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糯芽很讨厌恕行街边的有些小孩。

因为长相过于秀气,他从小就受到了很多次嘲笑和捉弄。

“他一个男生怎么皮肤比女生还白啊?好娘。”

“你看他那生得细皮嫩肉的样子,怕不是以后要嫁出去吧哈哈哈哈哈!”

“……”

在恕行街只分男女,因为这里环境条件恶劣的原因,恕行街的女性和男性几乎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无论是体型还是强壮程度,均被这恶劣的环境锻炼出来最适宜生存的样子,顶多容貌上可能有些差别,像糯芽这类,着实是打眼的怪胎。

他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喝药,身上都一股药味,旁边邻居家都担心他这病秧子的病传染给自己的孩子,总是叮嘱让他们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糯芽有时候走在路上都能够被别人拿石头扔,怎么不去死之类恶毒的诅咒更是听了不下百遍。

他不懂为什么他们对他的恶意如此之大,甚至于凭空捏造和他接触就会死的谣言。他走在路上,手里捏着皱巴巴的货币,徒步跨越大半个恕行街只为了买到南边那些价格更为便宜的蔬菜。

路上总能碰见那些刚好出门上学的孩子,他们总是无缘无故就对他施打拳脚,每每意犹未尽的时候,只有即将迟到的铃声才能让他们离开。

糯芽每次都做得很好的,蹲下来抱住头,把钱藏在怀里,等这一段没由来的暴力结束,再忍着疼痛抓紧赶路买菜。

这一天他也和往常一样这么做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他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耐打了,承受能力都变弱了,别人光是踹他那几脚,他就差点昏过去。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变高,陌生的感觉半点不受控制蔓延,全身都使不上力。

“快看!他怀里好像有钱!”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就有人伸过手来去抢。

糯芽拼命想护住,奈何就连挣扎都是微弱的。

他正觉得心灰意冷没人能够帮他的时候,周围围着他的那些小孩不知怎么就突然散去了,迷糊之间他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味道,紧接着便被人提着后衣领提了起来,随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突然换了姿势,抱着他。

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而且神智混沌,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是本能的,拼命靠着贴着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捕捉那一丝清凉。

后来他病好了,但是再也没见过那天那个救他的人,只是从别人嘴里面听来了一个名字,是一个报纸天天上头条的名字。

秋墨厘。

别人都说秋墨厘是远近闻名的凶残星盗,那些孩子听说秋墨厘是他偶像的时候,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灾星和魔头,还真般配。”

那些反对和嘲笑的声音从来未曾消失,但是糯芽却像变了一个人,自信且坚定,也结识了新的朋友。

在刚得知秋墨厘死讯那段时间,糯芽总像是觉得心头缺了一块,他毫无理由的收集着报纸上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即便是没有找到尸体,时间久了,潜意识里也会觉得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女alpha身上好闻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熟悉的气息唤醒了他曾以为快要消失的记忆。四肢百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记住眼前这张脸,想要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耳鸣声盖过了一切,只能依稀辨认是在喊他的名字。

他很高兴,他偶像神通广大,还知道他的名字,于是他把怀里的盒子递给她,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可是嗓子很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alpha抱着他,踹得稀巴烂的房门成了他们的垫脚石,一路通往外面安全的地方。

恍惚之中,他看见他的母亲倒在大火里,眼神怨恨死死盯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还被掉下的房梁砸得血肉模糊!

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猛地坐起,这巨大的动静立马就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醒啦?擦擦脸吃饭饭喽!”小徒弟熟练的拧着毛巾,他手脚并用爬到糯芽旁边,热乎乎的毛巾还没碰到脸,就被糯芽一手给拍开了。

没抓稳甩出去的毛巾径直飞到了推开门进来的顾袤脚下。

糯芽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个人,他神情恍惚,抱着被子使劲往里缩,“你们是谁?出去,出去!”

看着糯芽这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顾袤也有些不忍心,“是我,我以前给你母亲看过病的,顾医生,记得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糯芽的开关,他比刚刚反应更加激烈了,挣扎之间差点把坐在床上的小徒弟直接踹下去。

“诶你干嘛!”小徒弟着急忙慌想稳住少年,可是他的靠近反而让糯芽更加紧张了。

“离我远点!别过来!!”少年把自己手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都朝小徒弟砸过去,直到指尖触碰到一块硬的边角。

他一低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还得是我,嘿嘿!”小徒弟收回手,把糯芽拖回被窝里,又给他盖好被子才下床,“师父我机灵吧?”

顾袤在旁边阻止不及,只能叹了口气,“这么鲁莽,到时候把人伤到了怎么办?”

“他这个样子再让他闹下去才出事呢,”小徒弟不以为意,抬手比划着不太清晰的肱二头肌,“师父放心好了,我可是练过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好吧。”顾袤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回到药房,看着火候,把药盛了出来。

距离秋墨厘带着糯芽出现在他家门口,已经过去五天了。

那个时候他看着天亮了,又等到了下午都没见秋墨厘回来,还担心出什么事了,正准备出门,结果一开门,女alpha带着一位少年倒在门口。

秋墨厘看上去好像没受什么伤,而她怀里那个少年脏兮兮的,脚踝肿得跟包子一样大,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到处是没注意受的伤。

他赶紧喊徒弟把两个人带回了家,他忙前忙后,这一检查起来发现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并且看上去只是睡过去了的秋墨厘,还更严重些。

秋墨厘过度使用精神力,令她承载精神力的脑域都有受损,更别说还导致连同一体的信息素紊乱了。

一个高等级alpha信息素紊乱,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她的影响可以无休止扩散,直到机体停止散发或者耗尽信息素。

这几天给秋墨厘治疗的时候,顾袤都把身为omega的小徒弟支开,但是每次治疗完了之后出来,身上那一身的信息素洗都洗不掉,小徒弟每每回来,都很疑惑为什么一向身上干干净净只有洗衣粉味道的师父,治疗完大侠连澡都不洗了。

而且气味浓郁得……就像专门放酿了很久的酒的酒窖一般,都入味了。

有时候没注意,小徒弟在师父旁边晃悠久了,还有些头晕,顾袤得知了,直接把人赶去睡了一下午才缓过来。

而这个陌生少年的体质还有些奇怪,起初顾袤还测出他是个beta,但后面又出现了omega的症状,像是用什么药物直接压制了omega正常的生理反应一般,这种压制短暂情况下好像确实能维持beta的状态一段时间,但是长久以来只会损伤人体,到最后达到不可挽回的结果。

顾袤费了不少心思才稳定住他的发热期,好在也没有特别棘手。

可秋墨厘不同。他现在的医术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治好秋墨厘,医疗器械不足,受损的脑域很难修复,顾袤甚至都不能确定秋墨厘清醒过来后会不会出现其他的状况,又或者,连能不能苏醒,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顾袤端着药缓缓推开门,他担忧的人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神情平静,看上去只是睡着了一般。

一个多月前,他也是这么看着秋墨厘,看着她了无生息的躺在这,最后又奇迹般的存活下来。

几年前是她救下自己,那个时候他总以为有机会还恩情,结果却得到她去世的消息。可现在她又一次救了他,天降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却束手无策。

顾袤坐在床边,看着汤药荡开的波纹,思绪飘远。

他当初要是答应了他们的提议,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

秋墨厘感觉头疼炸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她脑袋里面放了碎玻璃,玻璃陷进肉里,搅得痛不欲生。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直到她感受到手臂被人拉扯,才猛地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大中午了,再睡就真的是吊车尾了。”这熟悉的语气秋墨厘再熟悉不过,她还有些没有回过神,便也顺着青年的拉扯坐了起来。

简易搭建的帐篷,几堆草组成临时休息的地方,未燃烧殆尽而人为熄灭的火堆,热得人口干舌燥的太阳。

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一下子把秋墨厘拉回那个考核初赛。

一场孤岛求生瓜分一千亿奖金,所有人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只能带一个一人高书包的物资,跨越孤岛的森林,抵达终点。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紧赶慢赶三个月了,死伤争斗无数,只有她和念秋落在最后面,过得安然。

她记得她当初发现不对劲,后来自杀了,系统才告诉她这是个灵异位面,一千亿是纸钱,得死了才能得到那笔钱,她当时因为死得不算晚,分到的钱除了过第二关,还带念秋在冥界大吃大喝了一顿才走。

秋墨厘的眼珠子像是生锈了的机器一般转动起来,缓缓落到了面前的青年脸上。

这个人她记得,第一个位面就有他,自由度非常高,每一次都能以各种合理的理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但是又游离于任务之外,位面里的他都有不同身份,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只是一直记得要跟着秋墨厘。

相处久了,她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甚至还有点喜欢。

可能是因为他特别纯情。

和他聊天动不动就能脸红,一本正经谈正事激动的时候,omega信息素也会突突往外冒,遇到危险也会毫不犹豫站在她一个alpha的前面,可爱得紧。

秋墨厘还想过以后复活了就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omega对象。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念秋狐疑地摸了摸脸,也没有脏东西。

“没事。”秋墨厘拍完灰站了起来,正考虑着怎么让念秋同意死亡才是通关秘诀,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或许不只是这一刻。

她回忆起来的念秋,脸都是非常模糊的,像是打了厚重的马赛克,看不清一丁点。

可这样她为什么知道他会脸红呢?

难不成她还能通过马赛克看出他的情绪?并且产生omega很可爱的想法?

这实在太过荒谬,秋墨厘的眉头也不由得皱紧,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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