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夏昼一个字都没说,因为她没办法对着一个如此真心疼自己的人发脾气、诉委屈。
关了灯,穿着浴袍的夏昼靠在冰凉厚实的玻璃壁,木然地欣赏着水下世界,水下很黑,但也有星星点点的光闪现。
一两秒眨眼的功夫,一大片透明触须的淡紫色水母飘到了玻璃前,一扭一扭的,像是一群精灵在跳芭蕾舞。
“真美呀!”
夏昼伸出手指跟它们打招呼,连水母都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来逗自己开心么?
她甚至跟着水母扭动起来,扭着扭着就笑了起来。
玩得出神,她完全没注意到左侧有一条“美人鱼”正在欣赏着这一幕,直到“美人鱼”径直落在她的视线范围正前方,赶走了那群水母。
夏昼这才回神,捂着唇惊叫出声:“天呐!你怎么在这?”
“美人鱼”正是水性极好的凛少爷,他穿着一套纯黑色潜水服,但并没有佩戴氧气瓶。
他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指着自己身后。
夏昼看懂了手势,是问她出不出去,她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谢谢邀请。”
凛冬灵活地摆动脚蹼,又指向房内,意思是:“你不出来,那我就进去了。”
夏昼刚想拒绝,眼角瞥见两条巨大的黑影正在接近凛冬,她急得用力拍打着玻璃——
“你后面有两条鲨鱼!快跑!”
凛冬摇了摇头,似乎没听懂。
夏昼急哭了,不断指着凛冬身后。
凛冬一笑,双脚轻轻往玻璃上一蹬,宛若一条游龙,从两条白鲨的肚皮底下穿了出去,消失在蓝黑色的海水里。
夏昼观察了一会,没见到凛冬的身影,连忙往房门口跑,可还没到门口,凛冬就神奇地出现了。
他轻喘着气,潜水服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冲天竖,如无数座山峰耸立,显得整个人更高了。
“你疯了吗?!跟鲨鱼玩什么致命游戏?!”夏昼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眼睛却像是长了石头,疼痛不已。
凛冬把门反锁,嘴边挂着张狂的笑意,一步步逼近夏昼。
夏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对方的当。
她即刻要逃,却被对方的大掌捏住了后颈,随后一个失重,摔进了对方的怀里。
话都来不及说,唇就被对方夺了去,而且是极其凶狠野蛮的索要,仿佛对方要把刚刚缺失的氧气全部从自己这里弥补过去。
被吻得天旋地转,几近缺氧的夏昼委屈极了,刚想扇对方一个巴掌,就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串闪亮夺目的珍珠手链。
黑暗的房间里,却能看见每一颗珍珠都极其均匀透亮,有两颗间还挂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玉佛手,散发出幽绿的光。
夏昼转了转手腕,珍珠和玉佛手撞在一起,发出了叮咛清脆的响声,比小孩带的铃铛手镯声还要动听和童趣几分。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刚从贝壳里捞出来的?随便就拿来送人。”夏昼对这个手串打从心眼里喜欢,只是对凛少爷这种烂大街的送礼物方式嗤之以鼻。
凛冬不计较对方的毒舌,抓着那根细嫩的手腕放在唇边,像是亲吻手链,其实是在亲她的手:“戴上就不能摘了,更不能丢了。”
这串手链是他的宝贝。
“既然有这么多规矩,干嘛给我带,我凭什么——”
凭什么后面的话被对方的唇用力堵住了,像是在用长达十分钟的接吻,换取了这串手链。
值了!
凛冬去浴室洗了多久的澡,夏昼就欣赏了它多久,这些体大圆润的珍珠和自己家里那串珍珠项链太像了!
夏昼都怀疑是不是凛冬偷了她的项链,然后做出来的手链。
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凛冬,站在浴室门口看了夏昼很久,最后觉着太渴了,径直走到沙发边上,把那杯凉透了的牛奶干了,又叉着腰,摆出一副要秋后算账的姿态。
“戴着面具很累吧?”
凛冬如一只饥饿的豹子毫不留情地将夏昼扑倒在床上,两只手贴在夏昼的额头上,再缓缓下滑,顺着脸颊到了下巴,指尖摩挲着,仿佛底下真的藏着一张面具。
夏昼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被褥上,眼尾泛红地往上翘,唇角湿润,还留着银丝。
“唔?把我当成猴子一样戏耍?是不是很过瘾?”凛冬灼热的视线如一台精密扫描仪,将夏昼微张的唇亵玩了八百遍,最后还是亲自下场。
这张倔强的唇为什么总是要顶撞他,诱惑他。
夏昼难耐地推拒着,趁着对方的唇落在自己颈间的间隙,哭诉道:“你要我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怎么会明白?我不去暗网搜寻资料我要靠谁?”
“我不去炒股,我怎么支付那些吸血虫昂贵的生活费?我怎么打听我父母的案子?你们这些系统内的人没一个有作为的!”仿佛回到过去暗无天日的生活,夏昼冲着凛冬一顿发泄。
她能对谁说呢,只有对这一刻刚好撞在枪口上的凛冬。
凛冬一面恨得牙痒痒,一面是心疼,心都掰成了两瓣,嘴里却哄着:“我明白、我明白。”
“你若明白就不会来质问我!”
急着赶来兴师问罪的凛冬被说中后,眸子霎时间变得漆黑,作为报复,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夏昼的唇,但作为补偿,也在夏昼面前第一次揭开了亚瑟的真面目。
“他是个魔鬼,你越在意他,他便越是得意。他仗着自己的财富和势力,利用暗网操纵了一次次的恐怖袭击。你只是他选中的一个傀儡,带给他快乐和新鲜感的傀儡,一旦他失去了新鲜感,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你不要相信他好不好,不要求他办事,你可以找我。 ”
“他能为你办到的,我一样能。”
这是凛冬最为真实的一个承诺,夏昼感觉得到,但同时感觉到的还有那双被**填满的眼眸。
到了海里,凛冬的**就彻底显现出来了,他不属于钢筋丛林,他属于野外,属于深海。
夏昼的心和身体同时颤抖起来,手指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一点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你们男人就喜欢来这一套,建立以身体为中心的霸权主义,搞这种吓唬人的全景监狱,让女人都活在你们的凝视中。”
全景监狱这个词用得好,但凛冬不予苟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也可以凝视我,我们是平等的。”
夏昼自己的身体可以自己掌控,但这个地方是凛冬主宰的,有什么花样她根本一无所知,他们之间还是不平等。
“你虽然是国安,可你还是奉行霸权主义。”
凛冬抬起她的下巴,低笑一声“跟我谈论霸权主义?呵——”
他蓦地抱起夏昼,下了床,将她背对自己,压在玻璃前。
眼前刚好有两只鲨鱼在搏斗。
他的唇凑到夏昼耳边,吐着灼热的气:“看见了吗?它们是在交/配。”
“什、什么?”夏昼红着脸,为什么对方能把交/配两个字说得这么自然。
“它们交/配的时候,也喜欢用牙齿互相啃咬对方。”
说完,凛冬的牙齿轻轻地咬在了夏昼的后颈,夏昼吓得尖叫起来,但嘴唇很快被对方滚烫的手掌封住。
“你沉沦,我才会沉沦。记住了。”
噌的一下,夏昼身体里的火苗滋滋滋地往脑门上窜,这句话属实嚣张跋扈,但夏昼一直寻求的精神和身体双重避难所,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
鲨鱼的搏斗愈发激烈,好几次撞在了玻璃了,海水水纹一圈圈变得越来越大,它们从疯狂到无法自持,无一不展示着雄性鲨鱼的强悍和凶猛。
嬉戏的鱼群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动作,追逐着玻璃上方那交叠的指间,小小的玉佛手散发出来的微光。
“夏昼。这里没有白天,只有夜晚,只有极夜……”
这一夜,“你沉沦,我才会沉沦”已分不出输赢,短促破碎的惊喘,纤细身体无助的颤抖,紧贴玻璃壁蜷紧的脚趾……那一幅幅令人血脉喷张的旖旎春色,惊艳了整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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