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村怪事

夹谷真人设计道:有了,现外有蒙古南侵,内有官吏贪赃枉法地主富豪残暴横行,社会奸诈偷窃欺骗成风无所不至,下有百姓蕴积怨恨,上引天神愤怒,中有徘徊游荡的孤魂野鬼逗留不去,荒村古墓狐狸鬼魅危害人间,需要整治整治,用这些事情困住她,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宗政陵虽然没有说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好办法,他心生一计。

扬州,薛氏大宅。

寂静的夜晚,睡得正熟的时候,宅子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哭声,投掷砖头瓦片的声,吵吵闹闹,刚开始的时候声音只限于偏院,没多久越过了中院,现在已经到达窗外了,阿德和小萸吓得不敢独自待在房里睡觉。

阿德:声音越来越近了

小萸:它们不会进来吧?

楚霖亲自出外寻视,月光明亮,却什么也没看到。

绿荫森森的偏院有鬼魅,人不进去,他们也不出来。但时常见到门窗无风却能自动开关。

楚霖:难道是因为小希姐不在,结界也失去效用了?

没几天,竟白天也不得安宁了,楚霖没办法,到街上找了道士和术士,一听是薛宅,无人愿意前来。晚上声音又开始了

楚霖壮着胆隔窗问道:窗外何人在哭?

哭声越来越大。

楚霖:有难处可以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一个女鬼在窗外说道:我很不幸,在绍定年间被强盗杀死至今阴魂未散,一直呆在这几间屋子里,你们来后,我不敢也不想作祟伤害你们,只是现在来了一些恶鬼霸占了地盘,我们弱小的被排挤出来,没办法只好逾越过境,但由于阴阳二气互相冲激,使住在这里的你们常常受惊吓,我也不得安宁

楚霖:那要怎么做才能互不侵扰呢?

女鬼:有一个办法,邻近的农家有处宅子,大小足够你们居住,不过那里还有人住着,我可以常去那里兴妖作怪,他们受惊吓一定会搬走,如果再有来住的,我还像先前一样折腾他们,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敢再来住了,这样你们就搬过去,踏踏实实地住在那里,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安居在这里,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楚霖:不行,鸡鸣狗盗之事我不干,更何况驱使鬼魅去害人,这样做也太不道德了,我们在这里生活就是为图清静,您既然也住在这里,那我就把其他几间屋子改做贮藏室,放些杂物,每天都锁上门你可以待在里面,您看可以吗?

女鬼十分惭愧:我刚才的话太冒失了,想不到你如此宽宏大量能够容人,我也不应再提过份的要求,只要能住在这屋子的廊下就可以了

楚霖和女鬼协商好后,房子恢复平静了。

临安城城郊李家村。贾妍之,南玄和阿牛把昏睡在坟堆里的女子送回家,至于为什么会睡在坟堆里,女子自己也茫然不知。

贾妍之:几乎每天都这样?

女子的母亲恸哭道:她出嫁没多久那李大户就死了,李大户的正妻容不下我女儿,就想方设法她赶了回来。她本来立誓守节却被术士摄魂而去,日日□□,苍天无眼大地不公,欺我母女二人

阿牛:卑劣行径真是令人发指,不可原谅,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贾妍之则安慰道:老妈妈别难过,我来想办法

说着就出了门。

贾妍之对阿牛说:阿牛哥你先回去,今夜守在你妻子坟前,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府。

家丁:少爷昨夜没有回府

贾妍之:何处去了?

家丁:没有交代,所以不知道

将军府书房。

一画师在作画。画师画完画后问道:少将军照你的吩咐这幅深山修行图已经画好,是否在上面题词?

宗政陵:不用了,下去领赏

画师恭敬道:多谢将军

……

西厢房里。柳希在写字。

宗政陵进来叫她:小希

柳希说道:看见文房四宝一时兴起

她纸上写着,人生曲曲弯弯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宗政陵赞美道:纵任奔逸,赴速急就,体势连绵,狂乱中又觉得优美

柳希:不知为何唯独喜爱这笔意奔放气势万千的草书

宗政陵:写字如集自己之品貌,任意发挥,洒脱自如。通俗来说,字如其人。对了,我这儿有一幅画,是早前一位行脚僧人游走各地时画的,一日无意间被我看到,很喜欢画中的意境,他见我爱不释手就送了给我

柳希:哦,是副什么样的画呢?

宗政陵:一幅“深山修行图”

柳希:深山修行图?

宗政陵:这个老和尚已百来岁,一生行遍天下游历山川四海,一次踏入茫茫山林,见到山峰云雾缭绕古木参天,没有路径的深山之中却传来阵阵钟声,山绕千重溪百转,他看到一座云封雾罩的寺庙…

他边说边察看她的反应,打开画柳希震住了

那画里,在崇山峻岭间,一股清泉飞流直下,跳珠溅玉,山腰间的丛林处藏着一座古寺,一白衣女子禅坐其中,山林古寺竹树环合悄怆幽邃,隔着竹林仿佛可以听见流水的声音…

宗政陵说:少女缥缈绝迹幽隐山林避世修行,忧深冷寂孤凄悲凉耐人寻味

柳希似乎从画里看到了什么,她若有所思

宗政陵:小希你在想什么?

柳希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在感叹这画中的女子,历事炼心对境修行幽然独处

宗政陵:犹如杜工部笔下的乱世佳人一样是不是?

柳希:世事转变随物流荡,无可奈何…

宗政陵:她生不逢时艰难度日,流落无依,小希你帮我题词

柳希:我?

宗政陵:其实我曾做过一个梦,在谷鸣山上的法华寺也见過这名女子

柳希实在震惊。

宗政陵:她的容貌和你一模一样

柳希: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更何况是在梦中

她立即落笔写上,“秋风落叶满空山,古寺残灯石壁间。昔日经行人去尽,寒云夜夜自飞还。”

宗政陵:好,以出家人独有的安简闲适,浸透着清澄的禅味,意境无穷引人幽思

她拿着画细细端详,幽幽叹气。

柳希:世事沧桑人生无常,多少人只因看不透在滚滚红尘贪恋一切,你争我夺永无止歇,如果人人都能渗透佛家教义行法,那么世间少了杀伐纷争。少将军我很喜欢这幅画可不可以?

宗政陵:送给你

柳希:谢谢。

宗政陵:小希来到临安一定要去寺庙走走,趁天色还早…

门外响起。

柯子布:少爷妍之小姐来了

前厅。

百里桑:荒坟裸女,女鬼艳情?真的还是假的?

贾妍之:你怀疑我在骗人?

百里桑:不敢不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不都是搜神记,酉阳杂俎里的故事嘛

贾妍之:不是故事是事实,像这等荒诞离奇的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是我爹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

宗政陵:这事我也有耳闻,这样吧我让夹谷陪你去

贾妍之:夹谷?是抱朴道观的夹谷真人?

宗政陵:是

贾妍之: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他,对了陵哥哥你不去吗?

宗政陵:我还有事,阿桑,阿布你们也跟着去看看

百里桑,柯子布:是

抱朴道观。

百里桑知会夹谷真人请他亲自出马驱邪。对此道一说道:鬼怪作乱,何须师傅亲自出马,我和师兄去不就行了

夹谷真人:不可,既是少将军吩咐岂有推辞不去的道理

道一:如此我去叫师兄来

道一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师兄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夹谷真人:这阵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师兄他是不是经常不在观里

道一:这,是。

夹谷真人:所有的弟子里属你师兄清一的悟性最高,但野心颇重桀骜自恃,他若不自省日后必酿大祸,道一,你在为人处事上都不可挑剔,只要用心勤练符术,将来一定大有所为。

道一:弟子一定努力,不负恩师教诲

夹谷真人:好,先去整理整理法器,天黑出发

道一:是

怡红院。

小翠:贡品已经买回来了,梳子,胭脂,绸缎,还有鸡蛋

赛西:有没有遗漏?

小翠:没有啦,全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买的,小姐当真要去呀?

赛西:当然了,为了今晚我不做生意甚至回绝了王员外,本来我已经打算替自己赎身从此以后做个良家妇女,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的所有的积蓄全部被那个贱人偷去了,如果不能把找他出来杀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小翠:小姐,不如我们去报官让官府去缉拿他吧

塞西:报?怎么报?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好在那个贱人落下了一件衣服,有了这件贴身衣物还怕那些鬼魂找不到人吗?

小翠:可是那种乡野传说真假尚且不知,一天不接客妈妈会不高兴的

赛西:顾不了那么多,事到如今我豁出去了,就算是假的也要试试。对了,船夫雇好了没?

小翠:我办事你放心

赛西:好,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塞西就是那个被巫马仲设计把她的全部积蓄骗走的□□。

灵隐寺。

宗政陵和柳希一同游览灵隐寺

自古江南多庙宇,处处倚山开。

宗政陵问道:这儿的景色还行?

柳希赞美道:秀丽绝伦。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眼前的飞来峰高耸而草木葱茏,古木参天,佛殿肃穆而且寂寞寥落。从灵隐寺的阁楼上可远眺壮美的日出,寺门正对着钱塘江汹涌的潮水,寺里的佛香能飘到九重天,天上人间仿佛是相通的,奇异美景能洗涤尘世中的烦恼…

他两来到三生石前。

柳希:圆泽禅师和李源三世因果故事就发生在这里了,因果轮回循环不失

宗政陵:因果轮回,似曾相识,说的就是我和你,说不定前世我们还是一对夫妻

柳希:我们应该是朋友

宗政陵:朋友?

柳希:嗯,就像圆泽禅师和李源,伯牙与钟子期,情之高,义之厚,无法衡量,所以这缘分才流转到了今天

宗政陵:荒谬,男女之间会有真正的友情吗?

柳希:有的

宗政陵:你我不是朋友

她不语。

宗政陵:小希,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他托着她的脸恳求道:留在我身边

她别过脸逃开却被他紧紧扣住,无视她的挣扎,托住她的头吻狠狠地落在唇上,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措手不及,香津在舌间缠绕摩挲,她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忘了思考,忘了一切。

许久,他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我要你,我要你...。”她面颊一热刚要开口,又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她拚命挣扎拚命撑拒,但是,对方却太强了,他把她紧压在胸口,他的手从她背后支住了她的头,她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最后,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让他吻,最后,他终于松开她,她看着他,他那两道眼光又清又亮,炯炯然的凝视着她。这眼光倒使她心中骤然涌上一阵迷茫的的感觉,她始终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如入定老僧一般定于一处,再也不起任何私念,不起任何波澜,不动任何真情。事实上漫长的岁月中她也没有遇到能够闯入她心房的男子,这一刻发生的事,对她已经像一个梦境一般,她竟无法肯定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看着她涨红的面颊和那对乌黑的、燃烧着火似的眼睛和那被吻得红滟滟的嘴唇,他用手轻抚她的唇说: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霎那间,她泪水决堤,原来在他面前自己是这么脆弱不堪。男女相爱,不过天地生物之心。

这时一个声音说道:伤心欲问当时事,惟见江流去不回…,唉!

寺里的禅房前站立着一个垂头唉声叹气的年轻人。

宗政陵:振明兄

杨振铭:咦?少师!怎么今日有空来游寺?

宗政陵:你住在这里?

杨振铭:是啊

宗政陵:来清修?

杨振铭:唉,说得好听点是的,实则被我父亲强行软禁,你知道,我的男僮死了,我心里总是放不下他,虽然没什么疾病但总是怅惘茫然,所以…

宗政陵:杨中书将你幽禁是对的,或许佛门清净地能够治愈你断袖之癖

杨振铭:别挖苦我,失去心上人的滋味你们是不能理解的

宗政陵:诶千万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杨振铭:咦?这位是?哦,原来少将军来此幽会佳人

宗政陵:小希我们走

杨振铭:别走啊少师,留下陪陪我啊,喂!

他二人继续登高眺望,远山多墨翠,乌云压顶来…

柳希有种不好的预兆,她忧心忡忡:风向变了,城镇在下沉,是阴气吞没阳气的缘故…

宗政陵:…。

扬州城。薛氏大宅。小萸和达京在后山采摘桑叶。

小萸:要下雨了,姐姐们还不回来?

达京:从这儿到城中绸缎铺,一来一回哪有这么快,趁雨未至,我们赶紧采摘桑叶,不然今晚蚕虫得饿肚子啦

扬州城里。楚霖和阿德拿着纺织的布匹与绸缎庄换钱,再到米铺买米,回来时大雨倾盆,两人均被淋成了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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