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广场，是尚城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综合性很强。从奢侈品类似爱马仕香奈儿到普通的小吃，文具店，它都有。
距离尚城实验还有一段距离，离她们住的酒店却是不远。
彼时还不是出行高峰期，林虑七分钟便开到了。
七月广场，她来过许多次。倒不是因为所谓的“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之言——毕竟林虑其实不很喜欢逛街，而是因为……她有一位年长三岁的堂姐林夕，酷爱逛街，且后来学了珠宝设计，现在正在一家奢侈品牌担任珠宝设计师。林虑前几年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年放假回来都要“自愿”和林夕到七月广场逛一圈，顺便看一看她那家的珠宝。
她这位堂姐，还是当年唯一一个凭借超高的双商以及超绝的知识面猜出那件事的人，暂且不提。
因着时间早的缘故，商场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因着林夕的远古，林虑刚把车停好和季常殷一起走进电梯，就下意识伸手摁了一个“2”。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气息，像是季常殷笑了一声。
“知道我要送什么？”季常殷声音里真的染了笑意，“还是……林老师要帮我选礼物？”
叫的是“林老师”，却没有初见时的生疏，而是调侃，打趣。
“啊，不是……”林虑耳根立马泛起粉色，“我……顺手点的。”说着又问，“季老师……要买什么？我对这里还比较熟，可以帮着买。”
林虑又听见身后的气息，回头看去，季常殷果然又在笑，而且嘴角很明显地上扬，“林老师好像忘记了，今日是我去拜访叔叔阿姨，‘要买什么’这句话，似乎该是我问林老师的。”
“啊，是吗？”林虑口微张，季常殷顺势微微敛眸看到她粉嫩的唇。
恰好这时“叮”一声，电梯停在二楼，门打开。外面有人准备进电梯，看到她们之间略显奇怪的氛围犹豫了一瞬。
林虑连忙回了神闭上嘴，季常殷也收回目光。
外面的人进来，看到电梯上的按键又愣了一瞬，随后还是按下数字“3”。
“抱歉。”季常殷往前微挪，手从那人身侧很远的地方经过，按下数字“5”。
林虑抬眼看了看，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七月广场一共有六层。从高往低来说，最高的第六层一整层都是一个很大的影院，整个第五层和部分第四层则是餐厅和小吃。再往下，则分别是服装首饰、儿童娱乐、电玩城，以及其他商店。
电梯很快到了五楼。刚出电梯就是各种各样的餐厅眼花缭乱，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还有不少员工在倔强地发着传单。
“你不知道，五楼都是小吃，”林虑正同季常殷解释，看到不远处的透明直梯眼睛一亮就想去左，“我们还是去二楼三楼那边找找吧。”
季常殷早就预料到她会跑，于是适时伸出手来揪住对方的衣袖。
林虑正往前走呢，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拽着她，扭头一看是季常殷拽着她的衣袖。
“我知道，”季常殷故作平静解释，“已经将近九点了，早上却还未吃饭。不若在此处顺便吃了吧。”
林虑被她这么一说停下了脚步。腹中空空，确实有些饿了，不过方才许是激动，或者，忐忑，让她都忽略了细微的一点饥饿感。如今季常殷提起，林虑也就应下，“也好。这里面有几家我之前吃过的，味道还不错。跟我去试一下？”
刻意省略了最后一句话的主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
“季老师”吧，似乎有些生疏，毕竟人家都喊她“林虑”了；叫“季常殷”呢，又感觉有点怪怪的；“你”就更敷衍了。
也不知季常殷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还是如往常一样高冷地“嗯”了一声，不过这次加了个“你带我去”。
林虑也不应声，而是直接小跑着开始找她之前吃过的“好店”了。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与人交谈，相比之下，她更宁愿用行动证明自己。
林虑找到的是一家粥店，名字叫“卢小姐的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这种店铺名字十分流行。林虑在心里天马行空地想。
说是粥店，其实里面的菜品很全，算得上是应有尽有。服务员刚到，林虑就指了指季常殷示意让她点菜。于是现在季常殷正在很认真地看菜谱，而林虑在颇为逍遥地玩手机。
没办法，林虑点开一个应用，又退出，删掉后台。她有选择困难症，尤其是在点菜上，有时候甚至能一点半个小时。
如果现在让她点菜……林虑不敢想。会不会把季常殷活活饿疯掉？
呸呸呸，林虑连忙在心里呸了几声。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季常殷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把菜点好，期间也问了林虑几个问题比如：
“可以吃辣吗？”
“……微辣还行。”
“丝瓜还是不吃？”
“嗯。”林虑补充，“……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吃丝瓜的。”
诸如此类。一问一答间氛围十分融洽。
“好了。”季常殷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服务员稍稍躬身接过，到了后厨。
季常殷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九点零三。吃早饭么，太晚，午饭又太早。所以这粥店里空空荡荡，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名为“尴尬”气氛的蔓延。
林虑拿出手机无所事事，几乎把所有APP都开了一遍，然后一一关掉。最后打开企鹅，看前两天刚被庄舟拉进去的七年级班主任大群里面的动态。
顾名思义，七年级班主任大群，就是七年级所有班的班主任共同建立的一个群，还有教导主任庄舟的存在，为了监督群内言论。平常就是接收一些通知，交流一些工作经验和资料。
林虑发现自己自参加工作以来，消息框就莫名其妙又理所应当地多了好多群。
首先是班主任群，其次是语文教研组的大群，再其次是七年级语文教研群，还有十四、十五班的班级群。
林虑抬眼，就看见季常殷也拿着手机。
林虑点开七年级班主任的群，从成员列表里找到季常殷。
昵称就是“季常殷”，头像则是一朵花。
林虑点进她的主页，很空，没有发过动态。介绍也很少，签名什么都没有。她又抬眼看一看头像，感觉有点熟悉。
指尖点进去，倒不是花，而是一盆多肉。叶子是粉色肉嘟嘟的，远看真的很像是花。林虑忽然想起，好像是季常殷床头那一盆。
不是自己的好友。林虑看着下面的“加为好友”心里暗道。
林虑很快又切了私人账号，翻到好友列表。在特别关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季常殷”，分明不是刚才那个号，但头像是亮的，说明在线。
“两位的菜好了，”服务员端上饭菜，“请慢用。”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
季常殷吃饭时很安静，但会偶尔看一眼手机。
林虑用舌头顶一顶腮帮，也打开手机，将账号切回来，点击“加为好友”，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季常殷的手机果然震动了一下。林虑一边喝粥一边偷瞄，看见季常殷指尖动了动，又放下手机，正面朝上且没息屏。
似乎是和某个人的聊天框。林虑心神微动，莫名生出几分好奇。她起身，故意夹了一筷子季常殷那边的菜，顺便瞟两眼季常殷的手机。
季常殷见她忽然站起来，手中动作微顿，片刻后又继续吃饭。
而林虑成功瞟到那个人的昵称，是什么Moonlight，月光。
什么啊，还月光……林虑暗自吐槽，藏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咳，咳咳！”林虑将随便夹的一筷子的菜放进嘴里，被辣味呛到，也顾不得什么昵称了，伸手就拿起右边略远处的水杯，里面装的是酸梅汤。
一口冰凉酸梅汤下肚，辣味消了不少。林虑抬起头想要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却对上季常殷难以忽视的一言难尽的眼神。
林虑心里的酸涩被忐忑压制，心道，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搞得跟自己把她非礼了一样。
难道是方才夹菜没有用公筷？林虑悄悄撇一撇嘴，又不是给她夹，也不至于非要那么洁癖吧。
还是说，自己用的杯子是她的？林虑垂眸看向被自己喝了一大口放在右手边的杯子，刚是满的，没有被人用过的痕迹啊……
不对！林虑再度看向杯子，她的杯子，她记得，她喝过的，不会这么满。
嘶……林虑心虚地瞄一眼季常殷，再看一眼自己左手边。果然，还有一个杯子，里面的酸梅汤只剩下一点。
啊这……这怎么说？林虑拿筷子戳一戳碗里的粥，怎么这么狗血的剧情也能被她碰到啊，拿错杯子？当初她大学室友给她看小说里的这种情节她还不屑一顾来着，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拿错杯子。
好吧，打脸了。林虑用舌头轻轻顶一下腮帮，她不正常。
……倒也不是那种不正常。
一直到吃完饭逛完商场买完礼物，两人又回到地下车库。坐了一周林虑的车，季常殷开门上车已经算是熟门熟路，甚至还记得她的车牌号。
“季老师，”林虑坐到驾驶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她聊一下，“我刚才吃饭时……是不是喝了你的水？”
“嗯。”就只有短短的一个嗯。
林虑抿唇，很符合季常殷的性格。
“那我……”
“不用了，”季常殷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酸梅汤太冰了，我没喝。”
“噢……”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林虑挂挡，开车。白色的小车穿过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往城市近郊开去。车里面，载着两个各怀心思却又奇妙地不谋而合的人。
季老师见家长二次进行时……（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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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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