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干什么?”
蓂顽冷笑一声,指着他背后的花芫芫说道:“我是她父亲,是她亲爹,我自然是要带她回家!”
对他的说法,张显贵有些惊讶,转首求证地看向花芫芫。
他和大多数人了解的一样,都以为花芫芫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到处学了些医术才成为一名江湖游医的。所以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后,怕提及此事让花芫芫伤心,张显贵从来没有问过她这方面的事情。
看他脸上的神情,蓂顽知道这人也是被花芫芫欺骗蒙在鼓里的。
蓂顽眼中得意更盛:“怎么?你不是她未婚夫吗?她连你都没有告诉?她不是什么孤儿,她的家在食灰冢,她是我的二女儿,是.....”
“够了!”花芫芫大声喊出来,阻止了蓂顽的话。
她捂着嘴,低着头,身体痛苦地弯着。
张显贵的心,立刻就软了。
此时再也顾不得去听蓂顽的话,而是转身去扶花芫芫:“芫芫,你怎么样?还好吗?”
花芫芫摇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嘴一动,发出来的却是止不住的呜咽声。
美人垂泪,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蓂顽除外。
他脸上依旧是管教自家小辈的‘正义’,上前伸手,想要去拉花芫芫:“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快跟我回去!”
忍无可忍,张显贵也不想他是什么身份,当下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芫芫现在不舒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请你们出去。”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蓂顽大声喊道,因为说话太过用力,脖子上的青筋凸显,凭给他的脸色添了些狰狞之意。
张显贵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谁。赤云之巅张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各位要是想去赤云之巅‘参观’一番的话,尽管留在这里。”
蓂顽自然是知道赤云之巅的,他看向帝漫山。
他所在的食灰冢属于青崇山的地界,帝漫山又是青崇山的二公子,张显贵用赤云之巅张家当威胁,帝漫山自然也可以用青崇山的帝家来回击。
帝漫山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硬碰硬。
蓂顽的气焰,顿时弱了许多。
看到蓂顽的态度有些软化,苍女和母亲一起上前,好话说了一番,连拖带拉,总算是把蓂顽弄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苍女有些不忍心的回头,看到花芫芫虚白的脸色,苍女道:“这几日我和父亲母亲都住在城中的帝家别院,你要是有事情的话,可以让人去那里找我们。”
花芫芫没有看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苍女的眼神有些落寞,她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行人出了院子,蓂顽还在和夫人喋喋不休:“臭丫头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要不是她的面貌和你相似,我还真认不出来她。”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吃什么苦,就她那样子,谁敢给她苦吃!”蓂顽的双眼瞪的圆圆的,声音又提高了许多,不过话说完,他皱眉,隔了会才继续说:“我瞧着,她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不然这性情变化的也太多了。”
帝漫山等人跟在最后,闻言问苍女:“那你妹妹小时候什么样?”
苍女道:“很听话很乖,说话声音温柔甜美。”
哪像现在的花芫芫,叛逆冷漠,又善良好施。
帝漫山道:“那确实变化挺大的。”
旁边殊小杯倒是在意着别的事:“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和张显贵的婚事应该有变动吧。”
赤云之巅的张家可是极其注重名声和门第的,忽然发现被花芫芫欺骗,肯定要追究的。
帝漫山道:“不是说张显贵非常喜欢花芫芫,早想把她娶回家吗,延迟婚礼,他会愿意?”
“不延迟的话,那就把花芫芫的身世这件事压下来,不让赤云之巅的人知道,最起码在婚期之前不让他们知道,这样他们就能如期举行婚礼了。俗话说,死人的嘴是最严的,”殊小杯的话说了一半,看向帝漫山。
恐怕张显贵会杀人灭口。
帝漫山也明白了殊小杯未说出口的话:“啊?不会吧,他连我都敢杀?”
他父亲母亲如今还都在赤云之巅等着恭贺新婚呢。
殊小杯看着帝漫山,意味深长地说:“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疯狂的,不可理喻的,自然不能用常人的心思来断定他。”
他的眼神太明显了,帝漫山回过去:“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陷入!”
殊小杯耸肩,趁着前方是个分叉路,他拐向了去集市的路。
帝漫山示意苍女先跟着她父母回去休息,自己则带着霍曶去追殊小杯:“你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都和你说了我没陷入,我现在此刻非常尤其特别的清醒!”
殊小杯‘嘁’了一声:“身在局中,哪能清醒。”
“就你清醒,你睿智,好了吧,连个结婚对象都没有的大龄单身糟老头子!”
这话算是戳了殊小杯的肺管子了,他撸起袖子就朝他伸过去:“你个没礼貌的.....”
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帝漫山严肃地比划了个住嘴的动作:“看那是谁。”
殊小杯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在他们前方,小儿夜哭城最热闹的大街上,那家到了晚间就人来人往的春楼前,一个瘦高的身影走进了春楼的大门。
这人殊小杯认得,正是花芫芫的旧情人,赤云之巅没有张显贵得宠的二房公子,张贵仁。
殊小杯道:“瞧他这样子,很是落寞啊,大白天的都忍不住过来这里,找女人浇愁。”
说完他啧啧嘴:“也是,张显贵现在正和花芫芫卿卿我我呢,他也没别的地方去。”
帝漫山看向他:“要不,进去瞅瞅?”
殊小杯没说话,而是示意他向后看。
向后还能看什么,他后面除了霍曶再无他物。帝漫山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进去查探一下这个张贵仁,是不是知道些花芫芫的事。”
殊小杯:“怎么查探,他现在还对花芫芫有非分之想,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她的事情。”若说早就放下了她,那别院的那个管家也不会帮花芫芫去杀人了。
“清醒的时候不可能,那不清醒的时候呢。”帝漫山道。
殊小杯这些日子跟着苍女混,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药粉都见识过了,更别提会扰乱人神智这种普通的药粉了。闻言,他道:“行是行,不过怎么让他变得不清醒呢,他进去是找女人,我们三个大男人,又不能男扮女装混进去。”
两人相视一眼,殊小杯拉紧领口向后缩:“要扮你们扮,反正别找我。”
帝漫山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你见过我这么高的美女吗?!”
“.....”这话,殊小杯还真没法接。帝漫山和萌萌的个子一个比一个高,就自己,长的还不到他的肩膀。
憋到最后,殊小杯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不去。”
看着面前两人的脸,殊小杯又找了理由:“我这小鼻子小眼的,怎么也不像春楼里的女人吧,要像也该是你们,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出去肯定能迷倒一群男人。”
算了,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帝漫山下定决心。
“我去。”
嗯?他还没张嘴,话怎么就出声了。
殊小杯鼓掌:“萌萌,真的,从今天开始我第一佩服的人,就从帝漫山换成你了。大义,够兄弟!”
霍曶淡淡地看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帝漫山的身上:“我去吧。”
帝漫山从发懵的状态中回过神:“可是你身高.....”
“我下半身换成兽形,用衣裙盖着,可以降低身高,和寻常女子无异。”萌萌道。
看帝漫山还想再说话,殊小杯忙道:“行行行,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就这么定了。走,先去给萌萌买一套女子的衣裙。”
这事倒很好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萌萌已经变成了一个一身白衣,气质淡雅容貌倾城的...少女。那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能看到人心里去。
帝漫山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从一旁取了丝帕过来,遮住萌萌下半张脸:“若隐若现,保持神秘才能吸引人。”
殊小杯道:“假正经,你就是不想他的脸被人看到吧。”
帝漫山看着他:“你不是人吗,现在就看到了,我是不是该把你灭口啊。”
殊小杯抿着唇,悄悄坐着把身体缩成一团。
帝漫山还有些不放心,一路把霍曶送到门口:“半个时辰,到时候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霍曶点头,发髻上的流苏发簪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轻微地甩了甩。
“放心吧,在这等我回来。”
说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在最后帝漫山担心的想拿剑冲出去时,房门被敲响。
女装霍曶推门而入:“漫山。”
帝漫山立刻过去:“怎么样,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殊小杯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霍曶的脸,表示和平常一样,他并没有看出哪里难看了。
霍曶道:“没事,我打听出来了。”
他看向帝漫山:“夜哭声的背后,是有人主谋。”
殊小杯急促地问:“那个人就是花芫芫,对吧?”
霍曶点头。
“卧槽,还真让我猜对了。”殊小杯道。
帝漫山问:“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曶道:“从前不知道,最近她爆裂的尸体,是为了取心。”
帝漫山立刻就想到了胡珍郎:“所以那天晚上胡珍郎从外面回来时,提着的那个滴血的木盒,里面装的是吴妈妈的心。他带回去,喂给了胡嫂!”
萌萌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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