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可能很快就要倒闭。
邢辰暗自腹诽:傻缺领导居然把自己丢在这么个破地方出差,名为出差实则架空,真是个好算计。
邢辰看着楚飞单纯无辜的眼睛,问:“那你怎么过来了?”
“我爸是老职工,七年前他离职之后我就顶上了,白拿七年工资,我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干什么,”楚飞轻轻一笑,“这种制度在大城市里早就废掉了,但我们这地儿穷,儿女顶父母的工真的太正常不过。”
哦,原来是个草包记者。
邢辰敷衍地点头:“我明白了。不过你刚才说加上我,报社一共有三个人,那另一位呢?这么久了,我怎么没有见到?”
楚飞一愣:“你说长臂猿?”
“长臂猿,什么长臂猿?”
“报社编辑,”楚飞唇角弯了弯,“其实他叫袁知许。很文艺的名字对吧。”
邢辰:“是挺文艺。”
“他的房间就在你隔壁,今天又不知道上哪里潇洒去了,等晚些时候你见到他本人就会觉得长臂猿这个外号简直是实至名归,”楚飞说,“他呢,对于报社的公事完全不上心,一天到晚只想着出去兜风撩小妹妹,每一次都是我把活干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出来指点江山干扰记者工作,不是长臂猿是什么?”
邢辰淡然一笑。
楚飞一脸郁闷,开玩笑道:“还好你来了。到时候咱们两个玩,不带他,让他尝尝职场霸凌的味道。哼。”
3、
楚飞说完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他一句,炭盆已经弄好,晚上睡觉的时候留一条窗缝,不然会一氧化碳中毒。
邢辰等楚飞走后,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去厕所洗了把脸,而后揣着烟盒到走廊上透气。
啪——
打火机轻轻地响了一声,烟头的红光一闪而过,烟雾环绕开。
底下的小商业街没什么值得看的,大多是一些老旧的房屋,这个时间点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的,大排档里的烧烤香顺着风传到报社里,叫人垂涎欲滴。
夏邦没那么危险,至少这里的人民群众就算通宵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在街上出事,可见城市治安这一块被抓得很严,楼下的巡警十分钟换一趟,安全感满满。
不过隔壁的波斯兰夫,一个东南亚小国,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群外国佬到现在还在你打我,我打你。
生在华夏,大约就是人投胎的时候作出的最为正确的选择,邢辰感叹一番,因为他现在站在报社的走廊上能够隐隐约约听见一江之隔的波斯兰夫半夜的炮火声。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
邢辰淡然转过头,与一双冷静温柔的眸子对上。
“首都派来的?”那人的加绒牛仔大衣敞开,胸前的围巾随意搭着。
“嗯,”邢辰道,“我叫邢辰。”
那人笑笑,伸出手:“袁知许。”
“幸会。”
邢辰与他握了握手。
眼前的袁知许身上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但并不是男人喷的那种。
邢辰微微眯了眯眼,看来还真是潇洒得很。不过气质倒是比楚飞稳重得多,看上去莫名其妙有种靠谱的感觉。
不过他又想到了楚飞的话。
如果靠谱,还能是长臂猿吗?
袁知许放开他的手,经过他回房间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句——“来了就老实点,出了事谁都救不了你。”
邢辰皱着眉,盯着他关上的房门。
什么意思?
邢辰没多想,只是依旧靠在窗边,静静地把剩下的那半支烟抽完。
破旧的报社,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白天还笑嘻嘻的楚飞沉着脸拧开水龙头,随意将毛巾投了进去,水声似乎掩盖了一切,雾蒙蒙的蒸汽升腾而起,他沉默一会儿,关掉水拧干毛巾,随意地抹了把脸。
毛巾被他搭在脖子上,他的眸底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阴冷。
“这次你物色的人不太合格,”他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台面上,腾出手往脸上打剃须泡,“到底怎么想的,让一个知名度那么高的记者来做这种事?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毒|贩你要对他们动手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有些不知所谓:“什么记者?”
楚飞冷笑一声:“难道不是你安排的?这里除了我和长臂猿,还需要其他人吗。多此一举。”
“我没往你那儿塞人,是不是孙局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楚飞烦躁地挂断。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发红的双目,深吸一口气。
算了,管它是什么猫,既然送上门了,那就物尽其用吧。
4、
第二天的时候邢辰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老实点”了。
他是带着任务来驻扎的,第一个任务是做关于毒|品渗透的专栏访谈,第二个任务是前往波斯兰夫的战争前线收集材料做总结。去前线的事倒是不急,眼下他最要紧的是联系上夏邦警局,看看能否邀请到一些常年从事缉毒工作的一线警察。
早上下楼的时候,楚飞正在整理一楼堆成高山的文件和手稿,而袁知许……
不见人。
楚飞见他下来,便浅浅地笑了一下:“早啊。”
“早。”邢辰说着推开报社带着古老气息的木门。
“你去哪儿?”楚飞问。
邢辰背影微微一顿,道:“初来乍到,我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楚飞哦一声。邢辰没多话,走了。
他没带什么装备,就只是在街面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里的经济条件虽然落后,但该有的一样没少,什么服装店美甲美睫店宠物店,应有尽有,只是每一家门店的装修都过于古朴,**十年代的彩色玻璃已经快要烂大街,或许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被大城市淘汰下来的彩色玻璃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路上随处可见一些穿着异族服饰的人,说着邢辰听不懂的语言。
就在他打算去街边的杂货店买点小吃解解馋时,一道黑色的影子急速地从他身边擦过,撞得他一个踉跄:“真是的,跑那么快,做贼吗。”
很好,民风彪悍。
杂货店的老板已经给他包好了花糕:“一共十块钱。”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随手摸了摸口袋打算给老板钱,却拎出来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封装袋。
老板大惊失色,立刻从柜台底下抽出一把刀指着他:“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邢辰也吓了一跳:“我没干什么啊!我这不正给你拿着钱吗!”
老板手里的刀没放下,看来是见过不少这种事情:“我东西白送你了,你赶紧走吧别在我店里乱来!我求你了!”
邢辰闻言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卧槽?”
我钱呢?
他又摸摸口袋。
钱没了!
然后下一秒,一把枪抵上了自己的后脑勺:“我说呢,追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儿藏着啊。”
5、
什么玩意儿?
邢辰微微一愣,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我靠,好像是真枪。
拿枪的人另一只手举着警察证。
他猛地把头扭了回去,小心翼翼举起双手,觉得头皮略略发麻,有点后悔自己接了领导的傻缺任务:“……大兄弟,有话好说。”
“铐起来。”抵着后脑勺的枪被收了回去,下一秒邢辰被人按在地上,双手被反剪身后,又疼又不敢动。
他挣扎了一会儿,遂放弃,手里那个透明的塑料袋被人拿走。
而后他又被人强行提起来架进一辆黑色面包车:“带走。”
他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喊:“不是,哎!我干什么了我!放开我!警察就能乱抓人吗!”
“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上去老实呆着吧你!”说话的是个男人,就是刚才用枪指着他的那位,现在已经在副驾驶上坐下了,微微侧眸看着邢辰,冷峻的眸子里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6、
夏邦缉毒队,审讯室。
“所以,你是说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把东西强行塞进了你的口袋?”
邢辰一身冷汗,点点头:“对啊!”
那人没穿制服,黑色的皮夹克衬得人高大而严苛。
他淡然地看邢辰一眼,弯下腰,双手撑在审讯室的桌面上:“邢辰,你觉得我会信?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谎话也太小儿科了点。我建议你……还是换一种理由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邢辰急得大喊,“而且,而且我是记者!我有什么理由贩|毒!”
“就算那包东西确实是别人塞进你口袋里的,”那人说,“可我就好奇了,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找你呢?还是说你们两个原本就认识,一早串通好了今天的这场戏,好掩护他逃跑!”
邢辰紧盯着眼前的人:“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我一定和那个毒|贩认识吗!”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人抿抿唇。
“那就是你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有罪!”邢辰说,“我要投诉你!”
那人笑了一下。
邢辰紧咬着牙。
“你刚才说你是记者?”那人道。
“是!”
那人眉宇间的戾气仿佛少了点,伸出手:“记者证。”
“我靠,你见过哪个记者随时随地把记者证挂身上的!”
“没有记者证,你怎么证明你是记者?”那人笑笑。
邢辰真是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泪都快跑出来了:“你、你冤枉人!”
而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而后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童队,人找着了。”
被称呼为童队的人眸光一暗,视线从邢辰身上别开:“怎么说?”
“全都招了,没有同伙。”
7、
邢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松懈后的获救感,轻轻抬眸看着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
那男人淡然应声,而后亲自解开了邢辰的手铐。
邢辰呼了口气,从冰冷的审讯椅上站起身,活动着手腕就要出门。
“等等。”
“不是,你同事都说了,我真没——”邢辰话还没说完,没贩|毒三个字呼之欲出,却被人打断。
那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哪里的记者。”
邢辰报了个名字。
那男人微微颔首,什么也没说,放行了。
在邢辰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看着他的背影。
一旁的同事思索着开口:“抓到自己人了?”
“也许吧,”男人淡淡地收回视线,“你回头问问哪个同志认识他,顺便把局里的线人备案表打印出来给我带一份。”
“得。”
地名架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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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夏邦篇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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