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市人民医院。
冬季的医院最不缺的就是人。开着警车太招摇,于是耿童把车停在医院外不远处的停车线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邢辰:“下车吧。”
“我还以为你会送佛送到西呢。”邢辰拉开车门,往前走了几步,过斑马线的时候下意识抬起胳膊动了动。
耿童:“疼?”
邢辰愣了半秒,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别扭,只闷声应道:“没有,其实......压根不用去医院,多此一举的事你倒是很喜欢做。”
“你在我手下受了伤,”耿童说,“检查一遍会更好。我不想担责。”
“有那么严重吗,”邢辰嗤笑一声,“我又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你也没必要事事都走程序,累不累啊。”
耿童没说话,进医院门诊之后取了号,折返过去将挂号单给了邢辰:“自己留意一下,我出去抽根烟。”
邢辰攥着那张带着温度的挂号单,嗯了一声,眼看着耿童走远,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将他们慢慢分隔两边,他盯着耿童的背影看了几秒,手心的挂号单又攥紧了一分。
终于,他抬起脚,快步朝那个背影走去。
“耿童。”邢辰叫住对方。
那个背影顿了顿,回了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三两步上前,低声道:“那帮人知道你的名字。”
耿童垂眸看着他:“很正常。我是警察,不是职业卧底,有心人想知道我的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家住在哪,太容易了。”
邢辰沉默下来。
耿童微微凝眉:“所以你确实有事瞒着我。”
在医院嘈杂的背景音中,邢辰不敢直视耿童的眼睛,目光躲闪片刻,最后终于直面上去:“没有。”
“那你这是......”
邢辰道:“没什么,提醒你小心点,不要老闲得没事儿跟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内,你以为你是普通警察,毒|贩可不会这么想,在他们眼里,你早就是个暴露在阳光下的猎物了。”
耿童盯着他片刻,嘴角泄出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上的车,口口声声说别暴露,实际上心大得连自己是个线人都快忘了。
“你笑个蛋。”邢辰没好气地说。
“你一个早就暴露在毒贩视线里的线人兼卧底记者,脑袋都已经架在刀上等着发落了,”耿童说,“倒是五十步笑百步关心上我一个警察了。”
邢辰:“好心当作驴肝肺,行吧,那你当我没说过。”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此时门诊大厅正好叫到他的号。
耿童靠在过道的墙边。
就这样,看着邢辰离开的身影,耿童眼尾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冰凉的眼神。
他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也不等邢辰了,看一眼时间,匆忙离去。
29、
解重楼一直在车上。
耿童烟盒轻轻捏在手心,柔软的包装纸被手指尖压得发皱,见解重楼那边的窗户开着,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上车,而是靠在车头抽了支烟。
车里,解重楼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起一些私事。
倒也不是什么私事。
他弟弟出院了,出院当天是电视台的同事照应的,那天解重楼刚到滇城,根本没来得及和三七交代自己出差的情况。
“哥,我下周复工,”解三七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还有些犹豫,“你......还好吧?”
解重楼:“这话该我问你,才刚出院,怎么这么急着复工,家里也没少你吃穿。”
解三七道:“不是因为这个——我之前不是写了本战争文学吗,出版社的编辑说为了过审,得再改改。我们台还挺重视我的,说想调我去战争频道,我得回去交接一下。”
“行,什么都拗不过你,”解重楼笑了笑,“大作家。”
“不说这个了,”解三七如释重负道,“哥,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解重楼应声:“你也是。”
解三七沉默下来,大约有个好几秒,解重楼以为电话挂了,安静间对方忽然低声再次开了口。
“哥,我当记者......会拖累你吗。”
解重楼愣了愣。
他明白三七的意思。
车窗外冬日的风轻轻吹进来,他笑了笑:“不会。”
但是他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解三七还想说什么,解重楼忍住眼眶里的那点湿热,先一步说道:“我还有事,先挂了,有空再聊。”
直到忙音传来后,他才轻轻放下电话,抬眼看向挡风玻璃外的人影。
耿童像是心有灵犀似地把烟灭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而后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利落地扣上安全带:“走吧。”
解重楼也不多言,点点头,把窗户升了起来。
车子朝宋岚家的方向驶去。
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滇城的冬天偶尔也是安静的,现在还没有到下雪的时候,即使是旅客很喜欢的高海拔雪山也还没迎来属于它的旺季。天有些阴,出了市区,老城区的路交错纷杂,街面上也显得逼仄。
耿童忽然开口:“听边境的同志说,快过年了,毒|贩也想着多捞几笔,金|三角和金|新月的二道贩子总把线往国内拉,夏邦靠边境线的好几个自治乡压力都挺大的。”
“怎么突然提这个?”解重楼疑惑道。
“刚才是跟你弟通话吧,”耿童握着方向盘,缓缓把车停了下来,看着还剩下两分钟的红绿灯,说,“金|新月辐射范围内的地区你打我,我打你,那些毒|贩和走私军|火的喜欢趁着无政府状态把东西运出关,你不能放任三七去干记者,做战争栏目,没两个脑袋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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