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五这天,沈殊依然不折不挠的给许清送东西,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每一次都会盯着林深好一会才走。林深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只是每次都会和沈殊对视,然后又很快的避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今天和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但林深并没有去找沈殊,而是和安然她们一起。
安然:“沈殊,你怎么不和小鹤他们一起?”
沈殊:“…他们有事”
安然:“真可怜,林哥快去陪他”
林深看着沈殊没说话;沈殊正打算拒绝的时候,许清开口了:
许清:“小林去陪一下小殊,我们三就先走了”
糖柚:“陪一下而已,又不会要你命”
安然用力将林深推向了沈殊后便和许清、糖柚跑没了影;而林深则一下子撞了过去。
沈殊:“…你撞到我了”
沈殊轻轻地将林深推了过去。
林深:“…你手摸哪呢?”
沈殊没说话,而是收回了手;林深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带着奇怪的气氛走在路上…
突然,林深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身旁的沈殊不太对劲…
林深:“你…脸红了?”
沈殊低着头,紧紧的扣着手。
沈殊:“她叫我小殊…”
林深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林深[os]:这都脸红…真纯。
林深:“你说,昨晚那群人会不会堵我们?””
沈殊:“不知道…”
林深跟着沈殊路过一个巷子,这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也是沈殊的。
“你又发什么酒疯?!别给我出来乱搞后还回来!?”
“老子想和谁玩和谁玩,关你什么事!?”
谩骂声响彻寂静的夜,路边的灯光白的刺眼。林深揉着发涩的眼睛看着前面的沈殊,身体微微发着抖。
林深:“你抖什么?”
他走了过去,用手轻轻的帮沈殊带上校服的帽子;沈殊则拉着林深的衣服,说:
沈殊:“能不能走快点…”
林深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沈殊的手往前走;谩骂声、打闹声乱成一片。整个巷子,打破了夜的寂静,击破了林深的回忆.
巷子的尽头似远似近,犹如一束微光,一束很难抓住的微光…
“阿林…对不起”
…那些死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卷起的海浪,击破海洋似日的平静;海面上的小船也随着海浪动荡起伏…
终于,他们跑出了巷子,冷汗从林深的脸颊上流过,而沈殊则死死抓住林深的手,迟迟不放;
林深:“还好吗…”
沈殊还在发抖,像只受惊的小猫一般,急需别人的安抚;林深只觉得被紧抓的手被沈殊捏得生疼,而另一只手则去抚摸沈殊的头,隔层帽子轻柔着。
林深:“我在…别害怕”
你真像个哄小孩的哥哥一样,说一些有安全感的话来安抚这个“小孩” 。现在就只差抱住这个“小孩”了..
哪怕是这样的安抚,沈殊还是紧抓着林深的手不放。
林深:“你家住哪?”
林深将四周的楼房都看了个遍,除了路灯,其他都是暗的,夜也静的可怕…
沈殊没有回答他;林深没办法,只好将沈殊再一次带回了家。
[林深家]
林深将门关好后,看着沈殊有些可怜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柜子打开,艰难的换好拖鞋后,又从里面拿出一双新的。
林深:“先把手松开,我们换鞋好不好?”
他保持着耐心去问沈殊;但沈殊依然不动声色地坐在玄关的椅子上,还紧紧抓着林深的手,林深长舒一口气。
林深:“抬脚”
林深轻轻地将沈殊的鞋脱下,给他换上拖鞋后,将他的背后的书包挂在挂钩上,牵着他走向厨房。
林深:“喝点水吗?”
林深从充满寒气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在沈殊的眼前晃了晃;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他看着沈殊,只能尽量让沈殊转移注意力不再发抖…
沈殊:“药…我要…吃药”
(沈殊结结巴巴的和林深说话)
林深:“药在哪?”
沈殊:“书包…”
林深来不及多说什么,他快步走向玄关,迅速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取出一粒递给沈殊,直到沈殊将药塞进嘴里才放松下来。
沈殊:“我..躯体化”
沈殊:“犯了…”
林深:“……”
林深没说话,看着沈殊将手松开后留在手上的抓痕;整只手在发红、充血。他看着结结巴巴的沈殊,心里有些不舒服。
林深:“你今天先别回去了,给你妈打电话”
沈殊:“…为什么?”
林深:“我问你,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去?”
林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些烦躁的塞给沈殊。
林深:“自己拨电话,不能说话我来说”
林深:“听见没?”
这时的沈殊显得格外敏感,眼尾很快就泛起了泪花,红着眼楚楚可怜的看着林深。
林深[os]:哭了?怎么就…
沈殊低着头拨着电话号码,打了出去.
林深[os]:我很吓人吗??
电话接通了,沈殊将电话递给了林深。他接过,听见一声温和的女声。
“喂?”
林深:“阿姨好,我是沈殊的同学”
林深:“他今晚就不回去了,打电话跟您说一声”
“怎么了吗?会不会麻烦你啊同学?”
林深:“不麻烦,阿姨您早点休息”
“好,麻烦你们了”
“嘟…”电话挂断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说完就挂了。然后林深就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林深:“你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沈殊:“我不知道”
又一次寂静…
沈殊揉了揉发红的眼尾,没说话;林深伸手过去想拉他的手,被躲开了…
林深:“你躲什么?”
沈殊:“我不是..”
林深:“牵够了?之前让你放都不放”
林深看着之前被紧抓的手上的一小块淤青,伸了出来给沈殊看。
林深:“你弄的,好看吗?”
沈殊:“…不好看”
林深:“那就别躲,牵上”
沈殊乖乖的牵上林深的手,跟着他上了二楼。二楼很宽敞,第一眼就看到了由展示柜隔着的客厅,柜子的一旁还单独放了一盆花。
林深:“你住这”
(林深指了指那盆花旁的房间门)
林深:“我住你对面的房间”
林深:“我房间的旁边的卫生间”
沈殊点点头。
林深:“好了,松开吧”
沈殊松开了林深的手,推开了他今晚要睡的房间的门;是个白色调居多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整洁的大床,床上还摆放着一只小熊玩偶和一个抱枕,床头柜上还有一盏小夜灯。床头有一些画,都是浅色系的,窗帘还半拉着;房间里该有的家具都有,甚至还有多余的──一个小茶几和一个懒人沙发。
沈殊:“这是谁的房间?”
林深:“谁都不是,反正是我妈布置的”
突然,一股恐惧感向沈殊袭来。一瞬间,他感到全身无力、头晕;无助感让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他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也说不出半句话;话卡在嗓子里,想说却发现发不出声,像个真正的小哑巴。林深拥住他,任由他的泪水抹在他的衣服上。
林深:“没事了,别哭”
恐惧感慢慢消了下去,他听到林深的安慰声后疲惫的倒在他的怀中。泪水依然流着,全浸在林深的外套里。
林深:“你今晚和我睡,知道了吗?”
林深:“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像刚才那样”
林深:“你也不敢向我保证”
林深[os]:什么向我保证?!
林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沈殊:“…嗯”
沈殊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说出来的话也闷闷的。林深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沈殊:“好困…”
林深:“洗漱就去睡”
沈殊依旧靠在林深的身上,或许是躯体化加上犯困的原因,他几乎没什么力气;最后还是被林深“拖”进来洗手间。
林深:“坐好”
沈殊乖乖坐好后林深就转身打开洗手台上的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一个个的打开,然后给牙刷挤上牙膏、递给了沈殊。
沈殊:“嗯…?”
林深:“洗完就去睡觉”
暖色的灯光照在白色的瓷砖上,不会很晃眼;两位少年嬉闹着。他们的关系好像进了一步;镜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沈殊:“我先去…”
林深:“去吧”
说完沈殊就走了出去,穿着拖鞋走出了卫生间,转身就进了房间。他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与卫生间的有所不同;刺眼的白光让他不是很想立刻上床睡觉。这时,他注意到了书桌上的一个盒子──蛋糕盒子。
沈殊:“这是…我的?”
我自言自语后便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整个盒子:就是他送给许清的那个蛋糕盒子。
林深:“怎么了?”
沈殊猛的转过身,就像是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带着些慌张的顿在那。林深走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味,林深的发端还没干,湿漉漉的垂在额前。沈殊没说话,盯着眼前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蛋糕盒子躲在身后,然后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不让林深发现。
沈殊:“没事…”
林深见他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用有些湿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后,自言自语道:
林深:“没发烧啊…?”
沈殊:“什么?”
林深没回答,他的手绕到沈殊身后,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随后关掉刺眼的房间灯。他走向床边,掀开了浅色系的被子抖了抖。
林深:“不睡吗?”
沈殊走上前,犹豫了一下便脱下鞋子,不自然的走上床,躺了下去。林深也紧随其后的躺下。
沈殊:“那盏台灯你不关吗?”
沈殊抬起手,指着书桌上的台灯。
林深:“你不怕黑就关”
沈殊:“…嗯”
林深抬起手将灯关掉后,继续躺下;此时,独属夜晚的寂静才刚刚开始。
沈殊不是不怕黑,而是有人在他不怎么怕而已;街边的路灯还亮着,小区里时不时还有几声犬吠。沈殊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既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困了。一闭眼,脑海里就多了几个问题,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旁背对着他的林深,想着:我什么时候来他家的?几小时钱;我为什么睡在这里?因为我不敢向他保证不会再发生那件事。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脑袋里的沈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沈殊[os]:我和他应该是朋友…好朋友吧?
林深:“睡不着?”
耳边传来林深低沉的声音,他翻过身,目光正好与林深对上。深邃的眸子有些锐利,但又显得有些疲惫。
沈殊:“睡不着”
林深:“想什么呢?”
林深的衣服上有一些松柏的味道,给人清冷的感觉,和它的主人一样;沈殊对上他的目光后很快就避开了。
沈殊:“没什么…你快睡吧”
林深:“早点睡,别想太久”
说完,林深就闭上了眼睛,重新睡下了。松柏的清香加上还没有散去的淡淡的薄荷味很是惬意,如同安定剂一般,泌人心脾…没过多久,沈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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