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生点点头,目送着医护人员把耿童推走。
出了一个鬼门关,又一脚踩进了另一个。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个护士拿着笔让时安生签字:“字签在这儿。术后第一个晚上需要有人陪床,你们商量一下谁留下来,一会儿到住院部领陪护证和热水壶。”
“好。”
他转过身,双眼往天花板上看,强行把那点酸涩憋回了心里,然后想起正事:“铁柱刘在哪儿?”
“抓回来就送审讯室了,是陈队和秦哥主审的,”苏子柒说,“这会儿应该忙完了。”
“那些小喽啰走完流程丢看守所就行了,”时安生道,“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是怎么办事的,今晚的纰漏暂时不提,我留在这里守着耿童,但是明天,我要亲自会会铁柱刘和泰生。”
话里话外都在点苏子柒,粤东的警察们也没敢反驳,宋绵竹只能尴尬地应声:“你想接着审第二遍?”
时安生护着自己人,摆明了就是不放心他们办事,在看到宋绵竹有些尴尬的神情后,想着话说重了。
他本不愿意闹得那么难看,但也只得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放缓了态度:“我不是质疑你们粤东市局的意思,可缉毒毕竟是缉毒,和普通办案不一样,毒|贩也不能和普通嫌犯一概而论,他们这种人,尤其是有案底的,油嘴滑舌惯了,非得多磨几次,吃到了苦头才肯吐点线索,今天晚上带回来的那几个头头,我必须亲自盯着,才不算让耿警官白吃了这么些苦头。”
他和耿童是一块儿从滇城过来的,江驰牺牲了,滇城来的人就剩下他和向恒、邹望,按理来说,双方警力跨城合作,他们在粤东,那这里就是粤东的主场,当初是他们主动找粤东请求协助,人也是在粤东抓的,所以这案子最后要怎么处理,应该听粤东这边的说法。
但现在时安生连一句多余的面子话都懒得说,这意思,分明就是要把这案子的主动权重新拿回自己手里,才不算让江驰和耿童白干。
“理解,”宋绵竹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个个儿脸色都不一样,邹望见状,出来说了些场面话,这个小小插曲最后以宋绵竹和苏子柒回局里交接、时安生去给耿童陪护的画面收场。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子柒可算喘了口气,他一个人大步走在前面,宋绵竹跟在他后头:“苏子柒!你走那么快干嘛!”
苏子柒年轻气盛,这会儿脸色也难看,闻言他停了下来,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你们怎么话里话外全在点我?是我不想快点支援吗?我催了啊!游艇开得那么快难道我坐火箭飞过去啊?再说了协调各方不要时间吗?我还得去找各个领导批突发事件,然后借调各方面的警力,我不难做吗?本来人手就不够,我这一晚上都在催增援,滇城的护犊子,看见他们的人出事了着急上火骂我两句我认了,怎么连你也......你在指挥组你是知道情况的啊!那我,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啊!”
宋绵竹无奈:“那不人家在气头上呢么,我不那么说他时安生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绵竹,你太不仗义了。”
“行了行了,我的错我的错,”宋绵竹道,“明天请你吃饭。”
3、
医院里,时安生去住院部跑了趟手续,领了东西去病房的时候,耿童还没醒。
病房是三人间,隔壁床躺着个全身都缠满了纱布的人,从头到脚都裹满了,就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看样子情况比耿童还糟,旁边缩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见有人过来,吓了一跳,然后才怯生生地开口:“你也是来陪护的吗?”
“是。”
那小姑娘走过来,指了指床头:“这个床头柜下面可以展开,展开就是一张陪护床。”
“谢谢。”时安生把东西放下,客气道。
已经凌晨了,病房的灯灭了一半,时安生看着耿童,又看一眼正不断滴着液体的输液管。
耿童手指微微动了动,他都得去看一眼这人是不是醒了,但却是欢喜一场空。
于是他只能轻轻握住耿童没输液的那只手。
很凉,捂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温度。
心电监护仪嘀嘀地响着,有时候心率快了一点,就会发出更急促的警报声,时安生就一直盯着,直到好一会儿它又恢复了之前有节律的样子才微微放心。
江驰的死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时安生不知道江队和耿童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能揣摩个大概,当初耿童在生活小区遇袭的案子还没结,从那天开始他就和江驰有了嫌隙,时安生知道这案子,据说现场只有江驰一个人,并没有发现第三者的痕迹,而且江驰手上被检测出了硝烟反应。
可这案子愣是没结,耿童也没再过问,不用说都能猜到这事八成和江驰有关。
偏偏报案人是江驰自己,笔录也完全没问题,这就是核心。
但这一次,却又是江驰给耿童挡了枪。
时安生听增援的民警说,耿童哭得嗓子都哑了,中途还差点跳海自尽。
过去他只知道耿童小时候过得不好,却没发现这家伙骨子里竟然是个如此单纯又感性的人——平时相处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或许......这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在今夜全数随着一颗子弹吻上来了吧。
换谁都扛不住。
何况是一个不过才二十八岁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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