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躲在灵魂深井的我仍然保持着无用

“第一次的任务非常简单,你只要保持旁观,在幕后提供女主所需的财力,最后命令壮汉将炮灰赶出去,帮助女主完成打脸。”

非常背景板式的作用,几乎不用在正文里出现。

祈逾怜点了点头,选择接受。

怡红和柳绿照例为她梳妆,昨日知道这位妈妈不喜点丝掐翠,怡红讨巧地掏出来了一条青白渐变的绸缎,上面重重叠叠地绣出隐约的半菱形纹络,闪着细细的光。

“妈妈,这是谢姑娘送来的,托我和柳绿给您,说是什么市面上少有的浮世锦,看着都极为漂亮。”怡红眼巴巴地递上去。

跟前的这位主子性格绵软,该说是怡红这傻子运气好,亲近的都是没什么威胁的人,还是感叹笨蛋看准人都是一个标准的。

柳绿低眉为眼前的主子编发。她知道这位妈妈已有十六,可个子只有一米五出一些,身体瘦弱,面孔温软,皮肤白得像她第一次洗衣泡得发白的手,和别处青楼的妈妈,和她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这座青楼绝不一般,从上一位妈妈开始。她突然地消失,又突然地留下了这一位身份成谜的继任者。

“怎么样都好,凭你们觉得便好。”

意料之中的答案,就好像把自己整个托付给你一般。

手中的乌发像鸟儿的皮毛一般柔顺,柳绿顺着长发把左右侧的乱发各编了一小条麻花辫,用那条浅色的锦缎扎在内侧。

“妈妈真是好看,怎么打扮都好看。”

像个刚刚漆了色的小木偶,黑色的眼睛总像有滴水留在上面,有了光亮而不至单调,失去颜色。

“是吗?谢谢……”

活了似的人,害羞地眨着眼睛。

做完事的婢女,自然地退了出去。

外院的青楼浪子,熙熙攘攘地快活着。

“这什么伤风败俗的表演?!叫这么低贱的货色污辱水仙琼楼的门槛吗?”

这一声叫喊瞬间搁停了灯火,来人正是这十里八乡的恶少张仁长,仗着家财和官爹横行霸道,男女不忌,更是对女主谢知舟见色起意,多次花钱骚扰,不仅丢了万贯财,未得美人一分色,还气得他爹把他毒打了一顿,到现在才来再找麻烦。

今日,正是谢知舟轮值的一天。

果见上阶一人影晃动,笑声攀着阶梯滑下来。

“哎呦!张大爷,这怎么说?”

红裳华服着红妆,人头皆争花台高,女子妖娆地笑出了声。

“张大爷,”谢知舟以手覆唇,压下眸子笑道,“莫不是昏了头,您怎么可能见不得这等表演?您可是十里八乡的铜钱子,哪里有香(箱)哪里钻……”

“呵——就这,还好意思标榜第一青楼,还比不上我家的一个男侍好看!”张仁长没听出谢知舟贬低他配不上这等表演,骂他□□好色的意思,反而以为这个女人终于识趣了一回,知道了他有财有权,愿意从了他。

“若你从了我,不仅叫你享了极乐,还便宜了你这种女人一生荣华富贵。”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那猥琐的气质熏了旁人的眼睛,也畏对方的权势,自觉地避开了。

色性,男也。□□冲动时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是**裸的**,恶心得不忍直视。

谢知舟冷笑了一声,问道:“我倒是好奇,张大爷口中的比女人还美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你这种一天到晚泡在胭脂缸里的女人自然没什么见识,总以为自己长得绝世无双,勾引得了男人,便是美人了。这世上比女人美的人多了去了,男人怎么就比不得女人美了?”张仁长哈哈大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台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议论道:“喂——你见过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吗?”

旁边一人白了他一眼:“那你见过比谢知舟还好看的人吗?”

那人赶忙摇头:“没,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没见过。这里的美人都特别好看,谢姑娘是我觉得美得最具象化的一个,就好像先生教的‘美’这个字从纸上飞出来变成了一个人……我要是能娶到谢姑娘,穷一辈子也值了!”

“大正午的,想睡觉想疯了?”

“……”

又一人低声问:“那个张仁长说得是真的假的?他真有一个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

“看惯了美人,突然来了个长得清爽的男人,轻妆淡粉便如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自然觉得男人竟也能如女子好看,便有了些新鲜感。毕竟说男人如女人一样好看,实在是折辱男人的阳刚血性,但又比不过女人,只好说比女人还好看。

人都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美的表现层次不一样。女人直观地分为美和丑,一个男人比同层的男人好看,正常人自然觉得有趣,女人又无法与男人直接相比较,认识的参差自然下意识惊奇:‘这个男人竟然好看’,这种‘好看’是与女人相似的好看,却以男人的视觉标准评判,再加上兴趣使然,自然觉得一个男人比女人好看。

但是,但凡见过谢知舟,还敢说家里一个泄欲的小童更美,不是这位爷在床上冲傻了,就是脑子有病的。”

听着台下一阵阵的议论声,张仁长脸青红着吼道:“说什么呢?没听说过雌雄莫辨这个词吗?真正的美人是不分性别的,你们这群胸无点墨的人根本就不懂!再说,她一个青楼倡优再美也不过是为了男人的钱,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张大爷就把那位男人带过来,给大伙瞧瞧。谢知舟也的确好奇,一个男人美则美矣,但水仙琼楼如您所说,毕竟是个以色侍人的地方,倘若连你家的小童都比不过,岂不是砸了水仙琼楼的招牌?也欺骗了台下一众客人,谢知舟可不好向妈妈和众人交待啊。”谢知舟来到台下,笑靥如花,“若谢知舟真比不上,自然随爷去,听凭处置。”

“好!你等着,爷自会征服你,让你心服口服!”张仁长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朝自己笑,呼吸粗重,志在必得地咧嘴笑道。

比试定在明日酉时,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虽然这场闹剧着实无聊,但能看到美人表演,还是觉得兴奋,更何况,出场的还是演出次数屈指可数的谢知舟。

当晚,水仙琼楼便忙了起来。

祈逾怜看着布置得分外奢华的楼阁发呆,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妈妈在发什么呆?”

“啊?我、我没看什么……就随便看看。”

“妈妈可喜欢我送的锦缎?”

祈逾怜试图够着自己身后扎着浮世锦的尾辫,朝她笑道:“喜欢,知舟送我的,我很喜欢。”

她牵着自己的头发,犹豫地问谢知舟道:“知舟,你心情不好吗?”

谢知舟有一瞬间的怔愣,她不明白眼前这人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很快恢复神色笑道:“妈妈为何这么问?觉得知舟会输吗?”

“怎会?”祈逾怜摇了摇头回道,“只是觉得……”

“妈妈,知舟。”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柳暗潇自灯火阑珊处走入。

谢知舟偶一偏头,青丝如瀑水倾泄的雨雾斜出,露出那张早已扮好戏弄神色的笑脸:“柳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你性子总是这样,早上遇到一条狗都要被你讽刺几句。”柳暗潇无奈道。

“怎么,文化人被狗咬了,还要撅着腿蹲下来被啃脸吗?”

“你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吗?”

“当然不是了,”谢知舟笑得温良,“被狗咬了,应该把那狗剥皮抽筋,剁了吃狗肉烹汤。若是那狗一身脏病,倒是不能吃了,不过放着这么一条疯狗出来咬人,主子少不了赔我些东西就是了。”

“小心主人刁难,反惹一身腥,岂不糟糕?”柳暗潇淡淡地和她谈着。

谢知舟冷哼一声,打量了一下来人,随后话题一转,问起祈逾怜道:“妈妈,觉得我今日这身可好看?”

祈逾怜一愣,这话题怎么突然转向她了?她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话有什么要给她的意思吗?

“好、好看、你穿什么,什么衣服就好看。”

这就是女主的套路吗?真是可怕。

“妈妈的嘴真是巧,不知道今日可记得给我买甜糕?”

绕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这个?

祈逾怜看着谢知舟笑眯眯的表情,没什么阴险的意味,就愣愣地应好然后顺势离开了。

女主的事背景板听不起。

待把祈逾怜打发走了,谢知舟才认真地看向柳暗潇道:“柳暗潇,你什么意思?”

对于谢知舟的逼近,柳暗潇毫不露怯,正面直视道:“只是告诉你事实罢了,你现在还身在青楼,还是供人取乐的优伶,若是惹了什么祸,水仙琼楼兜不起。”

“不是兜不起的事吧,柳大人?”谢知舟按住人的脖子,在她颈间低声吐气道,“是怕我砸了水仙琼楼的招牌,有损您的生意吧?”

随后偏头,妖冶的眸子与之对视。

柳暗潇不可置否地抬眸,端正对方的身姿,说道:“我也有为你考虑的成分,他非庶民,离奇死亡不免引起麻烦。”

“哼!我自有打算。”谢知舟打开她的手,随后媚笑恶心人道,“凭着柳大人的本事,给我收拾收拾烂摊子,也就是顺手的事吧?”

“鄙人不才,难担大任。”柳暗潇婉拒。

“呵——”也是给谢知舟气笑了,“这么老成的性子怕不是返老还童吧?”

“他爹不过一个有高官遮荫的小皂角。自以为我们地位卑贱,无权无势,只管弄死他,他爹自有上层解决。”

“你要暴露身份?”

“要他们看看谁能惹,谁不该惹。而且,身为暗网的主导,你不最清楚官场的那一套吗?何须暴露,点到为止。”

谢知舟无所顾忌地转身离开,瞥见柳暗潇手中的折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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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井
连载中咸芝士火腿苏打饼干 /