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没了外人,郑茜卸下妩媚多情的表象,眉目之间凝着果决的狠辣凌厉,“你想对姜有鱼做服从测试,让她深陷泥潭,然后拔掉她的羽翼,看她被外界的压力一点点吞噬,再用忽冷忽热的手段让她患得患失,从而对你产生依赖,离不开你。如果我把这些说给姜有鱼,你觉得她会不会更绝望?”

男人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须臾,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非你想让你的卧底姐姐明天就死。”

“呵,我从不质疑你的能力。”郑茜攥了攥拳头,表面还算冷静,语气多了一丝嘲讽,“周誉生,你可知你一开始就错了?”

周誉生敛尽眸底的冷意。

郑茜低声笑道,“决赛的时候,我问过姜有鱼是否对你起过心思,她说她有,你的脸长得这样好,年少的姜有鱼不可能不对你动心,只可惜…”

说到中途,她故意停顿下来,不出所料,男人私底下一贯冰冷阴沉的眼眸破碎出微光,冷峻的表情有融化的迹象,这让她更加笃定姜有鱼是周誉生唯一的死穴。

“你说她配不上你。”

郑茜啧啧摇头,“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还这样欺骗她,一旦谎言暴露,她不会再…”

话音被陡然遏制住脖颈的大手掐断,平静的男人毫不怜惜地掐住她,眼里的杀机和狠意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俊美的脸庞更是让狰狞的表情扭曲出丑态,整个人显得尤为阴森可怕。

看着女人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周誉生狠狠皱眉,长臂一挥,将女人甩开,捡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出门。

“你想要更多赌注,可以,我会让项北给你一把枪,倘若来日我没能护住你姐姐,随时等你取我性命。今天就算了,以后再用姜有鱼威胁我,我不介意告诉陈三爷一些有趣的事。”

男人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承诺亦或是另类的警告,随着他决然的步伐远去。

跌坐在地上的郑茜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劫后余生的心悸久久不能平复。

“他妈的,死疯子一个!”

——

清晨,姜有鱼披着长发推开客厅的窗户,冷风灌进室内,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天还蒙蒙亮,院门那边有人影来回晃悠,她好奇地扶着窗台探出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不想在门口踱步的人恰好转过身来,抬眸和她视线对了个正着。

男人怀里抱着一捧栀子花,似乎来之前精心打扮过,淡蓝毛衬之下叠了一套纯白棉麻质感的衬衫,白色长裤,外面套着一件风衣,连头发丝都打理得很精致,碎发层次分明,戴着重逢那天的银丝眼镜,漂亮得不像话。

看到她的一刻,男人罕见地表现出紧张忐忑的一面,微颤的指尖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推开院门,大步走过院子,步子越来越快,随后姜有鱼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周誉生吃错药了吧。

姜有鱼满腹疑惑地走过去开门,面对面时,男人扬起笑容,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女人问住了,“阿誉,你在搞什么名堂?不是录了指纹吗?直接进来就好了,奇奇怪怪的。”

她眯眼打量眼前的男人,发现他肩头的衣料挂了薄薄一层水雾,发梢上也是,应该在外面逗留了很久才会留下这些痕迹,心里更加疑惑不解,她貌似没说过不准他进门。

而且,周誉生在她面前没大没小惯了,突然拘谨客气起来,让她很不适应。

“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姜有鱼松开门把,趿着拖鞋回客厅,步子还没迈出去,周誉生蓦地握住她胳膊,镜片后的眼睛染上淡淡的薄红,连脸庞也浮现出潮红,唇瓣抿了又抿,像是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姜有鱼蹙眉,抬手覆在他额头上,“生病了?”

“没…没有。”周誉生拉下她的手,却没放开,轻轻地握在掌心。

姜有鱼神情微变,隐约觉察到什么,下意识抽出手,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女人刻意的疏远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周誉生嘴角的笑凝滞,脸色微微发白,喉结滚了一下,那些酝酿了许久的话含在喉间,怔怔地望着女人,铺天盖地的自卑感生生逼退了他的勇气。

他恨死了不可控的自卑,从初见到现在,他都没能克服。

第一次回周家,肮脏落魄的他看到了坐在花藤间的姜有鱼,她就是人间富贵花,她眼里的同情和怜悯化作无形的利刃剜去了他在她面前的自尊心,不管过了多少年,即便自己已经摆脱了落魄的模样,姜有鱼看他的眼神里也没有面对弱势群体的怜悯,他仍旧会被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自卑困扰。

“姐姐,其实我…”

就差那么一秒,他快要坦白心意的时候,半途出现的温盛打碎了他的温情。

看到其他男人穿着他睡衣,出现在他购置的新房里,他仿佛听见了心脏碎掉的声音,眼睛瞬间变得猩红,酸涩的湿热不争气地蓄满眼眶,捧着花束的手捏得咯吱作响,纯白的栀子花在他手里慢慢凋零。

失控的情绪即将爆发的一刻,他强逼着自己咽下满腔的愤怒与恨意,没表现得太过失态,泪珠却悄无声息地划过长睫,在脸上留下一行滚烫的水痕。

“阿誉,你怎么哭了?”姜有鱼不明地看着他。

周誉生回过神来,摘下眼镜有些狼狈地擦去泪痕,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有,在门口站太久了,可能是被什么小虫子扑了眼睛。”

姜有鱼看他这副脆弱的模样,低叹一声,拉着人进屋。

转身才发现温盛站在身后,盯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睡眼惺忪。

“昨晚在外面遇到了一点事,他受伤了,不方便回家,过来借宿一晚。”

姜有鱼解释完,对温盛说,“早饭过后你就回学校吧,老在我这里待着不合适。”

周誉生异常安静,从两人身边经过,把栀子花丢进垃圾桶,脱下风衣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做饭。

他闷声不吭,倒像是受了委屈,只是姜有鱼猜不透他的心理活动,觉得莫名其妙,没过多久就抛诸脑后,简单洗漱后拉着温盛到院子里说话。

屋外有小阳台,住进来的第二天,姜有鱼买了一套桌椅摆在阳台内,正对着满园的花花草草,作为闲暇时赏花放松的去处。

“黄三的事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姜有鱼拉开凳子坐下。

温盛没有更换的衣服,只能穿着昨晚姜有鱼给他的睡衣,一被问话,双手揪住一角,有点像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那个老杂毛…”

姜有鱼用力咳两声,温盛立马规矩了,“就是一次比赛,我赢了他,被他记恨上了。”

“我看是不正规的比赛吧。”姜有鱼犀利地戳破他,记得初次见面,他正在挨傅青学姐的训斥,两人吵得就是温盛赛车的事。

温盛嘿嘿憨笑,“在我们的圈子就没啥正不正规的,凭本事拿到奖金才是王道。黄三技不如人,赛后寻衅报复,我才没有那么傻,在他花钱雇人找我麻烦前也找了一批打手,把他整进医院治了一个多月。从那以后他见到我就绕道走,我都以为他那没种的不敢找我麻烦了,不知怎的,最近骨头硬了,突然找上我。”

早知道温盛在外面玩得混,没想到他玩得这么大,还结了仇,昨晚幸好是两个人,要是温盛独自出门被堵了,后果不堪设想。

姜有鱼真不知怎么说温盛比较好,“正规的比赛不能满足你吗?”

温盛支吾道,“正规比赛不够刺激好玩,奖金也不多,有的比赛还是车友举办的,一起玩才有意思。”

姜有鱼拧起眉头,神情严肃地重新审视起温盛,少年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好像很听话的样子,实际上可没有半分悔过的念头,就如在傅青和温昭面前一样,挨骂时连连点头,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蒙头就跟狐朋狗友一起瞎混。

以他单纯老实的性子,保不齐日后会惹到其他仇家,现在只是一个黄三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再放纵他胡玩下去,几条命都不够他造的。

“上次黄三在巷子里围堵你,不是已经被抓进局子了吗?”姜有鱼想到蹊跷之处。

温盛一惊,“对哦,警察明明都把他抓起来了。”

姜有鱼扶额,“算了,这一次你绝对不能放过他,省得让他出来找你麻烦。”

“姐姐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告诉我哥哥,让我哥狠狠收拾他,关他个一年半载的!”

姜有鱼皱眉凝视他许久,无奈地长叹一声,眼里失望,“我还以为这些日子你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样子。比起你哥,你真的太差劲了。”

温盛满脸殷切的笑容慢慢消逝,目送她起身进屋后,难堪地低下了头,一瞬间他好像明白姜有鱼心里的结是什么了,他不如他的哥哥优秀强大,姜有鱼不信他可以维护好她们的感情。

是他不够成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姜有鱼就是看透了这一点,觉得他不能给她未来,所以就算真的喜欢他,也坚决收起了心意,和他撇清关系。

早饭是周誉生做的,饭桌上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说话。

饭后,姜有鱼走进厨房,对闷头打理厨房卫生的周誉生说,“温盛没有换洗衣服,你待会儿找一套借给他穿穿。对了,他稍微高一点,你得找件宽松的给他。”

姜有鱼随口一说,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周誉生闷声不吭,手上却把一个碟子砸进了盥洗池里,砰地一声巨响止住了姜有鱼离开的脚步。

她折返回来,还未反应过来,周誉生沉着脸色粗暴地将挡在门口的她撇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池子里的碗碟都变成了碎片。

“只是借套衣服而已,生这么大的气…”

姜有鱼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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