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领导，生不生分。”那人笑着，但眼神似乎能吃人，刘大平一看就不寒而栗。
说是生分和不生分的问题，但马平的态度看上去却离了眼前的两个人十万八千里，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嘲笑，让人无可奈何。
钱福东坦荡地沏好一壶茶，摆着笑脸：“您请用。”
马平不领情，目光落在茶杯上，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找我？”
“马市长，您还真是神机妙算，”钱福东眼神微缩，“马市长，您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专案组的人不好对付啊，市局那帮人带着分局的帮手，跟苍蝇似地在我耳边嗡嗡嗡，我这几天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像是早就料到钱福东会这么说，马平皱巴巴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你也知道专案组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这个副市长也不是万能的，什么都能给你抹平。”马平道。
钱福东眼底一暗，立刻摆上两条好烟：“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马平站起身，拍拍衣褶，油光锃亮的皮鞋点了点地面，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于是他转身就走。
钱福东原地愣了半秒，不依不饶地追上：“马市长——哎！”
人早就离开了钱福东的别墅，让司机开车，甩了钱福东一脸车尾气。
钱福东对着远去的吉普骂了几句：“他奶奶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源源不断往你那儿送礼，你他娘的还能有今天？我呸！”
刘大平从别墅里出来，瑟缩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老头一看就是想放弃咱们，哼......平时没出事的时候收礼那双手忙得停都停不下来，现在要他帮忙了，好嘛，转头就过河拆桥，我钱福东算是栽他手上了。”钱福东自诩混迹商圈二十余年，还从没在这种事情上吃过亏。
他打发走刘大平，自己怀着心事踱进别墅里。
他还是不死心，拨通了马平最信任的司机的电话，说自己有事想找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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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坐在副驾驶，看着司机的手机响得一刻不停。
“钱福东的，”司机简单地问，“接吗？”
“接，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耍什么花招。”马平说。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钱福东立马腆着个笑脸来赔礼道歉，说是自己一时莽撞，不小心冲撞了马平，希望马平不要介怀。
司机按下免提。
“马市长，您看我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是不能摆平......我保证，从今往后安安分分，绝不给您添麻烦，未来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您。”钱福东说。
马平皱着眉，对司机摇摇头。
于是司机说道：“钱总，市长托我转达给您一句话。”
“哎，您说。”
“凡事有因就有果，因果轮回，人力不可干涉，”司机顿了顿，看一眼马平眼色，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钱福东那边久久沉默。
司机在马平的授意下，果断地将电话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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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着车在公路上行驶，周边的车辆很少，现在并不是车多的时候。
一辆有些老旧的五菱宏光远远缀在昂贵吉普的后头，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身淡灰色的运动外套，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他是从钱福东的住处附近跟上来的，心里不断打着鼓，但他还是下意识看一眼放在扶手附近的手机，打开，然后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
“程昭？”唐爻的声音很清晰地从手机里传过来，“你在哪儿，有段时间没见你，我回家之后也没看见你，是不是回你自己的租房去了？你不会做饭，要不要我做好了去找你？”
程昭看着眼前平直的公路，轻轻呼出一口气。
唐爻：“怎么不说话了，程昭？阿昭？”
程昭沉默几秒钟，然后才像是做出什么巨大的抉择似地，很轻很轻地叫了唐爻的名字。
“唐爻。”他平时都管这人叫爻妹，这会儿突然喊了大名，倒是显得很肃杀，很正经，说着一些人生大事似的。
“你到底......在哪儿？”唐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那里怎么会有风的声音？”
程昭摇摇头，而后想到此时此刻唐爻根本看不见自己的面部表情，于是淡然道：“我挺好的。”
他答非所问，隔着一层黑色的口罩，说话的时候声音很闷。
就在唐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程昭忽然说：“唐爻，我......我好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程昭——”
“我爱你，”程昭说完，就马上挂了电话，“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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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那辆吉普的速度加快很多，好像发现有人在后面跟随似的。
马平侧过头看一眼，自顾自说道：“后面那谁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开车？”
“那车......”司机从后视镜瞟一眼，似乎认出了谁。
“那车怎么了？”
司机道：“我在分局门口见过，是刑警队队长的私家车。”
“妈的，”马平捏紧手指，“甩掉他，专案组的人办事都这么毛毛躁躁吗，市长的车也敢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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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越来越快，最后马平忽然一笑，想到什么，于是摆摆手，让司机在下一个荒无人烟的路口停下。
这个路口旁边有块建筑工地，是钱福东的新航建筑集团所做的项目之一，还是马平亲自给争取来的，不过那地儿本来一开始投标的时候竞争性就不大，马平本身也看不起钱福东，只当是施舍，好的地都给了别的能为自己出力的开发商，次一点的地就落到了钱福东手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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