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说,师弟中的是伏辰七宿的毒。”
天心脸色变了变,终于从花丛彻底走出来,搓掉双手的泥:“伏辰那小子简直无法无天,把手都伸到大玉山了?”
“师父也这样说的,念叨着天界何时能治一治伏辰的气焰。”
“你师弟中了伏辰的毒,这世上就没有解药能解,回去时顺路到南影那求粒灵丹给他压一压,南影道君比你们想象的大方,去吧。”
晚山满载而出,立即掀开乾坤袋给师兄弟显摆顺手牵羊的成果:“道君赏了我许多草药,白葵的解药也有了。”拍着胸脯对褚九陵打包票:“回去师兄就给你体内的陈年老毒给解去。不过天心道君让你先去南影道君处求粒灵丹,说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
渺渺又兴奋地尖叫一声,说从来没去过南影道君的月白风清府。
几个大玉山来的“罪仙”堂而皇之又畏首畏尾行走在云遮雾绕的天界,三分兴奋七分小心翼翼,尽量避开与这天界小神仙的接触,卑微驯顺的模样和在大玉山的豁达随性迥然不同,褚九陵突然感觉贵为“神仙”好像也没那么贵,他们几个像大玉山溜上来的老鼠。
唯独二师兄桀骜不驯,昂首挺胸把一个个奇怪眼神顶回去。
南影道君还在敲打、雕琢几年前的车轱辘,轱辘迟迟没造好,在他手里都包了层黑浆,听见仙侍通报外面有大玉山的弟子来拜谒,诧异地问又来蹭茶喝的怜州渡:“我素来不与大玉山的人来往,这些弟子为何突然来这里?”
怜州渡躺在青藤树上闭目养神,眼睛用两片树叶遮住,黑色长发垂泻而下,在清风里轻轻招摇,听见是大玉山的弟子时,眉头动了一下,忽想起几年前孤身前往大玉山的仇人,嘴里发出“嘁”一声鄙视。
“我去见见他们,说不定有要紧事。”南影起身后放下卷起的衣袖,掸掉木头碎屑,使个法术把衣服上乌糟糟的折痕都捋平才走出去。
五个人依次行礼见过南影道君,由远山大师兄说明来意,手指刚指向褚九陵:“就是我这位师弟。”
南影面相阴沉,有浓烈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他面无表情顺着远山的手看向褚九陵,先是愣一瞬,目光霎时仁慈可亲,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不及回答立即转身往后院去,必须防着怜州渡来前厅。
但是迟了。
怜州渡无声无息站到南影身后,周身散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怜州渡俯视立在大殿中央的褚九陵,五脏沸燃。
四五年不见,褚家的小公子已长成钟青阳的模样,或许面容还显稚嫩,身架也过于瘦弱,但眉眼、神态完全与他恨了多年的人重合。
他忘不掉钟青阳含情的双目,更忘不掉他把龙渊插进胸膛那一刻狰狞赤红的眼睛。如果连天界的灵官都要靠美人计才能杀掉对手,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可笑又龌龊的行为。
当初钟青阳真就这么干了,玩了一手好美人计。
南影及时扣住怜州渡施法的右手,沉声道:“他已转世,早就不记得过往,不能害他。”
怜州渡的眼一刻也没从褚九陵脸上挪开,恨恨道:“他忘了就能当作那件事没发生?那些恨就能一笔勾销?”
“这是东极,由不得你放肆。”南影迅速起了个牢笼似的小阵把怜州渡困在其中。
“就这个也想困住我?”
怜州渡失去理智,双手合掌,周身爆发真元,轰然一声把困住他的“鸟笼”炸的金光四射。
南影深知斗法胜不了他,索性以最原始的招数压制,死死扣住他的手臂不肯松开,斥责道:“要打也不许在我的地盘打,如果你出去打就不怕惊动程玉炼?”
南影这话简直火上浇油,怜州渡怒喝一声:“我何时怕过程玉炼。”
程玉炼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当年的钟青阳,修为、法力虽不及师弟,但他有一件名叫金煌的法器,可以释放出上古神鸟的魂魄——凤凰之魂。
天底下能让怜州渡惧怕的东西就那么几样,普通质朴的金镯子算是天地间能压制他的唯一法器,程玉炼仗着金煌的威力几次三番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被凰魂缠身也能鱼死网破挣脱生机,只是代价太大,被它伤一次得养个两三年,怜州渡可不敢给天界任何逮他的机会。
遇上金煌,能躲则躲,绝不硬碰。
此刻给褚九陵那张脸激发出刻骨的仇恨,连不惧金煌的大话都敢说。
不过刚才森寒的杀意确实有所收敛,气息恢复平稳。
大殿之上两人暗暗较劲,立在下面的几个师兄弟还不知所谓,茫然地瞧着他们。
其他人都不认识怜州渡,受了他多年摧残的褚九陵又怎会认不出。这几年褚九陵修为大增,双目清亮精明,视物能力比从前强了数倍,怜州渡那张脸还是故弄玄虚的笼了层清雾,此刻他已能看见清雾下朦胧的轮廓和五官。
不管怜州渡,还是褚九陵,这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怜州渡听见程玉炼大名收敛杀意三分,恰又被褚九陵拦腰截走这三分杀意。只见立在大殿中央的五人里倏地站出来一个人,蓝袍蓝带,动身时清风周旋,飘起几片衣裾,他握剑在手,身姿笔直,怒目而视,大喝一声:“怜州渡,今日我非杀你不可。”
小高山要挨小渡虐了,虐虐更健康[墨镜][墨镜][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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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毒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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