

萧雨淇抬起头,皱着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小声地说,“我不会,再那样了。”短短一句,说得犹犹豫豫的。

“不会哪样?”林洌逼她。

萧雨淇扁着嘴,她无法保证,但也不想说谎。她咬着唇,眼睛还含着一汪泪,沉默了一下,忽然转身跪上了沙发,跨坐到林洌的腿上。林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了她。

萧雨淇低头,一滴泪滴落在林洌的唇边,瞬间就滑下去,坠落不见了。萧雨淇追着那滴泪,吻在林洌的唇上,舌尖扫过,马上就卷了进去。唇舌纠缠之间,林洌的手覆在她脸上,拉开了一点。两人的嘴唇还堪堪碰着,林洌微微喘着,刚想说话,萧雨淇拉住林洌的手,头一侧,又吻了上去。林洌的手就被她带着,伸进了宽大柔软的睡衣里,顺着温润的皮肤而上,贴在了萧雨淇胸前。

操!

林洌在萧雨淇身后的手一收紧,萧雨淇整个人被她拨得贴在了林洌身上。林洌追逐着萧雨淇的唇,又舔又咬。萧雨淇却趁机逃了,覆在林洌的一侧肩膀上轻轻地含弄着林洌的耳垂,手探进林洌的衣服里,在她背后曲起五指,指甲若有似无地慢慢刮了几下。下身贴着林洌的大腿往前一蹭,唇就顺势贴在林洌的耳朵上,娇娇细细地喘了一声,

“林洌,给我…”

林洌的耳边瞬间爆炸,只余下一阵嗡嗡的轰鸣。

其实说真的,要是身上的人不是萧雨淇,林洌是不可能忍得住的;

但又说回来,要是身上的人不是萧雨淇,林洌根本就不会有忍不住这一说。

林洌一咬牙,侧头发狠地重重吻了一下萧雨淇,随即把萧雨淇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然后连手带人,把萧雨淇一整个牢牢地箍住。萧雨淇马上扭了扭,但林洌这下用了死力了,她不可能挣得开。

林洌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头伏在萧雨淇的锁骨上,感受到那片锁骨锋利得几乎要刺出皮肤了。萧雨淇真的瘦得,瘦得林洌想骂人。

她埋在萧雨淇的肩膀前,被萧雨淇一身的花香包围着。林洌的背起起伏伏,看来忍得很辛苦。萧雨淇被她禁锢着,动弹不了,也就不挣扎了。她平静地把下巴放在林洌肩上,呆呆地望着林洌身后窗外的天空。

明明中午的时候,天色还是很亮的。而现在天空却阴阴的,一片淡淡的灰色,看不见乌云,但也没有阳光。天空不哭不笑,不悲不喜,天空一片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林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还埋在萧雨淇身上,低声说,“让你说句以后不咬自己,这么难?”

萧雨淇开口,“我以后不咬自己了。”

林洌松开了钳制着萧雨淇的双手,拉开一点距离,看着萧雨淇,“这是真话,还是学会说谎了?”

萧雨淇沉默。

林洌叹了口气,指了指咖啡桌上的几大袋东西,“你不是问我那是什么吗?我买了抽血器。”

萧雨淇一惊,立刻回头仇视着那几个袋子。

林洌拉着她的肩膀把她扳回来,扫着她的手臂安抚道,“听我说。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你的血瘾到什么程度,但你对我的血上瘾是肯定的了。那你就只喝我的血。”

萧雨淇眉头紧皱,明显很不喜欢这个方案。林洌继续说,“喝我的血,只在忍不住的时候喝一点点。然后我们尝试逐步减量,这是医院常用的正规戒瘾手段,你可以去问问周医生是不是。”

萧雨淇冷着脸,不说话。

“雨淇,你不要觉得这是在伤害我。”林洌算是完全摸清萧雨淇的思路了,“这就像是捐血,我不是也去捐血来着吗?那不是伤害。”

“捐血可没抽这么多。”萧雨淇冷冷地说。

“不多,我们计算着量来抽。再说,你觉得你放肆地喝,能喝多少?我的血,你跟喝二锅头似的,喝两口就倒了。”

萧雨淇皱着眉,难得还笑得出来。

林洌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我们两个笨蛋,非得弄得你啃我我啃你,啃得遍体鳞伤的。其实早就该这么办了。就当是喝点小酒怡情嘛。每天一小口,下课解压,睡前安眠。多好。”

萧雨淇忍不住又笑了,咬着唇,还是很不喜欢这个方案。但毕竟是笑了。

林洌捧着萧雨淇的脸,舍不得移开目光。她林洌何德何能啊,居然还能再见到萧雨淇平平安安地,愿意对着她一笑。

“林洌,”萧雨淇忽然问,“你会死吗?”

萧雨淇这话,论道理,自然是毫无道理,谁不会死呢。但林洌知道萧雨淇问的是什么。萧雨淇要的不是一个客观的答案,她要的是一个保证。

“抽一点血,病都生不起来,别说死了。”林洌说,“我如果要死了,就带上你。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萧雨淇说,“你到时候就会说,你舍不得。然后自己转身就走了。”

林洌叹了口气,抱着她圈进怀里,“我舍得把你弄成这样,怎么会舍不得带你走呢。”

“不是你弄的。”

“行,我上天下地都扯上你,好不好?”

“怎么扯,一刀捅死我吗?”

林洌不知道萧雨淇已经做了好几天的那个重复被杀的梦,她笑了笑,“别这么暴力。我们猎人多的是方法,让你舒舒服服地跟我走。”

“比如呢?”

林洌回想了一下自己家里那些资料,皱了皱眉,“不比如。”她看着萧雨淇,把话题拉回正途,“说好了。我找周医生问一下,看你戒瘾的进度怎么安排。以后我们就定时定量,你慢慢来。”

萧雨淇没说话,但表情软软的,好像不再那么抗拒了。

林洌说,“血包不安全。你不要再碰别人的血了,谁的都不行,自己的都不行。要喝就喝我的。”

萧雨淇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

林洌挑了挑眉,“那我换个说法?你要的时候,只有我能给。不能要别人的,自己给自己也不行。这样听起来有没有好一点?”

“林洌,我发现你今天特别不要脸。”

林洌笑,“你要脸,都骑我身上来了。”

萧雨淇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林洌腿上。她一动,林洌一手按住她,抖了抖腿,笑着说,“正事说完了,我们继续?”

萧雨淇不说话,还是没什么表情,一侧脸,吻了上去。林洌立刻不抖腿了。

林洌其实很好说话的,只要不让她说话就行。

***

晚上林洌洗澡的时候,萧雨淇给刘会长发了邮件。林洌的血,她必须尽快戒掉。

其实当晚她们并没来得及用抽血器,林洌抱着萧雨淇在床上腻腻歪歪地聊天。聊着聊着,萧雨淇在林洌的颈间蹭了几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萧雨淇当晚的梦里,林洌还是死了。而就在萧雨淇陷在梦魇里无法自拔,对着林洌哭喊得撕心裂肺的同时,物理世界的床头柜闪现出一点光芒,是她的手机亮了。一条新的消息进来。

“雨淇,我是刘晴。明天上午吧,你醒了告诉我。”

刘晴发出信息,下了计程车。她跨国而来,刚下飞机,手边却只有一个小提包。夜风冷啸,微微吹动刘晴颈侧的发梢,露出两圈过分大的银白耳环,在深幽的夜色之中闪着点点寒光。她抬头,望着一栋普通居民楼的其中一个漆黑的窗户,冷笑一声。

林洌,今晚没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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