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誉猛地转过身,“左祍?”
“没错,我们与李冉面对面,当时的场面又有些混乱,没注意到很正常。我方才换衣裳时,忽地想起给她褪衣物的情形,才反应过来。”
薛誉闭上眼细细回忆,没错,是左祍。
起初并未留意,后来柳凤又闯了进来,便有些走神。
柳凤继续说道:“不论男女老少,衣物的前襟均是开口朝右,是为右衽。只有死人穿的寿衣,才是前襟开口朝左。若是李冉自己穿的外衫,怎么可能会反了?”
“所以我推断,有人帮李冉穿的衣裳。面对面的时候,人处于镜像状态,左右便反了。”
薛誉点点头,又疑惑道:“可李冉死前,还有人在巷口见过她。说明她早就穿好衣裳起身了,又为何再次褪去了衣物?”
柳凤皱眉,难道有人轻薄她,遭反抗后将其打死,凶手害怕官府查到什么便给李冉穿上衣物伪造成意外死亡?
那会是谁呢?当时家中有周铭清和杜凯二人,若还有第三个人,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到歹人欺侮李冉的声音?
难道是杜凯?可周铭清说了,杜凯当时在看诊。
若真是杜凯所为,自己的娘子受到此等侮辱,周铭清不可能帮着做伪证。
还有,如果李冉不是石碾子轧死的,那必然有其他的致命伤。
可薛誉的尸检结果显示,李冉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柳凤心里有些乱,她摆摆手,说道:“我暂时没有其他的头绪,先将银钗的问题搞清楚吧。”
柳凤离开后,薛誉有些放不下心,悄悄跟了上去。
李冉若真是被人杀害,接触此案的人说不定都会被盯上,得小心行事。
柳凤早就发觉了跟在身后的薛誉,只是没有点破。
毕竟,若是被熟人看到薛仵作与一女子夜游,搞不好自己女扮男装的事会被发觉。
还是保持距离,装成陌路人吧。
*
柳凤一晚上并非一无所获。
这银钗是当下流行的款式,售卖的店铺和小摊不少。
但当中镶嵌玉石的,只有张氏首饰铺有卖。
里头不仅有镶嵌玉石的款式,还有镶嵌红珊瑚、绿松石、玛瑙等等的款式。
价格高低,全看这一颗珠子值什么价。
李冉的那根银钗,价格算不上太高,她虽也能买得起,但将糊口看病用的钱花费在美丽的废物上,柳凤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更何况,掌柜笃定,玉米面西施从未来过此处。
“她那张脸,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若是光临本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之前的推测得到了证实,银钗不是周铭清买的,也不是李冉买的。
要么是其他人背着周铭清送的,要么,这银钗的主人另有其人。
难道杀害李冉的是名女子?
柳凤一路想着,已经走至薛家门口。
她忽地站定,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出来吧,这儿没别人。”
过了几息,薛誉从墙角走出,他清了清嗓子,“你一个女子夜里出门,不安全。”
“嗯,多谢啦。”柳凤笑着进了门。
薛誉继续跟着,走到柳凤屋前,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柳凤疑惑地转身,看着他,“你怎么不回自己屋?进来坐坐?”
薛誉支支吾吾,从怀中掏出一根桃木簪,塞进柳凤手中,“你不是想跟着验尸吗?桃木辟邪。”
说罢,转身落荒而逃。
柳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用桃木簪辟邪?亏他想得出来。
至于薛誉为何会买下这把桃木簪,皆是托了柳凤的“福”。
今夜跟着柳凤的时候,薛誉假意在一铺子前看首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不远处柳凤的身影便不见了。
薛誉放下手中的簪子便要走,可那掌柜不干了。
“看了这么久,连把桃木簪子都舍不得买?也不知道哪家小娘子被你看上,真是倒霉!”掌柜讥讽道。
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看热闹。
薛誉脸皮薄,又急着去寻柳凤,便将簪子买了下来。
*
柳凤换下身上的衣裳,洗漱好,早早地和衣躺下。
今夜除了李冉的案子,她还有些意外收获。
一间首饰铺子的掌柜,对着她腰间挂着的荷包盯了好久。
半晌后,热情地迎上前来,“小娘子可是从临州府来的?”
临州府?
柳凤问道:“掌柜是如何知晓的?”
“别看你的衣裳朴素,可腰间的荷包却很是精致。”
“璞县中没有这样的款式吗?”
“哎哟!这上头的纹样,可是只有临州府才有的。还有用的丝线和荷包的布料,盛产于临州府,我们小小璞县,哪里会有?”
柳凤从枕下拿出那个荷包,用手反复摩挲。
难道,原身从临州府来的?
听掌柜的意思,这荷包价值不菲。
原身会是临州府哪位高官家的小娘子吗?可又为何被丢在了千里之外的璞县山崖下?
若被人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会不会有危险?
柳凤找出一把剪子,将荷包上绣着的“凤”字那一横拆开。
“此后,世间再无柳凤。”
她脑中思绪有些杂乱,这么一折腾,有些疲惫,渐渐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凤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躺在崖顶的一片乱石堆中。
右腿破了道口子,血是已经止住了,动一下却还是钻心地疼。
此时大概已是黎明时分,天色熹微。
远处的天空是一片灰蓝色,肆意生长的参天大树在这底色上投下硕大诡谲的身影。
柳凤还来不及多想,身后不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朝她奔来。
柳凤慌忙起身,拖着受伤的右腿,不要命了一般往前疾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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