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白一晚上没睡。
一个陌生的环境,堆积的往事,让他烦不胜烦,早上六七点,他听见窗外细微的吵闹声,索性起床。
卧室有个小阳台,临近街道,面积不大,刚好能放下一套桌椅,围着一圈陈旧的栏杆。
陈屿白穿着棉白T恤,低腰牛仔裤松松垮垮卡着腰部突出的骨头上,他手肘搭着栏杆,低头点燃一支烟。
摆在玻璃矮几上的手机,不停振动,他嫌烦,摁下关机键。
陈屿白住的位置离巷子口挺近,目光越过人群,隐约能看到远处,唯一一个红绿灯路口乌泱泱的人群。
全是要去上课的学生。
他们穿着蓝白相见的校服,三两成群的往外走。
有两个穿着相同的学生撞入他的视线中。
男生走的挺快,身后还跟着一个,不算高身型有点胖的男生,昨晚来敲过他门。
估计正在赔罪。
虽然门外只有那位男生,他猜江侑估计躲在家里,一门之隔听完了全程。
想到那个场面,他短促笑了声。
陈屿白吸了口烟,懒懒说了句:“小孩。”
“我靠,我真不知故意的,”李斌回想起昨晚也是傻逼到了极点:“他一出来,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不会说话了。”
李斌想到那个画面后背发凉。
那人打开门,并没有笑,而是倚着门框静静看着他。
李斌有一种不好好说话就要被拖进去被揍一顿的错觉。
只在提及江侑朋友这几个字,那人才松了眉眼。
江侑反问:“所以你就卖我?”
李斌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
他还想再说些赔罪的话,被江侑打断:“行了,下次再这样,等着我揍你吧。”
李斌委屈巴巴嗯了声。
一上午江侑都在想,陈屿白会怎么看他?
昨晚陈屿白说忘了他是高中生,应该知道他大致年龄,会不会觉得十六七岁的孩子还长不大一样,搞这种恶作剧。
江侑越想越烦,干脆把书挡住脸,叹了两声气。
自这天起,江侑几乎没怎么见过陈屿白。
早上他走的时候,会下意识往隔壁看一眼,那扇门关得严严实实,晚上回家,铁门依旧是关着的状态。
他曾经尝试过从楼下看陈屿白家的阳台,但一无所获。
那扇玻璃门和铁门一样,带着老旧陈年的味道,没有开过的痕迹。
陈屿白是吸血鬼转世吗,这么见不得人。
原本他还打算去道歉,这下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再去敲一次陈屿白的门,他做不到。
一周过去,江侑基本放弃了道歉的想法。
他们中间隔了六岁,估计没有共同话题,碰面可能会很尴尬,如果这人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几句话不对付,可能打起来。
但他于心不安。
他像连同朋友欺负人的混蛋小子。
于是江侑写了张纸条,大致内容是
-那晚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给你造成的困扰在这里说声抱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他塞进了门缝里,顺着门缝勉强把纸条完全推进去。
晚上放学回来,江侑蹲在陈屿白门前,仔细看了五六分钟,没看见纸条,不清楚是丢了还是被陈屿白拿走了。
总归算道过歉,心里没之前那么难受。
周六下午放假,李斌和江侑一起回家。
南城夏末很长,余热未过。
李斌边走边用手扇风,额头源源不断有汗留下来。
江侑也热,额头闷出薄薄的汗,夏季校服松松垮垮,没贴在背上,不算太难受。
“要不我们去河里玩玩?”李斌被热傻了,胡言乱语道:“我家旁边那条,水浅,应该不会出事。”
“去年的事你忘了?”江栯看他一眼。
南城夏末持续时间长,一连几年没变过。
去年也是这个时间段,某个周末放假,学校老师和领导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下水,几个高二的学生不听劝,成群结队下河游泳,结果一个没回来。
家长精神崩溃,抱着学生遗像在学校门口闹了好几天。
“算了算了,”李斌后背发冷:“我还是回家洗澡吧。”
李斌家住的远一点,耐不住高温飞快跑了。
江侑推着自行车停在楼下,弯腰上锁。
外婆早上说要去朋友家坐一会,现在估计不在家。
昨天买的西瓜冻在冰箱里。
江侑在楼下停好车,书包顺着肩膀往下滑到手里拿着。
他正准备上楼吃西瓜,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江侑。”
声线清润,带着懒懒的腔调。
江侑转过身,看见陈屿白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陈屿白言简意赅:“你外婆。”
江侑明白什么,有些尴尬地偏过脸。
他外婆有个坏毛病,喜欢见人就聊家里有个孙子,17岁,叫江侑。
聊得投机,还会把江侑小时候干的蠢事说出去。
方圆几里的邻居,几乎都知道。
他站在原地没动,想完这茬,又记起前几天晚上的事,当时想扭头就走。
江侑声音闷闷的:“叫我有事吗?”
陈屿白走过来,强调懒懒的:“附近有大型超市么,想买点日常用品。”
距离拉近,江侑似乎闻到淡淡的薄荷味,他愣了一下,抬手指巷子口:“有,直走左转,转三个街口。”
“嗯。”陈屿白垂眼问:“有时间么?”
江侑抬起头,静静看着他。
“陪我走一趟?”
江侑应下:“好。”
陈屿白单手插着兜,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有一片阴影压下来,他转过头,看到方才站在阴凉下和他多说几句话就想跳楼的小朋友,撑着伞遮住了太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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