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甘栗的掌柜来到门口,面色凝重。
人群议论纷纷,里面不乏附近店铺眼红盛王甘栗生意,过来看笑话的。
“王掌柜的,如今这是怎么个事啊,可得给人家解决好啊,不然咱们这周围的商户,怕不是都要受牵连了啊。”
“是啊王掌柜,你们家吃死了人,我们这些商家也要受人嫌弃的啊。”
更有那不嫌事大的,还跑到那小妇人跟前,安慰道:“小嫂子,别哭了,你放心,我们可不会和盛王甘栗同流合污的,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嘴上义正言辞,眼珠却四处乱转,只是注意力一直没离开站在最高处的王掌柜。
“大家静静!”王掌柜双手下压,“这件事既然闹到了我们盛王甘栗的门前,我们就一定不会敷衍了事的,我已经派人去了最近的医馆,相信很快就会有大夫过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是去了最近的医馆,人群中有人悄悄松了口气。
大夫来的果然快,不到一炷香人就来了。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
人群让出一条路,大夫背着药箱,脚步匆忙来到地上躺着的男子身边,低头查看情况。
大夫掀开眼皮,也就眨眼的功夫,立刻就松了手,然后大声对周围的人说:“这人死了,已经死了啊。”
人群又开始吵嚷起来。
“果然死了,果然死了。”
“看这盛王甘栗,这下还怎么辩驳!”
“这黑心的掌柜,真的害死人了啊!”
“人命关天,应当立刻将这掌柜押送大牢!”
“押送大牢!押送大牢!”
在有心人刻意的挑唆下,周围的百姓越来越激愤,仿佛是与盛王甘栗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不知何时,两个衙差拨开人群,来到了最里面。
“刚有人去衙门报官,说盛王甘栗吃死了人,盛王甘栗的掌柜在哪里,随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说罢,就要将王掌柜带走,丝毫不听王掌柜的解释。
林鸢和沈有容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状况,林鸢连手里的月饼都不吃了。
这么快就要将人带走了?若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带走,即便是最后洗清了嫌疑,这盛王甘栗的名声恐怕也毁了。
就在林鸢准备站出来制止的时候,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后面似过来了一队人,百姓们看清后,个个兴奋不已。
“青天老爷!是青天老爷来了!”
“是青天老爷!今日竟有缘见到青天老爷!”
“不会能看到青天老爷审案子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得守好我的位置,可不能被人挤走了,回去得跟我娘子好好学说学说!”
“对对对,诶!后面的人别挤啊!挤什么挤!”
人群在刚刚的寂静过后,又开始嘈杂起来。
青天老爷?难不成是包拯?
林鸢收回迈出半步的脚,饶有兴致的等着人群后的‘青天大老爷’出现。
然后。
问青天???原来是这么个青天老爷?!不过这厮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连童生都没考上吗?
问青天似乎还挺得民心,一路过来都是和他打招呼的百姓,可他却沉着脸,谁也不理,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
“哇,真不愧是晋升最快的青天老爷啊,这气度,真是让人信服。”
“青天老爷来了!青天就有了!”
“青天老爷可要给这小妇人一个公道啊!”
很快有人斥责道:“青天老爷怎么审案,还用你来教?!不要乱说话!万一影响了青天老爷断案怎么办!”
甚至还有小姑娘们凑在一起,手里拿着帕子,对着问青天捂嘴偷笑,一个个全是星星眼。
看得林鸢有些傻眼,这什么情况。
人群最中间的问青天,面色严肃,来到那小妇人身边,小妇人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你就是今日的苦主?”
小妇人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回青天老爷,这小妇人就是这刘三的娘子,这刘三就是吃盛王甘栗的栗子吃死的。”
回话的是抬着门板过来的其中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魁梧,满脸凶相。
问青天上下打量他一番,语气不善:“我好像没有问你。”
那男子的气焰一下就被削去大半,咬咬牙,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问青天又看向还瘫坐在地上的小妇人:“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小,小妇人是这刘三的娘子,刘三,刘三今日出门说要来盛王甘栗买栗子吃,刚回到家便倒地身亡了,民妇,民妇这才和大哥二哥一同来盛王甘栗讨公道的。”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证据证明这刘三是吃盛王甘栗的栗子吃死的?”
那小妇人瑟瑟发抖,脸色越来越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男子见这情形,又站出来:“草民姓刘名大,是这刘三的大哥,草民可以作证,草民的弟弟就是吃这盛王甘栗的栗子吃死的,千真万确!”
见问青天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刘大也有些心虚:“不信大人您看。”
刘大蹲下身,掰开刘三的嘴,从里面抠出一团什么东西,周围的人吓得都退后两步。
“大人您看,草民弟弟的嘴里,还有他们家的栗子呢。”
问青天也不见嫌弃,凑近仔细看刘大手里的东西,还真能看出是栗子。
“天啊,真是吃栗子吃死的。”
“这盛王甘栗,这是用的什么栗子啊,竟这般可怕。”
“我以前可爱吃他们家栗子了,我不会也快死了吧。”
见人群又嘈杂起来,问青天眉头紧缩,向四周看去。被他目光扫视到的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噤若寒蝉。
问青天面无表情,直到扫到了林鸢和沈有容,险些破功。
他连忙重新收拾情绪,努力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案子上。
“大人,大人?”问青天带来的官差见他突然没了动作,忍不住凑过去偷偷提醒他。
问青天猛地回过神:“怎么了,何事?”
“大人,这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大夫,您看要审问一番吗?”
问青天轻咳一声:“好,问。”
然后一阵静默。
见问青天一直盯着自己,那官差心里打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问吗?
官差硬着头皮:“你!你是哪家医馆的大夫!”
“草民,草民是回春堂的大夫。”
...
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问青天接过话头:“你可是已经检查过尸体了?”
“回大人,草民已经检查过了,这刘三确实是死了。”
问青天的眉头重新皱到一起,他当然知道这人已经死了,但凡见过死人的都能看出来,他是想问这刘三的死因。
“死因,死因,,死因,”
那大夫磕磕巴巴,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他哪里知道,他只是回春堂的一个小学徒,今天一大早有人找打他,让他装扮成大夫躲在这附近,到时候拦住盛王甘栗的伙计,然后跟他一同回来,见到尸体,只需要说一句人已经死了,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什么刘三是怎么死的。
问青天哪还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问青天派人去回春堂请的大夫也来了,大夫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看上去就分量十足。看到一旁的学徒,满脸吃惊:“你今日不是腹痛难忍,回家休养了吗,怎么如今会在这里?还这身打扮?”
若不是这小学徒不在,他哪里需要自己背着这沉重的药箱。
被人拆穿,小学徒腿脚发软,‘我’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下跌坐在地上,双眼发直。
完了,完了,自己不该拿这作孽钱的。
大夫也顾不上管这小学徒,听从问青天的吩咐,上前查看尸体,片刻后,向问青天汇报到:“回大人,此人是中毒而亡,具体是哪种毒,还需要再细细查验。”
“嗯,多谢张大夫了,剩下的会有衙门的仵作来查验,张大夫可以回去了。”
“不敢当不敢当,能为问大人做事,是在下的福分,如今回春堂还有病人,在下就不多做逗留了,告辞。”
说罢,又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
围观的人也都看出点门道,这事恐怕是没这么简单。
“大致情况本官已经清楚了,如今你们便一同和本管回衙门去吧。”
问青天命人带上他身边的四人,还有盛王甘栗的掌柜和一众伙计。
等人都押走了,问青天又对周围的百姓道:“如今还需几位现场证人,不知可有人愿意随本官前往。”
“我!!问大人我愿意去!”
“我也愿意问大人!”
“我我我!我一直都在,我看的全!”
问青天正准备随意点两个人,就听一道清丽的女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问大人,不知我们二位可能前去?”见问青天看过来,林鸢笑意盈盈,“我们一直在这里,还刚在里面买了栗子,跟大人回去做证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问青天看着林鸢狡黠的样子,咬咬牙,很想拒绝。
“哦对了大人,您看上去,和我一个旧相识长的很像呢,他呀,”
“住口!”问青天吐出一口浊气,认命了般,低声道,“就你们两个,随本官一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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