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后记·殊途

《临安雨》完结多时,总算来了心情好好写一篇后记,作为一个五万字的中篇小说,其实创作缘起,是因为某个午后,看了苏菲玛索主演的电影《安娜·卡列尼娜》。

看完电影,我久久地坐在那里,而后最终决定提笔写完一直拖延未能完结的小说。一开始,是打算模仿《安娜》,但写着写着,不知不觉间,故事里的人物都带上了自己的色彩,而后也就随着各自的性格,一路将他们的命运走至今日。

滚滚江潮之上,紫衣的少女与白衣的少年对歌而舞,一曲惊世,天地俱老。若一切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她和他仍是初遇时的模样,岁月静好,浮生如画。

爱离别,怨憎会。很多结局并非无法改变,却仍要一往无前地朝着悲剧的方向奔去,只因年少时的我们太过倔强,谁也不肯低头。

大雪纷飞的塞外,她策马狂奔心心念念的只是口中憎恶的那个人的容颜;落叶萧萧的万丈悬崖下,他不顾一切放下所有只为能早日寻到她,生离也好死别也罢,最起码他要见到她。

过了那么多年你是否还记得临安城内的那惊鸿一瞥?

月下的灯火,西子湖的湖畔,杨柳依依凉风习习,一起看过的焰火,一起演过的皮影,她为你而跳的舞,你对她许下的诺。

或许正如张爱玲所说,每个男人心有中都有一朵白玫瑰一朵红玫瑰,娶了红的,久而久之,红的便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仍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的,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于谢忘渊而言,慕谣便是那白玫瑰,始终是莲花千朵开在水中央,为了她,千军万马他亦能奋不顾身地闯,即使是她不爱他。

于叶清歌而言,柳闻归是她少女时期做过的最瑰丽的梦,梦里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扶桑花,可梦醒了,花落了一地,她嫁给了谢忘渊,最终为他而死。

光阴煮酒,两颗本已靠近的心在一次次冷漠和对峙中终于背道而驰,七年分离,一墙之隔,彼此相望不相见。直到变故突如其来,终于相见,然而这一面却是永诀,他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怀中咽气,却无能为力。

一世长安,烟消云散。十二年浮生,皆付微尘。

人往往要到最后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失去了方才懂得拥有时的珍贵。

《安娜·卡列尼娜》的最后,安娜卧轨自杀,渥伦斯基坐上了去远方的火车,他说只有走上战场才能得到解脱,被谁杀死都无所谓,因为他已失去了她。

小说的结尾,谢忘渊自毁容貌甘作一个守墓人留在叶清歌坟前,最后于一个清明拔剑自尽。

她已离他而去,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再见,再也不见,余生不过如此。

终是,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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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雨
连载中南淮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