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廉姆斯握着酒瓶的手打着颤,酒从杯子里撒了出来。
别的武器、情报什么的先不说,生出亚瑟这个老来子,可不就是得益于舵家族延年益寿,滋阴补阳的疗养服务吗?
“你是……继承人?”伊莲后退了一大步,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只有继承人才能有此等气魄和权力,可是传闻舵家族的继承人身体虚弱精神不佳,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高大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呢?
凛冬用冰冷的目光回应她。
可怕的沉默继续着,许久,伊莲咕哝了一句,“为什么?”
仅仅因为抓了舵家族的几个人?不至于吧。
她进一步试探道:“你知道我们的背后是——”
“海王星?”
提到它,凛冬气势更盛,“我曾以为威廉姆斯家族创建了海王星,现在看来我错了,海王星存在已久,它的恐怖风暴席卷了全世界,每四十年更换一次掌控者和游戏规则,产生新的风暴模式。近十年来看,你们的模式是恐怖袭击和政治游戏。”
他逼近一步,“如果有机会,麻烦你转告海王星跃跃欲试的暴君们,发动恐怖袭击就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们舵家族会跟你们对抗到底!”
“至于政治游戏,你们喜欢,我们同样也可以,别忘了,百余年前,我们舵家族可是靠政治游戏起家的。”凛冬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阻挡的坚决气魄,震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凛寒露出欣赏的目光,这才是家族继承人该有的风范。
伊莲跌靠在沙发里,仿佛见到了自己身披国王新装,上断头台的样子。
摩根将军适时上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由于马修·威廉姆斯仍在逃,请两位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伊莲一脸败相,却依然嘴硬:“我们可是受到总统嘉奖的,你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没问题,这句话可以跟法官说。”摩根再次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只不过这次的动作更为强硬,几乎就准备上手了。
人群里,有人的身体猛地一晃,凛冬余光瞥了他一眼,是个黑人男佣,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紧张的样子实在令人生疑。
凛冬刚要抬腿,角落里传来一句突兀而狰狞的狂笑。
“走?你们走得了吗!”
所有人朝楼梯处望去,黑人男佣的瞳孔骤然一缩,手指抠着大腿边的肉,数名士兵和舵家族的人同时举起了枪,对准了隐在阴影里的人。
他们都听出来是谁藏在那儿。
“马修,我知道你会来。”摩根盯着若隐若现的人影,露出并不意外的表情。
马修狞笑着走出来,除了舵家族,其他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凛冬看清楚马修怀里用枪顶着额头的人时,脸色倏忽一变。
“山姆!”
山姆果然是被马修抓住了。
但他被禁了言,嘴唇肿得像可达鸭,被装订机之类的给完全固定住了。
“夏昼和其他人呢!”凛冬问。
山姆摇头挣扎着,有话说不出。
凛冬怒从心头起,在篮球场得知直升机里没有夏昼后,他已经派了几支队伍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截至目前,一无所获。
“听着,摩根!”马修抢先喝道。
摩根仿佛还能感觉到副总统的威严,微微站直了身体。
“立刻释放我的母亲和父亲,一个小时内给我们准备一架私人飞机,护送我们出国。不然,山姆和那一直升机的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马修是有底气的,他有山姆和那一直升机的人质在手,何况里头还有凛冬的小情人。
他刻意把这句威胁丢给摩根,就是想看看这个太古国的四星上将到底是听谁的。
“我必须先确认人质的安全。”摩根说。
山姆疯狂地摇着头,马修用枪托抡了一下山姆的太阳穴,恐吓他闭嘴。
“人质嘛,活着呢。”马修邪笑道。
星光大厦天台大战前,马修做了三手准备。
整栋大厦的每一层楼都安置了炸药,天台上的人要离开,要么开电闸乘电梯,要么坐直升机。如果开电闸,整栋大楼会瞬间引爆,所有人会被炸死,如果乘直升机,马修会直接击落直升机。如果没击落成功,那他也会将提前炮制的同款直升机当场炸毁,引其他人入局。
直升机起飞后,马修就站在篮球场对面的别墅里,在发射击落指令的那一秒,他看见了副驾驶内的亚瑟,立刻叫停了任务。尽管他一直认定亚瑟抢走了伊莲的爱,想要除掉亚瑟,但讨好亚瑟的行为已经刻进了他的血液里,戴在脸上那层虚伪的面具便成了皮肤,真的取不下来了。
他这一犹豫,就错过了击落时机,直升机已经飞出了射击范围。他立刻启动备用计划,引爆了炮制的直升机,同时派人去追踪亚瑟乘坐的直升机。
听到人质还活着,凛冬飞速提出条件:“飞机和护照我可以帮你准备,前提是先释放直升机上的人。”
“你以为我会信你?”马修止住笑声,怒视着凛冬,用枪指了指摩根,“我要他来准备。”
凛冬再次举起舵徽章,争取道:“我以家族名誉保证。”
马修通红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乱飞,权衡着舵家族的家族名誉此时值几个钱。
摩根却在这时开了口,“马修,我可以保证你能体面、公正地接受审判,但我不能跟你谈其他条件。”
马修一听,火了。
“什么?你不跟我谈条件?那我现在就毙了他!”
山姆激动地冲着摩根递眼色,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摩根面不改色。
就在马修手指搭在扳机口时,许久没开口的伊莲大声喝道:“马修,住手!”
马修一愣,上嘴皮瞬间消失。
“Mom……”
也就是这一瞬,山姆挣脱了马修,疯一般朝凛冬跑去,马修很快反应过来,肩膀猛的一甩,举起了手枪,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晃过。
呲——
鲜血喷溅。
众人惊呼,伊莲捂着嘴:“噢!马修!”
马修双手死死地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黑人男佣。
自己威风凛凛一生,竟然被一个无名男佣给划了脖子?
他的嘴唇张得浑圆,就是喊不出一个字。
伊莲飞奔过去,夺过马修手里的枪,冲着男佣连开数枪。
男佣倒在了血泊里,双眼圆睁。
其他佣人吓得趴在地上,其中一个人望着同伴嘴边安宁的笑,嘴里不停地替他祈祷,现场大概只有他知道,这位同伴为什么要杀掉马修。
他就是那个多次被马修迷/奸,因为怀孕被马修抛弃,独自生下孩子后郁郁而终的女佣的儿子。
也就是说,马修死在了自己私生子的刀下。
而私生子死在了亲奶奶的枪下。
“不,马修。”伊莲把马修搂在怀里,马修死命往伊莲的怀里钻,感受母亲难得,也是最后的温存。
伊莲想,如果自己对马修公平一些,是否马修就不会走上这样一条痛苦的路,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见到这一幕,老威廉姆斯嘴唇黑成了炭,噗通一声,栽倒在了酒吧台边。
酒柜翻倒,叮铃哐啷,如同行动号令,摩根底下的士兵开始行动,将马修和老威廉姆斯送往军区医院,再将整个大厅的与威廉姆斯家族相关的人员全部带走,协助调查。
男佣被丢弃在了客厅里,眼睛正对着布格罗的油画《母与子》,终于得到安宁。
……
晨光渐炽,天亮了。
一行人登上了飞机。
凌晨主动坐到了年轻军医身边。
“医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Luke……”军医伸出手,礼貌地说:“Luke Evans。”
“You can call me ‘Morning’。”凌晨回握住对方柔软的手掌。
卢克笑得十分灿烂:“夏国还有这样的名字?”
“直接帮你翻译,省得你喊起来拗口。”凌晨被对方的笑晃花了眼。
卢克垂头望着凌晨脖子上的一道划痕,血液已经凝固,“你的伤——”
“帮我吧,谢谢。”
这是凌晨第一次对人说“帮我”,还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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