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扑朔迷离

青青看完送来的信,忙叫来白白。两人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去另一处隐蔽的山林找老掌门询问药方。

“小棠。”青青白白二人叫来赵小棠。

“师姐们,怎么了?”赵小棠方才看到有人来给青青师姐送信。

“是掌门的信。”青青师姐面露难色,继续说下去:“你朋友的情况不太好,很难解。师父叫我去寻老掌门要无忧的解药。”

“无忧??是那毒的名字吗?啊,那你们快去啊,太好了,知道是什么毒了,师父太厉害了。”

“小棠,'无忧'这毒药,是无解的。老掌门闭关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出来。还在攻克。”

赵小棠瞪大了眼睛,虞书欣中的这毒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难道真的跟落花谷有关系?

“小棠,也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了。师父叫你赶快下山回去,怕你见不到虞书欣最后。。”青青师姐还没说完

“胡说!虞书欣会好好等到我回去的。我同你们一起去找老掌门,求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小棠,不得放肆!”白白师姐看赵小棠顶撞青青。

赵小棠发觉到自己态度不太对,忙跟青青师姐道歉。

“那你就同我们一起去吧。”青青给白白一个眼神,赵小棠磨人帮忙的功力她们都是见识过的。

只花了两个时辰,赵小棠和两个师姐就来到了老掌门的栖身之处。几个下人来开了门,迎她们进去。不久,一位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妇出现了,看着很年轻,很难相信已经70岁了。

“小青,小白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老掌门招呼她们两位坐下,却发现她们身后还有一个人:“这位姑娘是?”

赵小棠忙出来,跪下行礼:“师祖好,在下是雨玥掌门新收的徒弟赵小棠!”

老掌门的目光被赵小棠吸引了,晃了一会神:“哦,你就是那个破例收的徒弟。坐吧。”

青青师姐说道:“师祖,师父让我来向您寻要‘无忧‘的最新药方。有急用。”

老掌门有些沉默:“是给那个官家小姐用吗?”

“是的。”青青也无需隐瞒。

“当初要给这个官家看病,我们没有人同意。”老掌门缓缓说道,“是雨玥非要说这个赵小棠有难得一遇的学医天赋,定有很深的造诣。我们才同意这么交换的,赵小棠留下来,雨玥去治病。”

赵小棠心里惴惴不安,师父为何这么说啊?自己哪有天赋,赵凌诚师父天天说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只知道贪玩。

“且不说赵小棠是不是真有这个天赋。”老掌门看了赵小棠一眼,赵小棠心虚的低下了头,“这位官家小姐为何会中'无忧'的毒?而且我们并没有研制出真正的解药。这给人用了,岂不是又是重蹈覆辙,引来杀身之祸!你们都忘了祖训的原因了吗?官府就是不讲道理的豪横货,给人家治不好,就是要来灭我们的门。”

青青和白白沉默不语,不知道怎么说服老掌门,这个时候就需要赵小棠无赖的功力。

“师祖。求您开恩,给师父药方吧。师父已经去救人了,难道要她半途而废,毁了落花谷的名声?”赵小棠又不走寻常路,开始气人。

“师祖,我这约等于给落花谷签了卖身契,才换来雨玥师父去给虞二小姐治病,自然当是竭尽全力。您现在又不想帮忙,这就是言而无信。”

“小棠,别说了。”白白师姐忙制止赵小棠,这家伙真是语出惊人,老掌门的脸都绿了!

“最重要的是,师祖,难道您不想知道为什么虞二小姐会中这个毒吗?”赵小棠继续说道:“我隐约感到'无忧'这个毒,恐怕是和落花谷有很大的渊源。万一您就查了个水落石出,了却一桩心愿呢。”

这话赵小棠说的不假,老掌门确实想不明白无忧这毒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出现。雨瑶临死前可说过,这毒方只有落花谷有,成品也全部销毁了。“无忧这毒,已经消失十几年了。那个小姐怎么会中毒?”老掌门确实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师父诊断她是从小就中了这个毒。只不过毒性不大,今年才发作。”赵小棠答道。

“你师父是谁?”老掌门问。

“江城同心堂赵凌诚赵大夫。”

“这位小姐几岁身体不适有中毒征兆?”

“三岁。”

“她今年几岁?”

“15岁。”

老掌门表面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老掌门看着眼前赵小棠这股倔强又不卑不亢的劲儿,心中有所动摇。

12年前。江城。难道是巧合?

“你今年几岁?”过了好久,老掌门问。

“回师祖,我从小被我师父收养。收养之时,我师父估摸我有三四岁,所以我今年15也行16也行。”

12年前。江城。收养。

老掌门马上写下药方和一封书信,当下就飞鸽子送了出去。

“有鸽子啊?那掌门怎么不飞鸽子,叫人送,耽误时间。”赵小棠小声嘟囔。青青小声回道:“师父下山也没想到这情况啊,没带鸽子。”

“赵小棠,我这药方改进了这么多年,始终差了点什么。只能延缓死亡的过程。你还是随小青小白下山,把你那位小姐接上山来诊治吧。”

她们三人准备离去,老掌门叫住了白白:“小白,你下山后去调查一下赵小棠和这虞二小姐的身世。还有。。。”老掌门欲言又止,“就先这些吧。”

“好的。”白白回道。

“啊,这毒药是老掌门的徒弟制的啊,老掌门自己都解不出来,这也太没面子了吧。”在行程中,赵小棠听二位师姐说了无忧这个毒药的来龙去脉,这已经是落花谷人尽皆知却不能开口的秘密。

“不得无礼。”白白师姐又呵斥这个顽劣的赵小棠。

“不好意思,哦,那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吧,雨玥掌门和我师父是老相好,本来我师父等她下山就娶她。你们不是27岁能下山嘛,但是雨玥掌门突然做了掌门,就和我师父断了联系,相忘于江湖了,我师父也终身不娶了。感情都和雨玥掌门的这个师姐有关系啊。”

一路上,她们三个倒是聊了不少八卦。白白这才知道了老掌门的意思,赵小棠被收养,虞书欣中毒的这个时间点和雨瑶师姐有关系。

~~~~~

“你醒了?”雨玥掌门看着睁开眼的虞书欣,“能说话吗,费劲就别说了。”

“你是?”虞书欣许久没有张口说话了,喉咙有点涩。

“我是落花谷的雨玥掌门,你的朋友赵小棠和她师父不是去请我来给你看病吗?你现在在同心堂。”

“小棠?”一听到赵小棠的名字,虞书欣一下就精神了。

用赵小棠来套近乎果然有用,雨玥掌门笑道:“慢点,小心。”并慢慢把虞书欣扶了起来。

“谢掌门救命之恩,那小棠呢?小棠真的不回来了吗?”虞书欣想起了自己晕倒之前听到的话。

“我已经叫人送信,让她赶快下山来看你了。”

果然,赵小棠还是做了这个掌门的徒弟。

“我这病不治了,治不好的。你别让她待在落花谷,来陪我走完最后的日子吧。用她的自由换我的苟延残喘不值得。”虞书欣说道。

“可有人觉得值得,你先安心养病吧。我会尽全力的,既然答应了小棠。”

“我听赵大夫说,你是从三岁身体就有些异常了,可以具体跟我说说吗?”

“三岁那年我母亲的大丫鬟带我去看元宵花灯。回来以后发了一夜高烧,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但却开始不停地咳嗽了。求治多年无果,直到赵大夫说我可能是中毒了。”

“那可能就是那时中的毒,看花灯的那一天有什么异常吗?”

“这些我爹娘当初都仔细问过了,并没有,只是怀疑我可能在集市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简单交谈后,给虞书欣服下汤药,便又让她休息下了。

雨玥在院子里望着月亮,12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12年前,雨瑶在正月十六回到了落花谷,却告诉她们自己已服下"无忧",被天门派的大师兄辜负,愧对落花谷,本没脸回来,但却只有这里是她的家,祈求葬身于此。

但雨瑶本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过了一会开始发起了高烧,但却又不像寻常人发烧一样,雨瑶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是神智逐渐不清醒。老掌门和雨玥忙给她服下她们研制的半成品解药,也只是缓解了一下,到第二天中午,雨瑶安然离去。

雨瑶在昏迷与清醒间也说了很多话,老掌门和雨玥也听的云里雾里。天门派的大师兄本要迎娶她,但他后来一直推脱,直到雨瑶生下了孩子还没有正式成婚,也不住在天门派,却安置她们住在了附近的江城。后来他为了做掌门,娶了天门派掌门的女儿。雨瑶听说后,心气大便和他断了联系,独自抚养女儿。直到听说他做了掌门,并且也生了女儿,天门派为此还庆祝。雨瑶气不过,上山找他理论,却被拒之门外,只给了一笔银子。

这对雨瑶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尤其是她还为了他背叛了落花谷,抛弃了养自己十几年的师父,到头来,只想一了百了,不想活下去了。

接着就有了那些听不懂的胡话:我是一个恶毒的人,竟然制作这种毒药,还给他用,伤害别人。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杀了我的孩子。我自己不想活,也不让我的孩子活下去。命苦投胎到了我这里。我要救我的孩子,希望她能活下来。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所以老掌门和雨玥也不知道雨瑶的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听她的胡言乱语,恐怕是不在了。

但雨玥现在却怀疑了。

所以,虞书欣是那个孩子吗?虞书欣是活下来了吗?那虞府真正的孩子呢?难道师姐杀害了虞府真正的孩子?雨玥想到这里头皮发麻,晃了晃脑袋,不可能,师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都三岁了,孩子调包虞府还看不出来吗?

虞书欣到底怎么中的"无忧",师姐去世前就住在江城,她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雨玥苦笑了一声,师姐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不仅要被你这毒药的谜题折磨,如今竟还有人中了你这毒。

说到底,这么聪明的人是为了爱情执迷不悟,罪孽深重啊。但雨玥也何尝没羡慕过雨瑶呢,她却为了落花谷,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但现在却因为师姐的缘由,站在了当初爱的人的院子里。

命运总是爱和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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