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后租片子的人开始变少。音像店的收入开始捉襟见肘。养活我和梅梅两个人开始有些困难。不得以，我们做了一点儿“犯法”的事儿，开始租黄片儿。
说实话，每个音像店都有偷偷干这个的。当时我们接管来时也是知道的。原店主告诉我们去哪儿进货，进货时说点儿什么特别的话也交代好了。只是我俩都是姑娘，我又刚开始出来做事儿，胆子小，除了原店主留下的几个后来就一直没弄。可现在生活所迫，梅梅就建议说要不咱也试试吧。
我们开始了比较量大的租售黄片生意。来人时，特别是针对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男生，尤其是他们转了又转，选片子又许久的人，就会鬼鬼祟祟的轻声问一句：“嘿，兄弟，是在找什么特别的片子吗？”
只要有人接茬，多半无疑。干这个的时候，简直有点儿电视里演的那些地下共和党与自己同志对暗号的感觉——紧张刺激又期待！
虽然这性质完全不一样啊！但个人觉得体验感是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点儿什么不一样，可能就是多了点羞愧感。因此刚开始时，我们都是脸红耳热的！明明不好意思的不行，可我俩还得故作镇定。至少面子上得正常大方的把藏在暗处的片子掏出来，无事一般递给他们挑选。
此活儿暂时缓解了我们的经济危机。如此这般，大约经营二个月有余。突然某天店里来了两三个人，其中之一从外衣的胸袋里掏出个什么证件，然后在我面前亮了一下。声音洪朗道：“有人举报你这儿租售色情黄片，特意来调查！还请店家好好配合！”
我一下子人就懵掉了，慌得手微微发抖。
“你是店主吗？”另两个人已开始从音像架上搜查片子，亮证件的人却不动。目光四处观望一圈后，继续同我说话。
我迟钝的点头。
“是有这回事儿吗？”他又目光上下扫了我一眼后，已有教育口吻。“看样子很年轻啊，年轻人就该有点儿年轻人的样子！干点儿什么不好要干这个？还是个姑娘家！你好意思么？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在犯法！”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我却也全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严重！
我心里很是害拍，刚要怯懦的问会怎么样，要做牢吗？结果那两个人抢先开口了。他们望着我身边这个一直和我说话的人，摇头道：“架子上没有找到。”
因这没有找到，我心安了一点。那傻话就忍住了没问出口。确实也是有些吓慌了，声音不大能出得来。
我身边的人又扫了眼我身后的帘子，问我：“这后面是做什么的？能进去看看吗？”
后面是被音像架和帘子隔出来的一小方地方，里面放了一张小小的床和饮水机。当时没租到合适的房子时，一直就睡在这里的。
这边刚问罢，两人中的一个掀起帘子待要进去。结果一个尖锐的女子惊呼大叫声生生吓住了要直闯进去的男人。
三个男人同时侧耳蹙眉，其中一个问：“里面有人？”
是梅梅。
我点头，待要回答。梅梅已在里头声音里带些惊惧的怨怪：“嫂子，你怎么能随便放个男人进来？你知道的，我睡觉一向不穿衣服。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我......我......”我看一眼身边人的脸色，“我拦不住”已涌入咽喉，还是生生咽下去了。只是怯懦中和的说，“我也很突然。”
“她是谁？”
“是.....是我小姑子。”
“她怎么在这儿？”
我绞尽脑汁的想个合适的原因。
“嗯，是这样儿......”突然急中生智脑子一亮，“这店吧，它离我住的地方，稍微有点儿远。一般星期五晚上，嗯，一直到星期六星期天，这租片子的人会比较多，然后，我们就关门的时间会比往常拖长些。我们不是两个女生嘛，太晚回去她哥担心不安全。他就说，如果太晚他不来接，让我们就睡在这儿好了。”
“啊......啊......嫂子，嫂子，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啊......你快让他们出去！我要穿衣服起来.....”梅梅嚎了一会儿，又抽噎着说了请求。
我暗暗敬佩梅梅。处事不惊，还能迅速出对策。关键这戏演的我也要跟着入境了。
“别怕别怕，你等等啊，我来商量。”我安慰着她，然后抬眼望向他们，央求：“能不能，让她先穿衣服起来再说？”
我这话问得他们三个说不出话来。我这才回过味来，好像这话说的有点儿怪异。人家是来执法的，给我问得好像他们是流氓似的。什么人会不让一个大姑娘穿衣服呢？
梅梅一直呜呜哭着。
那个掀帘子的人凑近其他两人道：“我刚刚掀帘看见了，除了床和饮水机里面什么都没有。要藏大批的碟片估计不容易！还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排除弄错了。”
我听见了，更是一脸无辜可怜的望着他们。
可能是梅梅的哭声太烦，又可能是被我这娃娃脸的纯真面容打动，那人又扔了些教育的话后，三人走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手脚已有些瘫软，一时坐在凳子上茫然不知所措。
梅梅从里面走出来，看看我，又看看外面。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乖乖，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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