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黛玉而言,想要打破固有的局面,机会真的不要太多,只不过,以前都是她息事宁人,佯装自己没有听到而已。
现在她被清徽与绛珠成日家奚落,便是泥人儿,也被激出了火性来,也寻思着找件事挑起头,闹上一闹,给贾母与王夫人找点儿麻烦。
总要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如二姐姐那样的木头人,以后才不敢那样肆无忌惮的算计自己。
她总不能真就如同绛珠所显示的那样,被人就那样温水煮青蛙,就那么给煮了吧。
果然,按着绛珠给她显示的,就在她似乎开始小憩的时候,外面再度传来絮絮的低语:“这林姑娘也忒娇气了,一天到晚也没见她做什么,怎么就又累着了?”
“就是嘛,也是老太太,太太大度,若是换了是我的外孙女,看我不打得她满地找牙,成天就知道借着装病偷懒,这毛病绝对不能纵着。”
黛玉哪怕是不想和她们理论,都被这些人气笑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姑娘,竟然会被这样的下人拿来说嘴,还就在她的窗下,要说没人指使,打死她都不相信。
看样子,就是她想不破釜沉舟都不行了。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披了件半旧的天水碧折枝三变芙蓉玄狐大氅就冲了出去,嘴里叫道:“这里住不得了。”
正在外面熏笼上围着做手工的紫鹃等人都被她唬了一跳,忙都围了上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黛玉叫道:“雪雁,春纤,去把我窗外那几个婆子媳妇抓起来。”
那两个猝不及防,忙应了一声,就跑出去,正好将那两个婆子堵了个正着,“妈妈是哪里的,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黛玉冷冷的道:“捆了,堵住嘴,谁要放走了她们,就视作她们的同伙。”
她既然如此说了,再没有人敢当玩笑了。
黛玉看着那两个婆子被捆好,立即就吩咐雪雁和春纤:“马上收拾东西,这里住不得了,我们家去。”
紫鹃大惊,“姑娘,这样的天,你要去哪儿?”
家?!
她家姑娘哪里还有家,若是有家,又何必寄居在这荣国府?
黛玉冷笑:“我林家在这长安城,又不是没有老宅,再则,母亲的嫁妆里,难道没有宅子给我住,何必在这里看人眼色,受这闲气。”
又道:“你们拦住我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凤姐姐,叫她看看,她家的下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清徽撇了撇嘴,“啧,竟然……还是要交到那贾家人手中,哪里给的了你公道,还不如自己逮着她们痛揍一顿解气呢。”
绛珠叹道:“你是不懂这里的规矩,女孩子,尤其是像我这样寄人篱下的女孩子,哪里有什么处置权,处处都是要看人脸色的。若是照你说的那样做,名声就坏了,她这也是不得已。再者,退一万步说,像我们这样的千金小姐,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动手,那些下人是养来做什么的?”
清徽讶然:“名声,名声要来做什么?有什么用?”
绛珠苦笑:“对你而言,名声或许无用,因为你天生的权势,就让人在你面前不得不仰视,哪里敢诋毁你。但是我们却不同,我们是处于弱势,不得不仰人鼻息,自然是处处都要小心。这个世道,对女子尤其残忍,昔日前朝名臣,就因为自己的女儿接受仆从的汤饼,他就叱骂自己的女儿,认为她此举有辱名节,可怜那小小女孩儿,不过才六岁,在父亲的叱骂下,惊恐不已,不敢再吃东西,竟然将自己活活饿死了。”
清徽也听的愣了,“竟然有这样的事?”
绛珠低叹,“如此类事,比比皆是,你不要只苛责本主,她是受着这样的教育长大,一时要摆脱也不易,现在能有此举,也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她如你我那般,且再等等吧,一来没有实力,二来,到底没有经过世事,只能徐徐图之。”
清徽蹙眉,“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规矩,真是麻烦。”
……
紫鹃惊得魂飞天外,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经历,她们要去与那些不长眼的理论,反倒是姑娘拦着她们,不叫她们闹出来。
今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撞克了?!
紫鹃一面哭一面拦住黛玉,“姑娘,你别恼,姑娘千金万金的人,何必和这些糊涂东西置气,只拿了叫人打出去就是。姑娘何必说这样话出来伤人的心。”
众人劝的劝,然后报凤姐那边的报凤姐。好好一个潇湘馆,闹了个人仰马翻。
探春的秋爽斋倒是离潇湘馆这边近,奈何这眼看就要过年,大家都在贾母那边凑趣,是以,贾母与凤姐儿那边接到消息,竟然都不差什么前后。
潇湘馆这边闹得这样凶,哪有不传出去的,不一会儿,外面就围了一大堆人看热闹。听了黛玉的话,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对啊,林家不可能林姑老爷什么都没给林姑娘留吧?”
“蠢,就是林姑老爷没留,当初四姑奶奶出嫁,十里红妆,何等风光,就四姑奶奶的嫁妆,也够林姑娘好吃好喝一辈子了。”
“对啊,四姑奶奶的嫁妆里,可不是有院子庄子铺子么?怎么都说林姑娘是一无所有投奔了来的?”
“废话,当日四姑奶奶出嫁,人家林家的聘礼可也不低,怎么可能家里一无所有?”
“就是啊,这结亲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林家真要那么不堪,当年国公爷怎么肯把咱们四姑奶奶嫁给林姑老爷?”
有些知道内情的就道:“对啊,而且林姑老爷可是扬州盐政啊,那可是天底下最肥的官儿,林家怎么可能会没钱?也没听说林姑老爷犯了什么事啊?”
“你们可不知道,那盐政可了不得,听说啊,就是不贪,一年也能收上百万的银子呢。”
“天爷哟,林姑老爷可是做了多少年的盐政?难怪当初姑太太一死,老太太就不管不顾,铁了心派人去接林姑娘,原来为的是这个啊。”
“这一年上百万的银子!难怪把个林姑娘当心肝宝贝,一并连本家的姑娘靠后了,我要有这么个外孙女,我也得把她当心肝宝贝,不,当祖宗供起来。”
……
小兔子也开始准备要咬人了。
我晕,修了半天的文,有些根本就没闹明白是为什么被关进去的,我觉得我的文已经非常干净了,现在都在考虑,是不是干脆本文无男主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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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黛玉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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