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
沈有容轻咳两声:“我害怕鸟类。”
“害怕鸟?因为啥?”
“小时候,约摸是被鸟吓到过,从我记事起,就很怕鸟类。”
“是长羽毛的都怕还是只怕会飞的?比如,鸡?或者鹅之类的?”
沈有容开始在脑子里回忆这两种动物的样子,鹅?没什么感觉,好像没仔细看过。鸡?鸡的喙一下子就出现在他脑海里,猝不及防,他倒退两步,冷汗涔涔。
看到沈有容脚步踉跄,林鸢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道:“沈有容?你这是怎么了?”
沈有容借着林鸢的力道,稳住身形,慢慢调整呼吸。
“我没事,只是,我大约是害怕鸡的。”
“不怕鹅?”
沈有容摇摇头:“不怕。”
“这就怪了,鸡和鹅不是长得一样吗?”林鸢在脑袋里对比鸡和鹅的样子,“是爪子?还是嘴?”
见听到‘嘴’字沈有容就有些变了脸色,林鸢这就明白了:“你有尖锐恐惧症?”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有尖锐恐惧症的话,那你应该连剑也用不了啊。你只是害怕鸟类动物的喙?你是尖嘴恐惧症?”
“尖嘴恐惧症?”沈有容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了,他不怕鹅,却怕鸡,鸟也怕,想来,是怕鸟类的嘴了。
“可你明明实力很强,又怎么会有尖嘴恐惧症呢,你从前没有同鸟类妖□□过手吗?”
“有的。”
“那你是怎么克服的?别说你见到鸟类就跑啊。”
“没有交手啊,以我的实力,普通的妖兽,一击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至于不普通的,也没见过哪个实力高强的鸟类妖族,在化形的时候还保留着喙的。
...
好吧。
她怀疑沈有容在凡尔赛但她没有证据。
“那现在看来,这对你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以后不主动去看鸟喙就好了。”
“嗯。”沈有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刚你想说什么?”
林鸢想说什么?她像问问沈有容是不是被鸟拉脸上过,现在还怎么问?
“没什么,我也是想问这个来着,既然你已经说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林鸢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有容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想和林鸢再多说说话,可内心却有些抗拒。他不是来和小弟子拉近关系的,自己只是来保护她的。
沈有容却没发现,当理智占上风的时候,他很难主动去和林鸢说些什么,可一旦理智稍微放松些,他却可以和林鸢一起打水仗。
金陵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以林鸢的速度,第二天下午就到了。
“哇,这就是大都市嘛。”
林鸢还没落地,就已经被金陵城的规模震惊了。她和沈有容还在空中,竟不能一眼看尽金陵城。
她穿到这也有十几年了,可幼时一直在云城,至多去过盐城,加入沧浪宗后,也只在山下不远处的小城池参加过一次灯会,这么大的城池,她还真没见过。
林鸢兴奋不已,就像上一世第一次去首都一样。
不过,严格来说,金陵就是南景国的国都,和上一世的首都也差不多了。
不过既然到了人界,就该遵循人界的规矩,他们并没有直接御剑进城,而是在离城门最近的一片小树林落下。
两人慢慢悠悠,往城门方向走去。
一路上,很多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有进城的,也有出城的。
进城的大多是马车,有专门的车夫赶车,有的还会跟着几个小厮。而出城的多是步行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身上还背着大大的竹篓,有说有笑的。
也有车架,不过没有马车,都是牛车或者驴车,只有一个车板,上面坐着六七个人,面上也都是笑着的。
“不愧是南景的国都啊,进出城的人这么多,还个个面上带笑,这幸福指数肯定超高。”
“嗯,他们都很满足。”
沈有容没说的是,这些百姓虽然看上去喜气洋洋的,但精神气却不是很足,内里空虚,典型的外强中干。
“走吧,进城看看!”
说罢,林鸢从空间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开,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前面。可她明明穿的是一身女子裙衫,现在夸张的摇着折扇,显得不伦不类的。
沈有容忍着笑,默默跟在林鸢身后,也没打算提醒林鸢,不管做什么,鸢儿开心就好。
更何况,她还那么的开心。
林鸢走在前面,翘着小下巴,时不时还冲来往的人点点头,挥手,啊不是,挥扇示意。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官差拦下两人,例行询问:“你们二人从何而来?到金陵城要做何事?”
“我们,”林鸢卡壳了,从何而来?从九岱山而来啊,要做何事?调查这里有没有落魂阵和炼魂阵啊。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我们,”林鸢拉过身后的沈有容,挽住他的胳膊,“我们小夫妻是要去城里的大姑姐家的,大姑姐要生娃娃了,公婆担心,让我们去看着点。”
一男一女出现在城门外,不管是兄妹还是朋友,总是更容易引人注意,干脆直接说夫妻,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夫妻?”
“是啊差爷,我们成亲才刚三个月呢~”
林鸢故作娇羞,暗处的手却在偷偷拧沈有容的大臂内侧。
沈有容察觉到胳膊上的触感,背登时就挺直了,不疼,但整个人有点僵硬,比中了定身术还硬。
见官差看过来,沈有容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我们的确是,是夫妻。”沈有容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官差的神情放松了些:“那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们,”林鸢想回答,可金陵附近有什么地方,她哪里知道。
“我们是从弯月村来的,吃了午食才出来的,所以晚了些。”
“弯月村的?”那官差上下打量沈有容,“你们弯月村竟然还有你这般气质的,是学子吗?”
沈有容点点头:“虽是学子,在下却连童生还未考过,惭愧惭愧。”
听沈有容连童生试都还没过,那官差也就失了继续攀谈的心思。
新回国的太子即将重开恩科不假,可这种连童生试都还未考过的,也没什么结交的价值。
“好了好了,你们进城去吧。切记,行事小心谨慎些,这里可不是你们弯月村,城里的大人物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
说罢,就放两人进城了。
刚过了城门,林鸢就松开了沈有容的胳膊,沈有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发皱的袖子,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可以啊沈有容,你还来过金陵呢,怎么不早说。”
“我从未来过金陵。”
“那你怎么知道什么弯月村的?”
“路上听人说的罢了。”
刚在往城门来的路上,林鸢的样子实在是太吸人眼球,不少人在偷偷议论她,只是这丫头只顾着骚包,根本没注意听而已。
*
“这人是谁啊,有人知道么?”
“没见过。”
“未曾听说。”
“一个女子摇着折扇,还大张着腿走路,真是不成样子,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就是,”那人停顿片刻,还是没忍住,又继续道,“不过楚兄,她手中那把扇子,看上去真不错啊,离这么远都能看出扇骨材质上乘,扇面上的提字也颇有风骨,真是可惜了,如此好扇却要跟着她一个黄毛丫头。”
另一个人眼里也全是艳羡:“这种好东西,合该给咱们读书人用的,尤其是像楚兄这种出类拔萃的学子。”
“是啊,楚兄可是咱们弯月村第一个考中童生的呢!”
说着说着,几人的话题就从扇子扯到了拍楚童生的马屁上。
“哪里哪里,运气,运气罢了。”楚童生嘴上谦虚,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
进城后,林鸢将折扇收了起来,并不是不想装逼了,而是手里拿着东西,有些碍事。
一路上,几乎是看到店铺就往里钻。
“哇不愧是都城啊,这脂粉真细腻啊!”
“哇不愧是都城啊,这糕点试吃给这么大一块呀!”
“哇不愧是都城啊,这套头面得有一斤重噢!”
最后,林鸢站在一个全是男子笑声的门口,双眼放光:“哇不愧是都城啊!!!这,”
话还没说完,人就要往里冲,却被沈有容一把扯住后脖领:“你要干嘛!”
“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林鸢也没找到一个正当理由进这家公子楼。
“怎么了嘛,这里又没说不让我进,我去看看怎么了?”
“你已经在云城见识过小倌馆了,这里就不用去了。”
“这咋啦,等会儿你去青楼我也不拦你还不行嘛。”林鸢瘪瘪嘴,满脸委屈,可眼里却全是兴奋。
拜托,再好用的脂粉,再好吃的点心,再精巧的金饰,她前世都见过了,只有这小倌馆,她前世是一个都没见过啊!她现在多看两眼,怎么了!!!
“不许去,去了我就告诉你师尊。”
“不带这样的!哪有一点小事就要告家长的!”
沈有容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林鸢,表情严肃,气势逼人。
不像儿子,倒有点像他老子。
林鸢最后只得妥协:“好啦好啦!不去了还不行!”
她挣开沈有容的束缚,双手抱胸,闷着头走了。
沈有容看着林鸢气鼓鼓的背影,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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