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听说你是夏城来的。几年前,我也在夏城工作过,也有这样一座神山,白天和夜晚是不同的景象,还真是有点怀念。”
夏昼身体一僵,略显慌张地看向成灼的背,成灼却纹丝未动。
“那座山在西郊?”
“对,西郊,看来……夏小姐也去过。”
夏昼十指紧扣,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听成灼叹息了一声,又说:“这座岛与世隔绝,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成灼忽地笑出了声,将头转了过去,一只手搭在靠背上,眼底含着笑意:“我这不是在等你么?”
“……”
这时,一个人敏捷跳上了车。
是缇娜。
成灼立刻回身,转动车钥匙。
夏昼吐了一口气,将思绪努力从刚才的对话里拉出来。
缇娜递过来一个东西,“送给你的见面礼。”
夏昼垂眼,这是一个扶桑花形状的小挎包,上面绣着一个穿着原住民服装的女孩。
“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缇娜将挎包丢进夏昼怀里,目视前方:“这是咱们的习俗,有客人来就要送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礼物,你可别想多了。”
夏昼接过礼物,唇角上扬:“谢谢。”
她把小挎包挎在手腕上,和身上这身旗袍莫名地配。
观光车继续前行,路过一片近海,缇娜叫停了车,领着夏昼去了沙滩。
哪怕是靠近沙滩的浅水,也有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蔚蓝的海水里畅游。
“你会潜水吧?岛上上至老人,下至小孩,都会潜水。”
提到潜水夏昼就想到环球嘉园九楼致的“钨钢屋致命潜水”,实在是谈不上愉快。
“你不会也可以学,而且你一定会爱上潜水的,因为咱们这里的珊瑚礁是世界上最美艳的珊瑚礁!”
听到这句,夏昼心动了。
心想一定要拉凛冬来当一回师父。
两人在沙滩上呆了半个小时,缇娜便提出因为时间关系得回去了。
夏昼答应。
车上,缇娜似乎觉得跟夏昼已经很熟络了,也不避讳,直接对成灼说:“等会我要准备年夜饭的服装了,你陪我去挑一下。”
起初,夏昼还以为这是对自己说的话,但听到成灼开口,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我不懂。”成灼说。
缇娜也没生气,灿烂一笑:“不懂没关系,你觉得好看就行。”
夏昼:“……”
感觉吃到了狗粮?
车子开到蓝色宅院时,凛冬正在院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
“冬哥!”
缇娜兴奋地跳下车,亲昵地抱住了凛冬的手臂,这次凛冬回来,自己还没见过他呢。
“缇娜,你们怎么一起了?”凛冬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望向夏昼,她们竟然坐同一排,还看起来相处和谐,“坐车去哪了?”
“岛上逛了逛。”夏昼在凛冬搀扶下,下了车。
“对!我当导游!”缇娜举手邀功。
“噢?”凛冬还是有些不信,但缇娜似乎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拉着成灼匆匆跟他们告别了。
车子刚启动,凛冬望向驾驶位。
成灼刚好也在偏头看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下一秒,成灼立刻撇开了目光,随后迅速驾车带缇娜离开了。
凛冬眉头微微一皱,成灼曾是他的人,跟在身边有近八年的时间,是当年凛天地极力推荐的可靠人选之一,不然自己也不会派他去守护那么重要的惊梦岛。
半年前,在缇娜的苦苦哀求下,成灼的出粮人改为了缇娜,但也不至于见到前老板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吧。
就在凛冬疑惑之时,听到身边的人打了个哈欠。
他回身,扶着夏昼的肩膀,看到对方眼圈发青,“离开席还有三个小时,你昨晚和早上又没休息好,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夏昼听到休息两个字,又打了个哈欠。
“看看你,爱午休的小懒猫。”凛冬捏了捏夏昼的脸颊,恨不得把对方整个捧在手心,藏在怀里带着走。
夏昼吸了吸鼻子,懒得去跟他理论自己没睡好的原因,毫无戒心地跟着凛冬回去了。
门被反锁,窗帘拉上的那一刻,夏昼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这家伙哪里是要自己回来午休的。
分明是要生吞了自己。
“你还是人吗?”这样的频率夏昼根本吃不消。
“就喝个下午茶的功夫……”
“……亏你说得出。”夏昼的脸自动开始加热,都能用来泡一壶茶了。
凛冬捧着夏昼红彤彤的脸,倒是委屈上了:“失联的这一年,我真的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怎么忍心拒绝我……”
跟夏昼重逢后,他变得患得患失,无论走到哪,目光都忍不住去寻找她的身影,看着看着,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弹出那些血脉喷张的画面,既想疯狂占有,却又担心自己的粗暴和蛮横会让对方惧怕。
可是又忍不住用各种借口带她远离人群,寻求更多的私密空间。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昼宝,扶桑花戴错了,戴左边是未婚,戴两边是已婚。”
“你看,你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后面的半乞求半**的话夏昼已经听不清了,自己这具敏感的身体被点燃根本不许要多长时间。
一秒足矣。
·
跨进宗庙祠堂大院的凛冬和夏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揉了揉发痛的耳膜。
叫声最大的自然是凛冬口中的洋鬼子豪斯。
不仅喊,而且扑到夏昼身上,来了个脸贴脸,嘴里说着纯正又热情的夏国话——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年冬仔想你想得要发神经了,我啊,作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每天负责疏导他——”
凛冬一把拨开豪斯的脸,“你废话真多,快去帮忙,请大家先就坐。”
“我还没说完呢!”豪斯吼了一句太古文。
为了躲避众人的“嘘寒问暖”,凛冬连忙先将夏昼带到祠堂内。
他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拜了祖宗,就是真正的凛家儿媳妇了!
祠堂内未开灯,仅有供奉桌台上的长明灯燃着细微的火焰。
一个满脸皱纹,穿着深棕色长袍的长发老人站在一众牌位前,手里握着一把点燃的红香。
一明一灭,让夏昼瘆得慌。
“这是原叔公。”凛冬介绍道。
原叔公是元珠岛的原住民,负责祠堂的打理和供奉。
“原叔公好。”夏昼柔声喊。
“诶,好。”原叔公递给他们一人三支香,退开几步:“请俯身虔诚跪拜。”
就在夏昼举着香要跪下时,原叔公凑到了夏昼的身前,拦住了她。
“等等,姑娘。”
原叔公搀扶起半蹲的夏昼,拉着她走到长明灯边,靠近打量她。
凛冬也跟着起身,走过去。
“不如我先给你算一卦?”原叔公睁着浑黑的大眼问。
凛冬一顿,原叔公有一项绝活,就是会看相,但他可不轻易给人算。
一定是看见了夏昼的奇特之处,凛冬见识过原叔公的厉害,但又唯恐夏昼不信这个,便直接替她做主。
“那就麻烦原叔公了。”
夏昼的确不信,轻瞟了一眼凛冬,对方并不接招。
既然不信,算算也无妨。
原叔公并未要他们移步至室内,也不问夏昼的生辰八字,仅仅是握着那一把香绕着夏昼,缓缓走了一圈,便说出了卜卦的结果。
“姑娘,你有不祥之兆,恐有厄运缠身。”
“不祥之兆?厄运缠身?”凛冬一惊,这大过年的,怎么会卜出这样的卦象?
原叔公伸出两只手,枯树枝般细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大圆,燃烧过的香灰如簌簌落下的大雪。
“你是一只被茧缠住的蛹,本已在茧里安全发育,即将破茧成蝶,却被一张蜘蛛织成的大网给困住了。”
夏昼头皮发麻,什么蛹、蝶、蜘蛛,听起来这么恶心。
“原叔公,什么——”凛冬急着想听解释,熟料原叔公手指一抬,示意他先别说话。
“姑娘,双亲是否已不在世上了?”
手里的香轻飘飘落了地,夏昼的身体猛地一晃,跌落到凛冬的怀抱。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叔公忽略对方的不适,进一步上前:“你的双亲用他们的血液,替你撕开了这张网的一道口子,可惜又被狡猾的蜘蛛给缠上了。”
夏昼难以置信地晃着脸,眼前的原叔公嘴唇十分丑陋,说话时会不停地咧向两边,露出猩黄的牙齿,但它吐出来的却都是真相。
“那要怎么做才能解除这张网?”凛冬扶着夏昼瘫软的身体,更急着想知道破解方式。
原叔公叹了口气,惋惜地摇了摇头,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难的事,“这张网能量巨大,不可能完全解除。撕开一条口子,逃出来,倒是有一线希望,不过——”
“不过?”凛冬心里一沉,最怕后面跟着“不过”了。
原叔公晃了晃手里的一把香,眼睛睁得奇大,语速飞快。
“如果想逃出生天,只需再填一命,必须是滚烫热血,至亲、至爱、至真、至忠,皆可。”
再填一命已经够可怕了,后面跟着的四个“至”更令人绝望。
霎时间,整间祠堂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靠在凛冬怀中似乎昏过去的夏昼,忽地睁开了眼,冲着原叔公虚弱一笑:“如果这就是天命,那我的命够不够撕开这张网?”
“你的命?”
原叔公一滞,嘴唇落在命字的尾音上,怎么用力都合不上了。
凛冬捏着夏昼的肩膀,厉声道:“你说什么胡话?怎么能用你的命?现在本来就是在破解你的厄运!”
“不然呢?”夏昼偏着脸,与斜上方的凛冬对视。
“难道用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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