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问谌烈,如果他早知道和卿越在一起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他是否会选择从一开始就拒绝卿越进入他的世界。
谌烈只会洒脱一笑:“我从不回答这种假设一类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当初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和本能,所以没有什么“早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谌烈听出了卿越潜意识里没有问出口的那句“你后悔了吗?”,但他却毫不在意。
“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谌烈歪过头,轻轻咬上男子的喉结,舔了舔道:“没关系,等我伤好了,你再好好补偿我吧,越哥。”
卿越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抚摸着青年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猫。
听着青年入睡后细小的呼噜声,卿越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绝对不会给那些人再次伤害谌烈的机会了。
研究所的宿舍里,温屿焦躁不安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眼神里满是烦躁。
——怎么又失败了!
袁铮那个没用的东西,不是口口声声说天工的无人驾驶技术是最好的吗,怎么连个人都撞不死?真是废物!
温屿在对谌烈动了杀心后,就暗中联系上了袁铮。
袁铮知道温屿想要除掉谌烈的想法后还有些意外。
他当初把能卿越过去的床伴能联系的都联系上了,最后只有温屿和苏衍采取了行动。
更让袁铮没想到的是,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温屿反而最心狠手辣,而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苏衍却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裴砚南和九章的两个声明一出,半点动静都没了。
说实话,袁铮完全不能理解温屿的念头从何而起,逻辑何在。
难道他以为谌烈死了,自己就能够上位,让卿越喜欢上他吗?
那他未免也太小瞧执掌九章集团多年的卿越了。
袁铮自认为是正常人,而且他正经做生意的,虽然偶尔也会钻空子、耍手段,但越界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情还是得慎重考虑。
他本来没想搭理温屿,何况因为上次的专利造假风波,天工集团亏损不少,虽说让他提前消除了集团的隐患,但袁铮没打算把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
他只是让助理孙宇时刻专注谌烈那边的消息,有情况随时报告。
尤其是当他得知卿越光明正大地带着谌烈回了老宅之后,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谌烈在卿越那里的份量。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温屿竟如此胆大包天,居然真的敢找人下杀手
这下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卿越那样强势多疑的人,肯定会认为这是他与温屿合伙干的,只要找到蛛丝马迹,必然旧账新账一起算。
袁铮思前想后,干脆把心一横,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卿越还没反应过来,打他个措手不及,待控制住谌烈这个软肋后,一鼓作气把卿越也拉下马来。
所以才有了暖冬小屋猫咪中毒事件,目的就是为了引谌烈走出卿越的地盘,这样他们才好动手。
原本袁铮的计划并不是制造车祸,而是在两辆货车的逼迫下,逼停谌烈所坐的车子。
这样他安排的人正好把谌烈抓起来,邳州有出海的码头,人绑了往船上一扔,再顺势把卿越引过来,到时候两人岂不是任由他摆布?
当然计划的后半部分袁铮就没有告知温屿了,免得这个恋爱脑临时手软。
而这口锅,自然要由温屿来背。
那两辆失控的无人驾驶货车原本是工厂里的试验车,有人通过木马篡改了控制程序,远程操纵车辆制造事故、趁乱掳人。
这本来应当是袁铮用来应对警察的说法,这个“有人”自然就是温屿了。
至于温屿那边,收到的版本是抓走谌烈后把人带到公海上杀掉,尸体沉入大海来个死无对证。
但他没料到,温屿不傻,早就防着他一手——毕竟动手的是袁铮的手下,温屿根本信不过。
于是温屿压根儿没按计划来,暗中找人改了程序,不需要改太多,把货车出现的时间提前一点,速度稍微加快一点,这样就足以造成一场置人于死地的车祸。
温屿昨晚一夜没睡,清早却接到袁铮打来电话,对方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骂他跟女人一样,是个疯婆子,温屿听到这句话还很高兴,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谌烈已顺利葬身火海。
结果袁铮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枉你自作聪明,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知道卿越立马就坐直升机来把谌烈接回去了吗?你知道谌烈只受了点皮外伤吗?你知道个屁,蠢货!我要是你,就赶紧收拾行李,有多远跑多远!”
袁铮的话如一盆冷水,狠狠浇在温屿的头上,他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温屿紧紧握住手机,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谌烈面前,一刀捅进他的心脏!
——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能逃脱,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按他的剧本来?
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猛地惊醒了差点陷入魔怔中的温屿。
“温老师,我是门口保安,有您的访客,说是您父母,我需要同您核实一下身份,您现在方便吗?”
保安这话顿时让温屿心头一紧,他自从上了大学再也没有同养父母联系过,更何况后来卿越将他送到了国外,他前年才回国,在国内几乎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他们怎么会找到研究所的?
“好的,麻烦让他们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温屿深吸一口气,恢复成往常温和有礼的语调答道。
他快速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厚厚的一打光盘,一张银行卡,以及抽屉里用丝绒盒子装好的一对袖扣。
袖扣是温屿离开卿越时,他偷偷从卿越的衣帽间拿走的,本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倒成了异国漂泊的日子里,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不管那犹如吸血虫般的一家人是如何找上门来的,正好给了他一个脱身的机会。
等谌烈睡醒时,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
卧室内就他一个人,卿越不知道去哪里了,但谌烈洗漱完出了房间,能闻到餐厅方向传来饭菜的香味。
谌烈走过去一看,哟,今日难得,卿大厨亲自下厨房了。
平时上班两人工作忙,一般都是叫阿姨做的饭,但周末要是他们都有空的情况下,也会自己做饭。
不过通常来说,卿越做饭的次数会比较多一点,主要是谌烈的水平发挥不太稳定。
先前在猫咪工厂招待卿大佬吃的那顿饭,绝对是属于谌烈超常发挥了。
谌烈从背后悄悄地靠近卿越,试图给他一个“惊喜”。
卿越此时手里正拿着汤匙尝汤的咸淡,他从油烟机的镜面上见到了谌烈鬼鬼祟祟的身影,好笑地放下汤匙,等着青年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并回头给了他一个火热的早安吻。
——或者是午安吻。
“越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还特意光着脚过来的。”谌烈坐到餐椅上,偷吃了桌上的炸成金黄色的虾肉。
卿越见状,指了指油烟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从鞋柜里找出毛茸茸的拖鞋给谌烈穿上,又拿湿巾纸替他将手指仔细地擦干净。
“哈哈,越哥,只是还不到手指长的小口子,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没必要这样。”谌烈从没有被人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过,有点不习惯,又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去盛饭吧,我把汤盛起来就可以开饭了。”卿越摸了摸谌烈的头,格外温柔地道:“因为你是我千辛万苦才等来的猎物,所以对你再怎么好都不为过。”
谌烈心想,也算不上千辛万苦,他自投罗网还差不多。
“越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次品尝一下你的猎物?”谌烈半点没有“猎物”的自觉,反倒像一头野性难驯的大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猎人”。
卿越哑然失笑,“这要看医生的诊断结果了,不是一周后要去复诊吗?”
“一周?!”谌烈用夸张的语气道:“你忍得了一周吗?而且我伤口一般都恢复得很快,我觉得三天就差不多了。”
“我倒是没问题,你的话怕是连一天都忍不了吧,还三天?”卿越说完笑着摇摇头,“吃饭吧,你先老实在家待着,过两天我叫医生上门来给你检查。”
谌烈对他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暖冬小屋的事情怎么办?”谌烈边吃边问道。
要是没有昨晚的意外,他本来应该去另外一个城市了解情况的。
如今看来,他前脚刚出临海,后脚就发生意外,事情已经明摆着了,暖冬小屋的流浪猫中毒事件就是冲他来的。
“你不是说爆炸后,还有一伙人出现在车祸现场了吗?”卿越没有回答谌烈的问题,反倒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刚才启明打电话来说,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虽然那伙人又是戴口罩又是戴帽子,开去现场的也是套/牌车,但如今有无处不在的天眼,找人很容易。
“是袁铮的人。”卿越没有卖关子,接着道:“我推测猫咪中毒事件也是他搞出来的,就是为了让你离开我的地盘。”
谌烈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既然抓住了袁铮的小尾巴,那他应该没空再去对猫咪下手了吧。
可惜那伙人去过现场暂时还证明不了什么,就算失控的车辆是天工集团的,没人相信袁铮会蠢到拿自己家的东西来害人。
——木马程序是温屿找人去放的,袁铮只是稍微放了点水。
袁铮玩的就是灯下黑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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