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寻舟的休眠时间比周渡的睡眠时间短一些,早起开门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他头上。
嘎吱一声,有些老旧的门发出一声别扭的怪叫,寻舟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懒懒倚靠在门框上看她,声音压的有些低。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吃饭……”寻栀可不敢乱看,只是扫了一眼,寻舟穿得那一身有些发皱的衣服,疑惑道:“那绿……周渡,还没醒吗?”
“还没,我昨天问了他一点事情,耽误了一些休息时间。现在,需要我过去吗?”
寻舟说着,转身走到床边,从床头架上捡出自己的外套,利落地穿上身,默不作声地瞥了眼被子盖了半截身子,还蜷缩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周渡。
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背心,乖乖躺着睡觉,这场面乍一看还挺养眼。
寻舟站在那床边磨磨蹭蹭地扣衣服,寻栀也就好奇地探着半截脑袋一看。
嚯,好家伙!矮攻大猛一!
咔哒——
“几点了?”现在是早上,刚醒的时候,声音都会有些沙哑,周渡也不例外。
他疲惫地抬手,搭在自己脸上,盖住了一下睁开还有些刺痛的眼睛,缓了缓,声音又变得低沉了一些。
“今天的会议要开始了吗?我起晚了吗?”
寻舟理了理自己腰上的绑带,将便携袋就放在身侧好够着的位置,才看他。正好与他看来的目光相汇,寻舟轻笑,“没有,小栀让你去吃饭,起得来吗?”
周渡一鼓作气,猛地坐起来,不满地轻啧一声,“好好的休息室里只准备这么一张一米八的床,着实为难我这一九几的身高。睡得腰酸背疼,跟大半夜被人揍了一顿没区别。”
“当是我揍的吧。”
寻舟捡起床头架上挂着的黑色作战服,随手丢在周渡头上,催促道:“别人就等你了,你利索点起来。”
周渡这才看他穿着得体,整装待发,再看看自己,背心裤衩抠脚大汉一个。
心里默念着不能比较不能比较,霎时动作迅猛地提裤穿鞋扣衣,被逼一把效率见长。寻舟也没闲着,将那展开满是褶皱的被子,又恢复了原样。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门边,寻栀面色有些古怪,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游移,想要看出些什么不对劲的苗头。
寻舟没说什么,只是冲她点点头,然后长腿一迈,错身出了门。
周渡紧随其后,顺带一手提溜着寻栀的后衣襟,带着她快步跟上寻舟。
寻栀头一遭被人拎着后衣襟,那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啊。但没有周渡高是硬伤,没他那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也是硬伤,没他那张嘴会说更是硬伤中的硬伤。
“周狗,你撒手!”
“大清早的,怕你掉队,帮你一把,不用客气,哥善解人意。”
寻栀:“……你有病吧?大清早抽什么风?”
“抽风?”周渡骄傲地扬起自己的头颅,满脸笑盈盈地说:“不不不,说抽风太庸俗了,应该是吹风。比如,你哥爱我,我如沐春风,你哥粘我,我满面春风,你哥离不开我,我坐如春风,你们不懂的人就在心里血雨腥风吧!”
“……你可真是牙尖嘴利,好歹毒的话风!”
周渡谦虚,“哈哈,过奖,过奖。都是自家人,你说这话太客气了。”
“谁和你是自家人!”寻栀不满,还在他手下挣扎蹦跶,周渡贴心的又把人提高了一点,起码脚尖离地二十厘米左右。
她骂骂咧咧,间夹着明显却没有震慑力的威胁,“周狗,你撒手!你就是这么对待我这个执行官的?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跟我哥去七区,不然我摇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周狗撒手!”
周渡纵容道:“随便摇,要是不小心摇来了仇家,我还帮你。”
寻栀气死,在他手底下无能狂怒的感觉很憋屈,非常憋屈!
“周狗,我*×&%¥#@……”
周渡心态超好,充耳不闻,脚步加快走到寻舟身边,然后那骂声戛然而止。
他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寻栀居然瞬间就矜持了?
我嘞个乖乖滴,还得是寻舟好使。
忽略掉寻栀恨不得将他嘎掉的眼神,周渡又扭头去看寻舟,“宝贝儿,你不该安慰安慰我吗?”
寻舟目不斜视,“你精神倍棒,吃嘛嘛香。这种状态下,还可怜兮兮的要安慰,真当自己是傻白甜了吗?”
“我不是吗?”
寻舟应声撇了他一眼,反问:“你是吗?”
“我怎么不是了?我可爱又单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怎么不是傻白甜了?”
“哈哈……你觉得我说你傻白甜是在夸你吗?”寻舟被他的回答给无语笑了。
周渡:“不就是在夸我吗?宝贝儿明明最喜欢我的资本,你不是说过你超爱吗?”
“……老实点。”
“比如。”
寻舟:“把安分守己四个字刻在心上,别添乱。”
周渡噘噘嘴,甚是不满意,脸上的哀怨几乎要凝成实质,“哦。”
寻舟:“……”
他们谈论事情,暂时没必要待在地下室谈。这儿是生活区,这个地方介于富人区和贫民区之间,常会见到武力解决问题。不过,没人敢靠近平安这一片的小住所。
据说,曾经有一个传闻,讲得就是一个少年把这儿圈成了领地。任何不知死活踏足的人,骨灰现在种的有机蔬菜都长四五轮了,坟头草都锄了十多回。
传言恐怖如斯,现实离谱至极。
他们上去的时候,平安还笑呵呵地接受时实的吹捧,满脸红光。
“一哥,听说上一批组团来挑衅你的人,骨灰种的有机蔬菜都长六轮了。”时实尽心尽力地吹捧。
平安继续陶醉其中,随意地摆摆手,“都是小意思啦。菜没长得那么勤快,今年的算上才长了五轮。那玩意儿我又不吃,就送给周边的邻居。久而久之,他们也硬气了不少,自然没人来打扰,我这日子也算悠闲自在。”
“哇,这是自行组建了一系列的防御体系吗?”时实夸得用心,平安听着舒心,一直摆手客气道:“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也就一般般。”
棕顷吊着一只手臂在旁听着,满脸困惑,就差把话写脸上了。
他们在说什么?
黑白无常呢?
没请我下去吃饭吗?
什么骨灰种的有机蔬菜?这玩意儿谁在吃?真的有人敢吃骨灰种出来的有机蔬菜吗?能吃吗?
骨灰能种花吗?
我写个遗嘱给谁啊?我不想我死后的骨灰只能用来种蔬菜,我想种花。
种什么花呢?
栀子花好种吗?骨灰能种活吗?
……
言谨已经把话写脸上了,奈何两人吹捧的太入迷,没人理他。
他无语,想着转身就走,结果迎面撞上了刚上来的几人。
整一个无语的大动作。
寻舟看他,周渡看他,寻栀也在看他……两颊上写的字。
右边一个无,左边一个语,再配上这么一张清冷矜贵的脸,毫无违和感。
寻舟几度欲言又止,正想说些什么能岔开这个无语话题的话,结果身旁先后传来憋笑失败的噗嗤声。
扭头一看,二人动作如出一撤,彻底不装了,指着言谨一顿丧心病狂的狂笑。
欲知后事如何,当然是寻舟的**,两人乖乖坐小板凳,一人捧着一个脸大的饼子,慢慢啃。但,那眼睛一点也不老实的咕噜咕噜转着,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
寻舟看两人老实的样子,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抬头和平安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我们都极少离开基地,现在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想要知道另一个研究院的位置,还得慢慢查。不过,我觉得我们速度不慢,两个月内可以做到完成计划事宜。”
平安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多长时间都无所谓,我要的人,他的位置我已经查到了。我只是需要追加一个条件,你们帮我把人弄出来,在这两个月以内,我可以无条件帮助你们任何事。”
寻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眸子一转看向他身边坐着的时实和正在擦脸的言谨,以及神游天外的棕顷。
言谨边擦脸,边慢悠悠地说:“昨天,你们去解决问题之后。他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做了什么,只是昨晚听说,上面高层的秘密信息系统被攻破一瞬,泄露了一份绝密文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大概扫了一眼,就是说某个重要人员的押解地。”
“具体位置知道吗?”
平安:“A3型安全屋。”
“略有耳闻。”寻舟不藏着掖着,“那人是我知道的那个吗?信息入侵战的第一人,名副其实的疯子。传闻他不是被送入星际监狱了吗?怎么会还在一区的范围内?”
“假的,他们混淆视听,对外宣称这些假信息,为得就是转移我的视线。”
寻舟笑,“我以为你是无敌的,五星级联邦追捕杀手——黑桃A。你终于还是有事求我了?”
“诶,也不能说有事求你,应该是有求于你夫人,毕竟他的绝对能力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平安抬手,用食指轻点自己的额心,“傀儡,我已经准备好了,荆姐应该马上会到。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
“那你担心的也太多了。”
荆棘人未到,声先行,话音刚落,那扇门就被人从外大力推开。
她逆着光竖立在门口,挑了挑眉看着屋内的所有人,红唇微勾,随意撩了一把肩头垂落的长发。
“还不开始行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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